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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5完结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作者:石章鱼 2019-02-08 15:58
    第二百零一章【梦境】

    连越已经是二次造访,对这里的环境相当的熟悉,他一边向我介绍这里的情况,一边注意观察周围的环境和上次有没有不同。走过城门,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型的广场,广场的四周遍布各式各样的廊柱和雕像,雕像的风格十分怪异,人物的相貌和中原不同。连越用力拍了拍身边合抱的廊柱:“这还算不上真正的奇迹!”当我们来到废墟最中心的时候,我终于明白连越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感叹。正午的阳光下,一座高约五十丈的金色圆形建筑耸立在我们眼前。太阳将万丈光芒洒落在无极城的废墟上,将她的神秘与辉煌同时展现在我们的面前。两旁的树木搭成了高大的穹庐。一些野山藤等蔓生植物爬满了金色建筑的顶部,盘结着沿树干爬了上去。站在那儿,无论放眼何方,目所能及到处都是一片苍凉的景象,到处流溢着美丽的绿色。圆形金色建筑岩石般兀立在废墟的中心,不时有美丽的鸟儿从她身边振翅飞越。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凝视着眼前的一切,这神秘的缪氏宝藏会不会将我的爱人带回我的身边?金色圆形建筑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沧桑而留下任何的痕迹,我缓缓来到建筑物的前方,躬下身去,轻轻抚建筑的外墙。连越小声道:“这座建筑的外墙完全是黄金铸成!”我心中惊叹造化之奇的同时感到一种难得的欣喜,姑且不论缪氏宝藏内部隐藏的宝藏,单单是这些黄金已经是无可估量的财富,奇怪的事,这么一大笔财富隐藏在死谷多年,缘何未被外人发现?连越似乎看出了我的迷惘,解释道:“如果不是冷孤萱引路,我也不会想到这里会有这么一座古城,我曾经询问过周围的百姓,他们从未听说过这里有死谷的存在,换句话说,死谷是新近才出现在这里。”我点了点头,难以解释的谜团实在太多,有些事情只怕今生也休想揭示。我示意手下武士在四周搜索。确信周围并没有其他敌人存在,这才和连越一起沿着金质的台阶向圆形建筑的顶端走去,走到中途,发现圆形建筑的中心有一个狭窄的裂缝,这条缝隙大约一米宽,两米长,能容一个成人的身体通过。从周围散落的金属碎屑来看,显然是人为破坏的。连越的表情显得有些犹豫,他看来仍然没有忘记上次惨痛的经历。两名武士率先从缝隙中乡下走去。过了一会儿,下面传来他们的声音,正是一切安全。又有十名武士先后走了下去。我正想走入缝隙的时候,连越突然拉住了我的肩膀,低声道:“主人何须亲身犯险?”我笑道:“有这么多人保护我,会出什么事情?你不必多虑了。”说完举步走入缝隙之中,下面的武士已经点燃了火把,将建筑物的内部照的通明。连越跟在我的身后,我们向前走了大约十丈左右,就看到一直通往下方的阶梯。连越道:“从这里向下会抵达一间宽阔的石室,大概是建筑中的广场。”内部的空气变得有些浑浊。加上通道的高度有限,很多时候,我们必须屈身而行,内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压抑的感觉。在前方宽阔的石室内会合以后,连越指向右侧的一个小门道:“走出这扇小门,便会走入一座水晶悬梯,沿着悬梯向下二十丈左右能够抵达地的第一层。”我曾经随连越潜入过秦王的墓葬,那里的规模虽然宏大,可是与缪氏宝藏的气魄和巧相比,无疑都落在下风,我对缪期无此人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却不知这个当年富甲天下的巨贾是不是和曹睿属于同一类人?为了确保没有任何的闪失,连越现行带领一支二十人的队伍在前方探路,确信没有异状,方才让人回头请我同行。走入小门,一道螺旋形的水晶悬梯盘旋向下,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这水晶悬梯究竟有多少层。我在武士的护送下沿着水晶阶梯缓缓下行,随着我们向底层墓室的近,光线开始变得暗淡下来,两旁水晶墙壁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美的浮雕。借着灯光可以看到浮雕刻的是飞天的图案,画面上的飞天少女姿态优美,雕功极尽巧。我不由得感叹道:“想不到天下间竟然有这么美丽的飞天图案。”更为奇特的事,飞天少女的头发肌肤全都经过染色,栩栩如生,雕像的双眸极为灵动,无论我走向哪个方向,目光总是盯在我的身上。连越有些惊恐道:“我上次经过这里,并没有这些雕像!”我淡然一笑,伸手在雕像上了一把,触手处冰冷坚硬,这些雕像分明都是死物,想来连越上次是因为太过匆忙而忽略罢了。前方的甬道变得宽阔起来,可以容纳六人并行。连越的步伐却变得越来越慢,终于在前行五十丈处停了下来,低声道:“这条道路和我上次过来的时候完全不同,好生奇怪”他来到我面前道:“主人,您还是先退出去,等到我将这里的情况探明再说。”从连越的神情来看,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我点了点头道:“也罢!我先回去,等到你探明情况,再下来不迟。”转身和一干武士沿着原路走了回去,走回浮雕前方的时候,蓦然一阵冷风吹过,我们手中的火炬立时全部熄灭,心中顿时惊恐起来。四名武士围护在我的身边,生恐出现什么意外。短暂的慌乱之后,我迅速镇静了下来:“不要惊慌,点燃火炬!”火炬再度亮起的时候,我不由得一愣,眼前的一切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又发生了变化,随我下来的武士多数人竟然已经不知去向,我身边负责守卫的只剩下八名武士。身处在一间宽阔的大厅之中,放眼四壁,竟然光秃秃的见不到任何出口。八名武士显然从未经历过如此诡异的事情,慌忙掏出武器去敲击周围的石壁。试图从中找到隐藏的出口。脚下忽然响起一阵怪异的声音,没等我们完全做出反应,脚下的地面忽然迸裂开来,我们大叫着向下方坠落。等我的双脚再度接触到实地的时候,眼前陷入一片漆黑之中,耳边听到武士焦急呼唤我的声音:“陛下陛下”可是越变越弱,最后竟然完全消失。我敏锐地判断出自己下降的距离并不是太长,脚下的地面平整而光滑,当我的视力一点点适应黑暗的环境时,发现身处在一间洁净规整的石室中。我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恐惧,之前的清蜀山之行,早已让我的心中有了准备。对我来说,发生任何诡异神秘的事情都不会让我惊奇。手指轻轻抚着冰冷光滑的墙壁,一种难以形容的孤独感充斥着我的内心,确信这间石室本没有出口与外界相通,我有些疲惫的倚在墙壁上,让墙体的冰冷一点点降低着我的体温,心中默默道:“采雪!你在这里吗?”室内没有一丝风,我又一次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倘若我无法走出这间石室。我的霸业,我的娇妻,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直到现在我方才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努力,始终没有解开内心的这个死结。清蜀山经历的一切已经如同梦魇般缠绕着我,如果寻求不到答案,我今生都不会真正的快乐。体内隐隐感到一种灼热,我的心跳开始变得越发的剧烈,右手下意识的捂向心口,却感到一丝烧灼般的刺痛,我解开衣襟,看到前的唇印在黑暗中变得异常清晰,娇艳欲滴宛如待放之花朵。冥冥之中采雪一定在给我某种指引,强大的斗志重新回复到了我的身上,我生平不止一次遇到绝境,却从未有一次被困难所击倒,这次也会是一样。我转果身躯,发现唇印的光芒似乎变得越发强烈起来,内心中着实激动到了极点,采雪留下的这个唇印果然是留给我的指引,她无法忘记我,正如我永生无法将她忘记一样。我轻轻敲击了一下墙壁,传来空洞的声音,显然这面墙壁并不是实心的。我凝聚全身功力,猛然向墙壁上一拳打去,面前的围墙被我一拳击穿,露出一个尺许见方的空洞,清新的冷风从空洞中向内吹来。我连续又是几拳,将孔洞扩大,直到可以容纳我的身体通过。眼前的情景让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面波涛浩淼的月牙湖泊出现在我的前方,一轮明月高挂天空,脚下是红色的细沙,清凉的夜风迎面送爽,我睁大了双眼,犹豫着向前跨出了一步,脚下的细沙真实而松软,一切并非是幻境。我诧异的回过身去,身后却看不到任何建筑的影子,我究竟是从何处而来?这里究竟又是何地?带着心中的迷惘,我踩着红色的细沙向湖畔边走去,一叶白色小舟静静停泊在岸边。一位老者静静握着船桨,背身向我而坐,嘶哑着喉咙道:“既然无缘何须相见?”我马上从声音中分辨出这老者竟然是我在三江口渡江时所遇的曲招轩。我恭敬道:“前辈,晚辈想”曲招轩做了一个手势,打断了我的问话,冷冷道:“你的来意,我早就清楚,我留在这里便是为了渡你与她相会。”他缓缓转过头来,一双冷的眸子流露出冷酷无比的光芒:“却不知道我的船,你还敢上吗?”我淡然一笑,毫不畏惧地登上了小舟。曲招轩起木桨,缓缓将小舟荡离湖岸,轻声道:“此去烟波八万里,明日人间不复春”我并不知道他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举目望向远方,湖面上萦绕着缥缈淡薄的烟雾,宛如一缕缕的轻纱,湖水平静无波,小舟在湖面上平稳自如的滑行。我低声道:“前辈,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曲招轩脸上仍然是那副冰冷的表情:“老夫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年纪,早已忘记了自己的来历,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值得我去关心。”我笑道:“前辈的每一句话好像都暗藏玄机,只可惜胤空愚鲁,无法领悟其中的真谛。”曲招轩凝望我道:“你并非愚鲁,而是太过聪明,聪明的人往往会惹上太多的麻烦,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为何你现在都不明白这个简单而浅显的道理?”我叹了口气道:“若是我搞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怕我今生都将沉溺于苦海之中,永远无法回到岸上。”曲招轩道:“冤孽,冤孽,自己种下的因果自然要由自己去承受,老夫言尽于此,是福是祸,你自己掂量吧!”前方烟雾缭绕之中,出现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岛。白色玉石砌成的码头前,一位长身玉立的翩翩公子微笑而立,月光笼罩在他的身躯之上,为他平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神秘感,此人正是袁天池。我心中暗村,那日在清蜀山曹睿言语之中已经流露出要自此消失,采雪也在山颠向我诀别,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又突然留了下来,心中迷惑之余,又不由得感到欣喜万分,魔门四大长老既然未走,说不定采雪也仍然留在人世之中,换句话来说,我和她仍然有相间的机会。袁天池微笑道:“龙胤空毕竟是龙胤空,只要想去做的事情,任何人都难不住你。”我凝望着眼前这个充满神秘的男子,直到今日我仍然分辨不出他究竟是我的朋友还是敌人。袁天池向我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我跨离了小舟,缓步来到袁天池的面前:“胤空想做的事情,却始终瞒不过袁天池!”袁天池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转身向小岛上走去,我快步走了上去,与他并肩而行。我并不隐瞒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采雪是否在此地?”“你心中仍然没有忘记她?”我点了点头,我没有忘记的不仅仅是采雪,还有玄樱。袁天池意味深长道:“我一直以为在你的心目中,最重要的是江山社稷,现在看来或许我错了。”桂花树下,青石桌上早已摆放好青瓷酒具,夜风轻送,香气四溢。袁天池微笑道:“花前月下,你我把酒言欢,也不失为一件美事。”我淡然笑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和一位美女在这里畅饮。”袁天池点了点头,和我对面坐下:“知不知道我们为何到现在仍然羁留于此?”我心中早就猜测出,他们一定遇上了意想不到的麻烦,嘴上却没有说出来,微笑道:“袁兄不会是因为念及和我的友情,不舍得离去吧?”袁天池举起酒杯道:“你果然很会开玩笑,实不相瞒,我们之所以至今没有离开,是因为遇到了一些麻烦。”“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袁天池道:“我需要大量地煤炭,这件事想必是你力所能及的。”我凝视袁天池充满渴望的眼眸。心中明白,现在天下间最大的矿藏都被我掌控在手中。看来袁天池所需要地煤炭数量相当的惊人,从间征集显然满足了他的需要。袁天池看到我毫无反映,低声道:“我们并不是白白的向你索取。正如你所看到的,那座纯金打造的穹顶,将会是我们付给你的酬劳。”他碰了碰我面前的酒杯,好像要与我迅速达成这桩看来合理的交易。我却轻轻将酒杯移开了一些,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来自他们的酒水我自然敢喝。袁天池有些诧异道:“你同意?难道这些黄金不能够让你满意吗?”我摇了摇头道:“对你来说煤炭是你现在地急需,在你心中煤炭无法用价值来估量,可是在我心中黄金再多,也可以用价值来衡量,这桩交易对我并公平。”袁天池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他顿时明白我真正想要地是什么:“请恕袁某愚鲁,还是请龙兄明言!”我冷冷盯住他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我要见采雪,答应我这个条件,我会将普天下的煤炭调拨到这里!”袁天池缓缓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低声道:“她并不在这里!”我哈哈大笑了起来,许久笑声方才停歇,凑近袁天池压低声音道:“若是我见不到采雪。我们之间便永远不会有任何交易!”袁天池神情为之一动,随即又道:“龙兄此刻身陷囫囵,若是我等想要对你不利,只怕你很难全身而退。”我冷笑道:“如果我没有听错,你是在威胁我?”袁天池平静道:“敢!”我凝视袁天池道:“我不管你们要煤炭做什么,我只知道返回故乡对你们来说比任何事都要重要,而对我来说采雪才是最重要的,你无可选择!”一直以来我在袁天池这帮人的面前都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而今日我突然发现他们一样也有弱点。并非可战胜,事情地主动权第一次落入了我的手中,我仿佛看到了和采雪相见的希望。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迫使他们向我让步。袁天池冷笑道:“龙胤空,直到今日我才发现,你并非我想像的那样聪明!”我笑道:“或许对袁兄这种人,本来就不必用太聪明的方法!”袁天池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冷的杀机:“杀掉你,中原就会重新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我需要的煤炭,大可以从其他人的手上交易。”我从容迫道:“你或许有那个本事,不过恐怕你没有那个胆量!”“我有何不敢?”我负手站起身来,仰望空中明月,深深嗅了一口诱人的花香:“我心中对采雪怎样,采雪便对我怎样,若是你伤害了我,只怕采雪永远也不会带你们离开……”袁天池地脸上完全失却了血色,我已经彻底撕去了他强者的伪装,在我的面前他再没有任何地优势可言。我转身微笑道:“袁兄考虑好了没有?”远处一个清越的声音答道:“我答应你!”曹睿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我的身后,表情平静如昔,我刚才的话想必他已经全部听到,可是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变化。“跟我来!”曹睿转身向小岛的中心走去。我心中又惊又喜,他是所有事件的关键人物,不知他的出现会会使一切出现转机?“我还以为你们早已经走了!”我竭力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向曹睿道。“若是能够走,我们何须滞留在此?”曹睿的言语中流露出些许的落寞。他越是陷入困境,我心中越是欣喜,这对我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喜讯,他们的去留已经完全执掌在我的手中,就算我见到采雪,我一样不会兑现我的诺言,我还没有傻到会亲手将自己爱人送走的地步。“你记记得玄樱?”在我心中满是采雪身影地时候,曹睿突然提起了玄樱。我点了点头。曹睿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重:“她病了……,从曹睿的口气我已经听出这件事并非我想像的那样乐观。“她怎样了?”眼前出现了一座白色地石屋。它出现的如此突然,宛若暗夜幽灵一般突兀于我的眼前,我甚至怀疑这是曹睿所制造出的幻像。当日在清蜀山他可以让我误以为亥樱和桓小卓自高崖上跳下,今日也一样可以制造出玄樱病重的假像。他的真正目的在于干扰我的心神,让我原本坚定的立场发生动摇。曹睿低声道:“我本想洗去你所有的记忆,可是没想到采雪终究还是……”他地意思我完全明白,曹睿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忘却要比记得幸福的多。”我小心地推开了房门,却见白色玉质瑶床之上,玄樱静静躺在那里,容颜憔悴,一副重病缠身的模样。我快步来到她的身前,握住她的柔荑颤声道:“玄樱!”玄樱淡然笑道:“想到你终究还是找来了……我心中一酸,泪水顿时将双目湿润。轻声道:“你不用害怕,有我在你身边。任何事情都可以解决。”玄樱幽然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人算不如天算的意义,越是想尽早离开这片土地,却偏偏无法离开。”我心中黯然道:“在你心中,这片土地当真没有任何值得你留恋的地方?”玄樱轻轻喘息了片刻方道:“长老让你来见我其实另有一番用意。”我刚才已经隐约猜到了曹睿的目地,现在看到玄樱的模样,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难道玄樱的病情严重。继续留在这片土地之上,再无活下去的可能?玄樱柔声道:“能够再见你一面,我便是死也瞑目了……她的影像却突然在我的面前消失,我仍然站在空旷的草地之上,曹睿平静的注视着我。我的表情仍然没能从担忧和错愕中恢复过来。“你所看到地一切都是真的!”曹睿冷冷道。我用力摇了摇头,我无法相信刚才的一切,曹睿之所以制造出这一系列地幻像,就是要干扰我的心神。曹睿道:“我原以为可以顺利离开这里,可是没想到中途出了差错。玄樱因此而受到了伤害,她的命已经没有太久的时间,如果你不帮我。她很快便会死在这片土地。”我忽然想到,若是玄樱离开了我,对我而言和她死去又有怎样的区别?曹睿眼神闪烁道:“你并不相信我?”我点了点头。曹睿道:“越过前方的小桥一直向前行走,你会得到应有的答案!”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零星的雪花,周围的青草绿树瞬间转为枯黄,雪花很快便覆盖在草地的上面,整个天地变得银妆素裹,纯然一色。我看到了远方的小桥,风雪中显得格外朦胧,每走一步,影像在我的眼前变得越来越清晰,小桥的上方飘荡着一朵莲花灯,我来到桥前方才发现那莲花灯上分明写着‘忧愁幽思作离骚’七个大字,多年前的往事蓦然浮现在心头,当日正是这句灯谜揭开了我生命中传奇的一页。小桥的顶端,有一座冰雪雕砌的风雪亭,小亭的两侧廊柱之上,分别刻有一幅楹联,左联是霭五百里天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呆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州,梳襄就风鬟雾鬓。更频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孤负:四周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叁春杨柳’右联是‘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何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片雁;一枕清霜。’触景生情,我由得热泪盈眶,这幅对联我无时无刻不铭记于心,可今日我方才品评到其中真正的滋味。雪野之中,伊人身穿白衣,手持红色纸伞,缓缓向我走来,一切宛如梦中,如果一切是梦,我情愿永远不要醒来。采雪这个让我魂牵梦萦的名字终于涌上了我的心头,可是我却叫不出来。我们四目久久相对,彼此都看到对方心中的情意,长久以来的相思化作滚滚热泪流下。我顾一切的冲了过去,紧紧抱住采雪的娇躯,那份温暖和体香,如此真实却又是如此清晰,眼前的一切并非是梦。“我不会放你走!”我的第一句话,便是一句誓言。采雪轻轻抚着我流泪的面孔,许久方才柔声道:“你瘦了许多……一如往常那般关切的问候,却再度将我感情的闸门打开,我从未如此毫无克制的表现出自己的脆弱。我们携手在亭中坐下。采雪轻声道:“曹先生并没有骗你,玄樱身染重疾,若是无法尽快离开,只怕命不久长!”我黯然叹了一口气:“为何你一定要随他离开?”采雪含泪道:“若是我可以选择,我宁愿做回昔日那个无忧无虑的采雪,安然侍奉在公子的身边,若有风雨,公子会为采雪撑起一方天空,若有危难,公子会救采雪于水火之中……”我紧紧握住采雪的纤手道:“昔日可以,现在仍然可以,只要你心中有我,我仍然会像往常一样对你!”采雪轻轻咬住下唇,眼圈儿发红道:“公子未变,可是采雪却已经改变,你眼前的采雪再是昔日那个采雪!”我大声吼叫道:“你从未变过,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初次见到的采雪,是我一手将你从勤王府中救出,你曾经说过,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绝不可以离开我!”我近乎暴的将采雪拥入怀中,感受着她娇躯的战栗,我清醒的认识到,她的战栗并非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心中的那份感动。相拥良久,采雪方才从我的怀抱中挣脱开来。“那件事若是我开口求你,你会不会答应?”我断然摇了摇头道:“我非但会答应,而且我只要有机会,便会将中原境内所有的煤窑销毁,我决不会让你离开我!”

    第二百零二章【破城】

    采雪幽然叹了一口气:“曹先生告诉你的事情全都是真的,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我猛然拥住她的娇躯:“我不管你究竟来自何方,也不管你究竟和我有什么不同,总之上天既然将你带到了我的身边,便没有将你带走的理由,谁也不能!”采雪缓缓摇了摇头道:“有些事情,并非是你我的感情所能够左右,公子身为一个王者,对此早就应该明白。”我苦笑道:“我算什么王者?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采雪握住我的大手道:“采雪仍然记得,公子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若然没有公子,采雪只怕早已死在勤王府中。”我刚想开口,却被采雪掩住我的嘴唇:“采雪不想离开公子,可是我无法拒绝族人的期望……”美目之中已经尽是泪水。采雪道:“若是我不走,曹先生他们便要陪着我继续留在这片土地之上,若是我不走,玄樱就无药可医,若是我不走家乡的亲人将永远沉浸在悲痛之中……,我默默凝望采雪,许久方道:“若是你走了,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快乐!”采雪转过头去,似乎害怕我看到她此刻悲伤欲绝的神情:“我之所以让轻颜留在你身边,就是为了能够减少你的痛苦……”我大声道:“既然轻颜可以留下,为什么你不可以?”采雪缓缓回过头来。目光却突然恢复了冷静和理智:“我不可以!”我们久久对望着,此刻内心中的悲痛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沉默许久采雪方才道:“希望公子能够成全我。”我站起身,缓步向雪地中走了几步,在我地印象中采雪还从未求过我。没想到第一次开口求我,便是要离开,心中的失落实则到了极点。“我答应你!”我紧紧闭上了双目。“三个月之内希望公子能够用煤炭将这座死谷填满!”眼前的幻像突然全部消失,我仿佛重新进入一个漆黑无尽的梦魇中。睁开双目地时候,自己仍然处在那间漆黑的石室之中。身后的墙壁处响起叮叮咣咣的斧凿之声,隐约可以听到武士的呼喊:“陛下!您在吗?”我大声回应了一声。没过多久,墙壁被凿穿,连越带着前来营救我的武士,冲了进来,确信我平安无事。一个个方才放下心来。我从连越手中拿过一枝火炬,看了看四周的墙壁。除了他们破开的那个大洞,其余的墙壁之上并无破损之处,我心中不禁暗自惊奇,难道刚才和采雪相遇的情形只不过是我地一场梦境?可是我记忆之中,一切却都是真真实实的存在,身上隐然留存着采雪淡雅地体香。连越看到我神情有异,小声问道:“主人。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我摇了摇头,低声道:“你说得对,这里的确有些不对,我们还是马上离开这里。”三个月内用煤炭将死谷填满,凝望这座死谷,我忍不住黯然叹了一口气,我终于明白了死谷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转过头去,向连越道:“你是不是很不明白,我为何突然放弃了原有的念头?”连越低声道:“主人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我的唇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我落入石室之中地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连越不解的望向我。他并不明白我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我向连越道:“连越,我想让你留在这里。”连越道:“主人可否对连越说得明白一些?”“我会调拨三千人给你,你负责将死谷附近守护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等我抵达韩都之后,我会继续调拨士兵给你,这三个月中,会有大量的煤炭运抵这里,直到将整座死谷填塞。”连越骇然道:“主人是不是想将这里焚毁?”我叹了口气道:“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我率领两千名武士继续前往韩都,剩下的人便交给连越统领,负责保护缪氏宝藏的安全,以防其他意外的发生。三日之后已经来到焦信大军驻扎之地,整个韩都都被我们的军队围困,焦信和高晗在这几日,分别从南北两方发动对韩都的进攻,怎奈韩都城高墙厚,连续攻打几日,伤亡惨重,却没有任何地进展。焦信听说我亲临前线督阵,慌忙迎至大营之外,因为发生了缪氏宝藏的事情,我的心绪不佳,多少反映在了脸上,而在众将看来,以为我是因为战事进展缓慢,心中愤怒地缘故。来到为我准备的大帐之中,焦信恭恭敬敬的将自己入韩后的进展一一向我汇报,我摆了摆手,对具体的战事我并没有太多的兴趣,整个韩国实际上已经落入了我的手中,韩都的抵抗虽然顽强,不过我们现在已经将其和外界的联系封锁,困上一段时间,必然不攻自破。我耐着子听完焦信的长篇汇报之后,端起茶盏大口将香茗喝了个底儿朝天,在短时间的沉默后方才道:“焦信,我经过潍城之时,看到满目疮痍、血流成河、伏尸遍野,想来那一切都是你的杰作?”焦信的表情并未流露出任何的不安,恭敬道:“陛下,臣已经在奏折中向您解释过一切,韩国南部百姓极其刁蛮,不杀不足以威慑他们……”我冷笑道:“你屠城之后,我也未看到你有什么进展?”焦信道:“仁政乃是统治天下的必要手段。可是征服天下却必须动用铁腕手段!”我双目一凛,怒火顿时充满了臆,焦信居然教训起我来着,我强压怒气将茶盏缓缓放在桌上。冷冷道:“焦将军教训得是!”焦信自知失言,慌忙跪倒在地上道:“陛下恕罪,焦信一时失言方才说出这么犯上地话来,臣真的不是有意!”他向我连叩了几个响头。,当我呵呵笑道:“你这孩子,我何尝说生你的气了。”亲手扶起焦信道:“福娃,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心中早已将你视为自己地孩儿,又怎会生你的气,再说,你刚刚说得那句话的确有些道理。谈到领兵打仗,这方面我不如你啊!”焦信满脸惭色道:“陛下千万不要这样说。焦信能有今日全靠陛下栽培,在焦信心中陛下和我的父亲一样。”我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焦信,我有一个想法不知你可愿意?”“陛下请教诲,焦信洗耳恭听。”“我有意收你为义子,知你意下如何?”这个念头在我的心中早已由来已久,对焦信我虽然有了戒心,可是他的能力却是我不得不倚重的。一方面我要在暗中制约他的权力过分膨帐,另一方面我还要让他不产生其他的想法,安心为我尽力。在我看来焦信一定会答应,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焦信竟然会拒绝我。“陛下,焦信承蒙陛下看重,心中诚惶诚恐,不胜荣幸,可是我父亲大仇为报,焦信若此时认父乃是不孝。陛下想要一统天下地宏图大志仍然未能实现,焦信身为人臣,若是不能实现陛下的心愿是为不忠。陛下地爱臣之心,臣永铭于心,请陛下谅解,这两件事未完成之前,臣不敢接收陛下的好意。”我心中暗道:“这只怕是你的借口。”表面上却装出异常激动的样子,颤声道:“好一个忠孝两全的臣子,我能够有你相助实则是上苍对我的厚爱!”焦信眼噙热泪,分明是被我的这句话所感动。此时帐外忽然传来通报之声,却是高光远听说我来到前线,专程和儿子高晗两人赶过来求见。我笑道:“他们父子地消息倒是灵通。”焦信道:“高大人昨日亲自押运一批物资送过来,知道陛下到此并不稀奇。”说话间高光远和高晗父子二人步入营帐,两人看到我,慌忙欲行跪拜之礼。我笑道:“这里是营帐又不是朝堂,无需这么多的繁琐礼节,快起来吧。”他二人在焦信的身边坐下,又和焦信互相见礼。高光远道:“臣早就听说陛下来到了韩境,却不知何时来到的韩都?”我笑道:“高大人好会说谎话,我前脚才到军营,你后脚便赶了过来,你的消息灵通的很呢!”高光远笑道:“臣刚巧运送物资到此,马上即将进入冬季,韩都的战事仍然呈胶着状态,看来兴许会延续到今年冬日,所以臣提前为大军做好准备。”我故意看了焦信和高晗一眼:“听到没有?高大人在说你们两个,集合这么多的兵马,居然连一个韩都都攻不破!”我这句半开玩笑的话,让两人地脸上同时一红。说起来高晗比焦信还要早七日攻打到韩都城下,可是一直顺风顺水的他来到这里,也变得毫无办法,白白浪费了我给他证明自己的机会。高光远自然不会关心焦信地处境,可是看到自己的儿子的窘态,他却不能够坐视不理,微笑道:“陛下,其实臣来此之前,晗儿已经向我提出了一个攻城的计划。”我看了看高晗,高晗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的不自然,不用问我就知道,这主意十有是高光远帮他想出来的,不过究竟是怎样的计策,我也异常的好奇,微笑道:“高将军还不赶快说出来听听。”高晗道:“陛下,韩都的抵御之所以顽强,都是因为韩王手下有一位骁勇善战的将领胡文邈,若想在短期内将韩都攻下,必须设法将此人除去。”焦信点了点头,想必他也对韩都的形势做出了大量的调查分析,低声道:“胡文邈深得韩王莫安迁的倚重,只怕想除掉他并非那么容易。”高晗道:“陛下是否还记得管同御此人?”我点了点头:“他是莫安迁最宠信的臣子,次我们分裂夏侯怒泰和韩王的关系时,他曾经帮过我们的忙。”心中大约猜出了焦信的计策,这件事肯定是高光远想出,上次用反间计对付夏侯怒泰也是他的主意,这次想故伎重施,利用管同御除掉胡文邈。高晗道:“管同御贪财怕死,想必劝服他并不难。”焦信摇了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日管同御在韩王的心中地位尊崇,现在是非常时期,韩国疆土几乎落入我们的手中,韩都被我们团团围困,韩王心中最为倚重的应该是胡文邈,你想利用管同御去险害胡文邈,只怕没有那么容易。”高晗道:“韩国的臣子想必都已经看透了局势,管同御自然不会例外,现在我们主动给他机会,他一定会求之不得,设计杀掉胡文邈,是他立功的最好机会,就算有些困难,想必他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焦信道:“看来高将军已经有了完满的计划?”高晗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我沉吟片刻,高晗的计划虽然可行,可是焦信的顾虑也十分有道理,在这种情况下管同御在韩王心中的地位肯定不会像先前那般重要,让他去加害胡文邈,只怕有些困难。我转向高晗道:“你打算如何与管同御联系呢?”高晗道:“臣想请陛下修书一封,派使臣送过去,表示愿意与韩国议和,使臣可以趁机与管同御取得联系,将我们的意思告诉他们。”我又道:“你准备派什么人去?”高光远接口道:“自然是管同御的同窗好友赵子岳,由他说服管同御想必是最合适的人选。”我点了点头道:“此事好办,明日我便写一封信给韩王,希望一切能够顺利进行。”高光远父子露出喜色道:“多谢陛下,臣必不负陛下所托。”二人走后,我方才向焦信道:“焦信,你以为他们成功的可能有几分。焦信想了想道:“他们不会成功!”我皱了皱眉头:“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听听。”焦信道:“韩王莫安迁的手中仅仅剩下了韩都这一隅容身,陛下此时向他提出议和,你以为他会相信您的诚意吗?”我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相信。”“赵子岳和管同御是同窗好友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想必韩王也会有所耳闻,陛下派他前去只怕凶多吉少。”“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莫安迁不会做出这么不合规矩的事情吧?”焦信道:“不但是赵子岳,这次想必连管同御都难以幸免。臣敢断定,现在莫安迁对胡文邈言听计从,胡文邈此人的为人治军我研究了许久,他和管同御向来不睦,而且此次莫安迁对他的任用可以说是力排众议,朝中反对他的绝不在少数,胡文邈若是识破了高大人的计策,势必会产生杀一儆百,以儆效尤的想法。”我欣赏的点了点头,焦信和我的想法有共通之处。焦信道:“所以臣想请陛下收回成命。”我呵呵笑道:“我说过的话何时改变过?”焦信有些不解的望向我。我微笑道:“治军与治国的确是两码事情,胡文邈若是这么做只怕会将自己陷入窘境之中。管同御在韩国朝政中地地位非同小可,此人虽然贪财,可是韩国和他交好的官员为数众多,他亲手提携的官员更是不计其数。若是胡文邈借用此事将他除去,等于向大康表明,要和我们拼争到底,势必会让韩都内的官员人人自危,这些人非但不会约束自己地行径,反而会想方设法的将胡文邈置于死地。他的招数可以控制士兵,却无法控制官员,树倒猢孙散的道理,他很快便会体味到。”焦信的目光猛然闪亮了一下,他从我的这句话中仿佛明白了什么。“若是高晗此次的计划失败。你有没有办法拿下韩都?”我故意向焦信道。焦信摇了摇头:“臣现在还没有办法。”我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小子,跟我拐弯抹角。是不是很快便会有办法了?”焦信道:“焦信正在等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臣一定可以将韩都攻下。”“多久?”“不会超过半月!”焦信信誓旦旦的说。我微笑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焦信道:“韩都城破之后,臣想用莫安迁的首级祭奠父亲。”想起焦镇期我心中由得一酸,用力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一切果然没有出乎我和焦信的意料,赵子岳带着我地亲笔书函前往韩都议和,当晚便被韩王莫安迁杀死。管同御也一并遭难,两人的首级被高悬在韩都城门之上,虽然我对一切早已有了准备,仍然被韩王地无礼触怒了。“混帐东西!朕给足了他面子,他竟然要自寻死路!”我将茶盏远远扔了出去,碎裂的瓷片崩得到处都是。高光远父子跪在我的面前,吓得不敢出声,这件事是他父子二人提出,现在搞成了这副模样。的确很难向我交代。“都是微臣的过错!”立功的机会让给儿子,有罪责的时候高光远主动冲锋在前,他不失为一个好父亲。高晗大声道:“此事与父亲无关。完全都是臣地过错。”我有些不耐烦的向高晗道:“你先出去,我有事情和高大人谈。”高晗忐忑不安的向父亲看了一眼,高光远连忙使了一个眼色,让他退了出去。“臣愿承担一切的罪责!”高光远说话的时候悄悄观察我的脸色。我冷笑道:“你想怎样承担?”高光远一时语塞,犹豫了一会方才道:“臣请陛下降罪!”我叹了口气道:“你啊你,一心想为儿子立下大功,以往的老奸巨滑都跑到哪里去了?稍微动点脑筋,这件事的后果你应该可以考虑到。”我这么一说,高光远暗自松了一口气,知道我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陪笑道:“陛下高瞻远瞩,光远拍马也追不上。”“少跟我灌汤,高大人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这次地事情我不惩罚你,只怕其他臣子不会心服。”“陛下请责罚!”我想了想道:“监军的事情,你暂且转交给他人吧,我会安排合适的人选顶替你。”高光远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道:“臣刚好回去好好反省一下。”我又道:“你想偷懒休息,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我将手中的一道密谕给他:“韩国佛谒山七巧峰有一座死谷,缪氏宝藏便藏在其中你带着我的手谕,率领一万兵马,从各地煤矿中征集煤炭,将这座死谷给我填满。”高光远被我这道莫名其妙的命令弄得有些不着头脑,仍然点了点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做好这件事。”我又道:“你给我记住,三个月之内,一定要用煤炭将死谷填满。”下这道命令的时候,我的心情复杂之极,既不愿眼睁睁看着玄樱死在我的面前,又不愿亲手将采雪和她送走,一切只有等到三月之后再说。高光远道:“陛下,晗儿他……”我叹了一口气道:“你应该能够看出。这次我是在给他机会,只是没想到……”高光远神情黯然,高晗远不如焦信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我低声道:“此次战役过后,我打算调高晗前往泰北协助诸葛先生修筑长城。不知你意下如何?”:高光远恭敬道:“一切全听陛下安排。”我语重心长道:“或许从一开始我便错了,在焦信地身边,他会始终活在影之下,连他原有的本事都使不出来了。”“陛下明鉴!”高光远说完这句话,犹豫了一下,又道:“陛下难道不怕焦信坐大?”我微笑道:“此事高大人必过虑,焦信对我忠心耿耿,就算天下人都反叛于我,他也不会。”高光远见我突然改变了口风,一时间愣在那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高大人。你千万要小看了自己这次的职责,若是有任何地差池。我决不会轻饶你。”高光远苦笑道:“臣有句该问的话,为何陛下提起这件事便显得异常痛苦郁闷?”我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情让我异常的矛盾,我明明不想做,却不得不去做。”高光远道:“天下间竟然有人敢逼迫陛下吗?”我毫不隐瞒的点了点头:“你到了那里便会明白,有人想用宝藏与我交换煤炭,可是我偏偏不想给他,却不得不给他。”高光远如同坠入云里雾里。他想了想方才道:“陛下如此矛盾,是不是害怕将煤炭给了他之后,他又反悔不给陛下黄金?”我没有说话,真实的内情我自然不会告诉他。高光远道:“此事再容易过,我们可以在煤炭上事先做些手脚,若是他们反悔,我们便将煤炭毁去。”我霍然惊醒,不禁喜上心头,留高光远这种奸臣在身边的确有着意想不到的妙用。他的主意对我来说可谓是醍醐灌顶,我因何没有想到呢?玄樱的病情究竟是真是假,我本无从证实。若是他们串通起来骗我,我岂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留一招后手的确是个好主意。我凑近高光远道:“你究竟有何妙计?”高光远道:“我们可以将部分煤炭事先浸泡火油,若是他如约付给陛下黄金,我们便把煤炭顺顺利利地交到他们的手中,若是他们反悔,我们便在周围布置士兵,到时候万箭齐发,用火箭点燃煤炭,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暗自苦笑,若是当真如此,只怕采雪她们会被我活活烧死,不过转念一想,到时候只不过是多了一个讨价还价地资本,只要我不下令放箭,采雪他们自然没有任何的危险,当下点了点头道:“此事就交给高大人了,三月之后我会亲自前往死谷进行交易,你务必在限期之前,将一切为我安排妥当。”转眼之间我来到韩都大营已有十日天气渐渐变得寒冷起来,用不了太久便会进入冬日自从高晗的计划失败之后,我军再未对韩都发起过进攻,焦信终日练士兵,整理军务,每日过来向我汇报进展,仿佛忘记了他当日对我说过的半月攻下韩都的话。我的心思远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不但关心韩都的战局,还要牵挂采雪和玄樱地安危。我抓起书案上新写的条幅,用力撕碎,远远扔了出去,这已经是我毁去的第八幅字,这种心境下的确写不出满意的书作。焦信此时刚巧过来见我,看到地上的纸团,微微一呆,然后笑道:“陛下是否等的心急了?”我将祟毫搁置在笔架之上,他一定是以为我因为韩都久攻不下而心烦,我拿起锦帕擦了擦汗道:“还有五日你切莫忘了当日对我的承诺。”焦信笑了起来:“焦信前来便是为了这件事。”他将带来的一幅地图在我面前展开:“陛下请看,这是韩都附近地地图。”韩都的地图我早已看了无数遍,对此并没有太多的兴趣。皱了皱眉头道:“少跟我卖关子,快说!”焦信拿起我地祟毫,蘸上墨汁,在地图上画了一道线:“这是今晚我们的运粮路线。我已经让人将这个消息透露了出去,想必胡文邈已经收到。”我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焦信道:“负责押运粮草的共有五千人,今晚我会提前攻击南、东两座城门,我已经知会高将军,让他同时攻击西门当焦信生恐我未能明白他地意思,解释道:“北门乃是城墙中防守最为强大的一环。我们自攻城以来,从未选择过这里作为突破点。”我低声道:“你是想芦东击西,突出骑兵攻击韩都的北门?”焦信微笑道:“陛下明鉴,现在韩都的粮草虽然还可以坚持一阵,可是胡文邈会放过这个夺去粮草的大好机会。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攻城之时。他会趁着我们的主要注意力集中在其他城门之机,突出奇兵抢劫我们的粮草。”“你是想趁着他们抢劫粮草得手回运之时,伺机杀入城内?”焦信摇了摇头道:“胡文邈为人机警,若是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会放弃粮草,紧闭城门。”我解道:“若是粮草被他们抢去,我们又无法入城,岂不是白白的送给他们一个天大地便宜?”焦信笑道:“我正是要将这些粮草送给他们。”“你在粮草之中下了毒?”我隐约猜测到了焦信的本意。焦信道:“陛下猜中了一半。若是单纯在粮草中下毒,以胡文邈为人之机警,想必会在食用之前让人仔细检查,瞒过他们地可能微乎其微。我让人在粮草中的确做了手脚,但并非毒药,乃是疫源,寻常的查毒方法本无法查处它们。”我心中暗赞,焦信果然厉害。焦信道:“这些粮草便是疫源,即便是护送粮草的五千士兵也并不知晓其中的内情。胡文邈抢劫这些粮草入城之后,确信无毒,想必会即刻分发给手下的将士。服下之后他们不会马上表现出症状,一旦发病,必须用专有的药物来控制,否则瘟疫扩展地速度难以想像。韩都必然不攻自破!”:我微笑道:“看来五日之后,我们便可以在韩都庆功了。”焦信充满信心道:“如果一切顺利,用不了五日”当夜我军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开始了大规模的攻城战,一切果然没霏出乎焦信的预料,胡文邈趁着我大军集结攻城之时,从北门突出奇兵,抢劫我方粮草队伍,焦信故意派出军队追击,时间掌控的恰到好处,给胡文邈一方充分的时间掠夺粮草逃离。粮草丢失以后,我军仍然装模装样的攻击了一阵方才退兵。对我们来说,接下来的任务便是等待。粮草动了手脚之事除了我们少数几人以外,并没有他人知道内情,为了避免城内的瘟疫殃及我军,焦信密令随军大夫,悄然将汤药混合在食物中让士兵服下。三日之后,我方便从韩都城墙的守卫中看出了端倪,韩都城内时冒出大量地黑烟,其中掺杂焦臭的味道,我猜测到这烟雾定然是韩人焚烧病死者的尸体所致。继续守在城内,唯有被我军困死,韩人只剩下了一条路,那便是突围。当天夜晚,胡文邈率领六万韩军,保护韩王莫安迁从北门杀出,刚刚杀出北门便陷入我军地重重包围之中,焦信将包围圈扩展的很大,并未急于紧缩,他要在敌人身体和心理全都达到疲惫之时,方才给予他们致命的一击。焦信和高晗联手追击韩王的时候,我在五万名士兵的护卫下,缓缓进驻韩都,整个过程中并未受到任何人的反抗,城内剩下的只有百姓和患病无力逃走的士弈。我严令手下士兵绝不可滥杀无辜,控制城内局势之后,迅速在韩都的中心支起二十口大锅,让军士将克制瘟疫的草药就地熬制,并在韩都城内广贴告示,让百姓和士兵前来领取解药。除此之外我让人从军中调拨部分军粮,分发给前来取药的韩国百姓,开始的时候韩人还抱着恐惧和怀疑的态度,可是随着有人率先领取解药和食物,确认我并没有欺骗他们,越来越多的韩人加入了领取药物的队伍,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整个广场上已经排满了韩国百姓,其中夹杂着不少脱去军服的士兵,我对待这些士兵和百姓一视同仁,这种怀柔之举,让韩人初始时候对我的恐惧渐渐褪去,对普通百姓来说,没有什么能比保住自己和家人的生命更加重要。他们的那点爱国之心在求生的面前本不值一提。清晨时分,二十口大锅仍然在接连不断的烹煮着药材,广场上的韩人已经少了许多,我命令五千名士兵分成多组,带上草药逐一去拜访韩人的家庭,一来可以防止百姓家中藏匿对我不利的贼子,二来可以确保每一个染上瘟疫的韩人得到及时治疗。至于韩国未曾来及逃离的各位官员,我让手下将官逐一登门拜访,将我的意思转达与他们。焦信在正午的时候带着韩王莫安迁和大将军胡文邈两人凯旋而归。除了大约五千名韩军余部仍然在逃,由高晗负责追击,其余的韩军多数被俘。

    第二百零三章【大仇】

    听完焦信的禀报,我心情大悦,哈哈大笑道:“好!好!等高将军回来我好好拾你们两个庆功。”焦信笑道:“功劳最大的乃是陛下,韩都是您攻陷的,我和高将军并没有做什么。”“最先攻入韩都的是我,不过功劳我却不敢大包大揽。”焦信陪着我笑了起来,他低声道:“莫安迁已经签下投降文书,陛下要不要见他?我冷笑道:“亡国之君,有什么好见的?你让人把胡文邈给我带上来,我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焦信点了点头道:“陛下见见他倒是没有什么,不过千万不要打收服他的主意,此人对莫安迁忠心的很,早已打定了以身殉国的主意。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莫安迁,也不会被我们生擒活捉。即便是强留,也不过是一个后患,不如早日将他除去。”言语之中流露出想将胡文邈除之而后快的意思,看来这次在与胡文邈的对抗中,焦信尝到不少苦头。我第一眼便对胡文邈产全了好感,此人身材高大,仪表堂堂,眉宇中充满桀鳌不驯的傲气,虽然身躯多处负伤,却丝毫不损他英武之资。左右武士想要让他跪下,胡文邈倔强站立在那里,一幅宁死不屁的模样,两名武士手持长棍向胡文邈走去,他们想要用长棍敲断胡文邈的腿骨。我使了一个眼色,让武士们退了下去,微笑道:“果然一个忠义之士。”胡文邈冷笑道:“既然落入你的手中,何须多说那么多的废话。给胡某一个痛快吧!我呵呵笑道:“胡将军有件事我并不明白。莫安迁行事昏庸,任人惟亲,这样地君王你保他又有何用?胡文邈平静望向我道:“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胡文邈身为大韩地臣子,大王在我的心中便有若我的父母一般。”我欣赏的点了点头,从案上拿起韩王莫安迁刚刚签署的投降文书道:“现在你的主人已经主动向我投降,你以后该何去何从,想必心中一定明白。”胡文邈微微一怔。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并不相信莫安迁向我投降的事实。我将投降文书向他扔了过去,胡文邈接过展开,当他看完文书,确信是莫安迁亲笔所写,禁不住落下泪来。我淡然笑道:“你把他当成父母,可是他心中却并未有你这样的孩儿。”胡文邈黯然将投降文书掷在地上:“你想对我说什么?我对胡文邈早已生出怜才之心,一心想将他收为己用,真挚道:“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胡将军何必为了一个庸碌无为地君主而牺牲呢?“你好像并不明白。胡某乃是殉国并非殉主!我哈哈大笑了起来:“殉国?我一向以为胡将军乃是襟广阔的一代名将,却没有想到胡将军的眼光居然如此狭隘!中原八国原本就是一家,你为谁殉国?今日你死了,或许有人夸你忠义,等到天下一统之后,谁人会将你当成忠巨?“大丈夫立世,当求问心无愧,又何必顾及他人怎样去想?”胡文邈的口气依然强硬。我叹了一口气道:“知不知道我为何对你费了这么多的口舌?胡文邀没有回答。我大声道:“我一是欣赏你的忠义,二是怜惜你的才于,现在看来你只不过是愚忠罢了,只可惜了你空有一身本领,却没有施展的机会。”胡文邈的目光突然闪烁了一下。我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内心的变化,语重心长道:“我早就听闻你爱民如子,你既然可以关心韩国的百胜,为何不将这份爱心用诸于天下人地身上?胡文邈默然不语,似乎已经无言以对。我语重心长道:“中原好比一棵参天大树。八国乃是寄生于大树之上的八枝桠,天下万民乃是这树上的片片枝叶,胡将军岂可被一叶障日,而忽略中原百胜血脉相连的事实呢?整个大厅内鸦雀无声,我手下的将领不仅仅来自大康,还有不少是来自燕、齐等国的降将,我的这番话不仅仅是对胡文邈所说,也说到了他们的内心深处。我起身缓步来到大厅的正中:“能够将八国统一,让百胜在一个平和安定地环境下生活,乃是我龙胤空今生最大的心愿,有人会说我野心勃勃,那是不了解我地志向,中原的版图为何会不断缩小,难道北方的胡人和南方地蛮夷真的如此强悍吗?我环视众将,然后用力的摇了摇头道:“我们的将领一样出色,我们的士兵一样勇敢,为何过去的多年里在胡人的面前竞然变得不堪一击?那是因为分裂,那是因为八国之间的内部纷争所至,我对领兵打仗只是一个门外汉,不过我知道,一条支离破碎的防线本无法撑起抵御外族的重任!众将的眼中全都流露出激动的光芒,我的话说出了他们的心声。我大声道:“我从未有像现在这般紧张,从未有像现在这般感到沉重的压力,你们都有不可多得的将才,你们的眼光不应该局限于眼前的战争中。”我指向正北的方向:“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两胡统一己经成为定局,拓拔淳照稳定胡国内部格局之后,他的目标必然是我们中原的肥沃土地,中原的内部纷争,无论谁胜谁负,君主尚能善待他国之民,若是胡人侵入我们的土地,我们的百姓将何去何从?我绝非外故意做出这样一副悲天悯人的嘴脸,我所说地一切都是自己一真实地想法。胡文邈的目光第一次和我正面相遇。他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道:“百姓在你的心目中果然如此重要?我重重点了点头道:“百姓乃国之本。没有百胜哪里来的国家?没有百姓哪里还有君主?百姓方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百姓方才是我们的主宰,胡将军刚才的话说错了,百姓仍在,你为何人殉国,你又为何人殉主?该说的我已经全部说完了,胡将军若然还有为莫安迁殉难的打算,我决不会阻拦你!胡文邈唇角地肌抽动了一下,他忽然屈膝跪了下去“胡文邈跪得是天下的百姓,并非跪你!我呵呵笑道:“若是天下人都有胡将军的这种情怀,我中原必将雄霸于天下。”胡文邈又向着我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响头,大声道:“陛下一席话点醒梦中人。”我笑道:“胡将军此拜又是为何?”胡文邈道:“陛下有句话说错了,陛下乃是万民的主人,也是文邈日后的主人,文邈自然要拜见主人。”我伸手扶起胡文邈,大声道:“能得胡将军实在是我的幸运啊!”莫安迁虽然向我俯首称臣,可是仍然难逃一死。我本来并没有杀他的意思,可是既然答应了焦信,要用莫安迁的首级为焦镇期祭灵。自然不能够反悔。祭奠之日,我亲自随同焦信来到焦镇期地灵牌前,焦信手刃莫安迁之后,跪拜在父亲的灵前大哭不起。我心中暗叹:“焦信终归还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从狼刺手中接过酒杯,缓缓将美酒倾洒在灵前地黄土之上,想起昔日和焦镇期并肩作战的情形,心中一酸,忍不住流下泪来,若是焦镇期仍然活在这个世上。我心中压抑的好多事情会多一个人倾诉。焦信祭拜之后,不敢打扰我的追忆,先行告辞离去。我独自坐在焦镇期的灵前,一边追忆往事一边对着焦镇期的灵牌饮酒。对于焦信的处理我实在是矛盾到了极点,从现在看来焦信好像并没有谋反的迹象,可是随着他声誉和地位的提高,我渐渐感到了一种不安。我第一次感觉到对焦信地掌控好像没有太多的把握,若是任由他发展下去,终有一日他将成为我的心腹大患,这并非是我多疑,陈子苏、高光远、许武巨等人先后向我提出了警告,他们一定从焦信的某方面看出了迹象。不知是空肚饮酒还是这几日太过疲惫的缘故,我竞然在供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朦胧间却看到焦镇期缓步来到我地面前。“焦大哥!”我激动道。焦镇期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公子,多榭你还牵挂着我!我喉头一阵哽咽,忍不住落下泪来。焦镇期将面前的两杯酒倒满,和我共饮了一杯道:“公子是不是想杀福娃?我慌忙摇了摇头道:“焦大哥哪里话来?我从未如些想过……”目光和焦镇期真挚的眼神相遇,我黯然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的确动过这样的心思。”“公子为何要杀他?”“我担心他会谋反?”焦镇期沉默许久方才道:“福娃想要谋反,也是因为公子的缘故?”我微微一楞:“焦大哥可否说得明白一些?”焦镇期道:“福娃心中最看重的只有两件事,一是成为统帅万军,横扫天下的一代名将,还有一件事便是……”一阵冷风吹过,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睁开双目却看到自已孤零零坐在焦镇期的灵前,哪有其他人在。心中懊悔不已,刚才一定是焦镇期托梦给我,自己若是再晚醒一刻,便听到另外一件事了。此时狼刺慌慌张张的向我赶来,我舒展了一下酸麻的四肢,起身道:“什么事情?狼刺道:“大事不好了,铁甲营统领傅力岳把韩国御史刘今城的女儿强抢走了。”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傅力岳乃是焦信手下最值得信任的猛将,也是焦信儿时的玩伴之一,可谓是战功显赫,在军中拥有极高的声誉。作为征服者掠夺胜利果实的事情时有发生,这种事情不可能从本上避免。我低声道:“这件事交给焦信处理,尽量将事态不要扩大。”狼刺苦笑道:“主人,这次麻烦恐怕大了,刘倩儿是胡文邈的未婚妻。”“什么?”我此惊非同小可,这个傅力岳什么人不好抢,偏偏要抢胡文邈的未婚妻,内心中迅速转了干百个念头,这件事究竞是久有预谋还是凑巧发生?我脸色郁道:“狼刺,马上带我去看看!”事情的恶劣程度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刘倩儿不甘受辱,竞然用金钗自尽,整个事件变得急转直下,刚刚向我投诚的韩国官员一个个情绪激动,更大的危机潜伏在身后,胡文邈和那五万降军本来已经诚心归顺,这种事情的发生,让我的一番苦心全部白费。我心中实则恼怒到了极点,我一定要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付出惨痛的代价。傅力岳被五花大绑的推到我的面前,高大的身躯佝偻着,显然他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跪倒在地上低声道:“罪臣傅力岳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我面对傅力岳的时候反而平静了下来,有些时候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我的目光转向焦信淡然道:“究竞是怎么回事?”焦信恭敬道:“陛下,都怪微臣管教无方,才出了这种事情……”此时殿外传来悲恸的哭喊声,却是韩国御史刘今城到了,这是我刻意的安排。我故意道:“门外何人啼哭?”狼刺道:“韩国御史刘今城前来请陛下为他主持公道。”我叹了口气道:“焦将军,傅力岳是你的手下,你以为这件事该怎么办?焦信故作为难的皱了皱眉头:“陛下,巨不好说。”我冷笑道:“何谓不好说?焦信道:“正因为傅力岳是我的手下,所以臣才不好说,无论臣提出怎样的方法,都会有偏袒之嫌。”我心中暗自恼火,这件事的确十分的棘手,对傅力岳若是处罚边轻,势必会让这帮投降的韩国大臣心生怨言,会将我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可是如果我对傅力岳的处罚过重,又会让我手下的众将心寒,说不定有人会趁机煽动让他们产生背离之心。这件事究竞是不是一个谋,傅力岳做这件事的背后,究竞有没有更深层的谋和用意,焦信和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关系?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我。我冷冷道:“傅力岳,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竞犯了何罪?”傅力岳默然无语。我怒道:“你强抢良家妇女,遏奸未遂,害死人命,御史刘今城虽然是韩国旧臣,可是他已经向我投诚,便和你一样是我大康的臣子,更何况,她是胡文邈将军的未婚妻子,你如引作为必将激起韩国旧臣和降军的愤怒,天下人将如何看待我大康的将士?我口口声声对外宣称我们是仁义之仟,你做出这种事情岂不是当面给了我一个耳光?傅力岳从我的言辞之中已经察觉到大祸将临,吓得面如土色,颤声道:“陛下,臣知道错了,可是臣只是想和刘家小姐聊上几句,并没有奸她的意思,更不想害死她……”“住口!”我拍案怒起,此人着实可恶,事到如今还强辞狡辩。“给我拉下去……”焦信此时慌忙出列,跪在我面前道:“陛下,臣有几句话想说。”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有什么好说的?焦信道:“陛下,傅力岳乃是大康不可多得的猛将。这些年来为大康地统一立下了汗马功劳。”他转向傅力岳道:“脱去你地外袍!傅力岳犹豫了一下。仍然将自已的外袍脱下,只见他的上身之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众臣不由得发出一声唏嘘,焦信情真意切道:“这一个个的疤痕都是为大康所留,哪一场战争他都是率军冲杀在最前从未退缩过。”傅力岳忍不住热泪盈眶,低声哭泣起来。我心中也不禁一件酸楚莫名,无论焦信此次的目的何在,傅力岳乃是我大康功臣的事实不可改变。焦信道:“从官位来说,傅力岳是我的属下,从私交来说。他是我自由相交地朋戒,这件事他的确做错了,可是我相信傅力岳初始的出发点决不是要害死刘倩儿,陛下,请你念及他过去的功劳,将他的这颗头颅暂时留在颈上,给他一个战死沙场的机会……”傅力岳大声哭号起来,接连不断的在我面前叩头,额头之上鲜血淋漓:“陛下。罪臣并不怕死,可是臣不甘心这样去死,陛下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堂堂正正的死去!我环视众臣,他们一个个垂下头去,这件事无论是不是一个谋,其发展的结果已经让我难以纵。我若是杀了傅力岳,或许可以赢得这帮降臣地尊敬,可是我却会丧失手下人的忠心。此时一名武士慌忙上来禀报道:“陛下,刚刚收编的那些韩国降军闹了起来,和我方地军队发生了冲突。”我用力握紧了双手。门外不断传来刘今城的哭号之声,我原本想让他进来当场历数傅力岳的罪状。可现在我却有些犹豫了。焦信低声道:“被俘降军共有五万之多,若是不及早镇压只怕会越闹越大,臣愿领军速去平息骚乱。”此时又有武士前来禀报道:“陛下,胡文邈将前来求见!我也是微微一征,胡文邈自从这件事发生之后。一直保特沉默,现在方才现身,却不知心中是怎样打算的?我点了点头道:“宣他进来。”胡文邈缓步走入大殿,目光之中充满悲愤之色,冷冷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傅力岳,屁膝向我行礼道:“巨胡文邈叩见陛下!“免礼!胡文邈仍然跪在地上道:“陛下,骚乱之事臣己经查出,乃是副将朱川唆使,臣已经将他捆缚在门外等候发落。”我心中大奇,按照胡文邈的说法,骚乱应该已经被平息下去,他在这种时候仍然能够保持头脑清醒,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我叹了一口气道:“此事原怨不得他,胡将军你把朱川放了吧,只要日后他们不再生事,今天的事情,我既往不咎。”“多谢陛下!我又道:“刘小姐地事情我听说了,还望胡将军节哀顺变。”我故意说出这样的话,目的是想看看胡文邈究竞作何反应。胡文邈露出无比伤感的神情:“陛下,此事臣已经不想再提,肇事者既然是焦将军的属下,想必焦将会给胡某一个公道。”焦信面色微微一变,众目睽睽之下,胡文邈将这个包袱摔给了他,他即便是想推脱也不能够。我点了点道:“胡将军说地是,焦信你看看该如何处置吧!焦信再无退路,怒视傅力岳道:“傅力岳我平日是怎样约束于你?你今日却为何做出这等事来?你虽然无害人之心,可是别人却因你而死!他转向我道:“陛下,臣以为当免去傅力岳的官职,重责一百军棍,让他为刘小姐抬棺入殓,以儆效尤。”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听出焦信在包庇傅力岳,可是多数人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毕竞大家还是站在傅力岳的立场上,杀掉一个如此劳苦功高的将领,谁都不想见到。所该人都在看着胡文邈的反应,没想到胡文邈却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此事的前因后果我清楚地很,他虽然对倩儿意图不良。可是并未有杀害她地心思。一百军棍惩罚有些过重了。”些言一出,所有人都呆在那里,连我都没才想到胡文邈会这样说话。胡文邈道:“我也是领军之人,这样的事情我也曾经历过,若是当真打他一百军棍,只怕他日后再也带不得兵,打不得仗,对一个将领来说,和杀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分别。倩儿之死他虽然难逃罪责,可是也怪倩儿命浅福薄。”他转向焦信道:“焦将军惩罚他五十军棍就是,日后再有同样的事情,定斩不饶,至于抬棺入殓,我想更是不,倩儿在泉下只怕也不想见到此人的面孔。”胡文邈短短的几句话已经将所有人的同情人转到了他的一方,此人在这种情况下能够领全大局娜纺涯芸晒蟆?br焦信呵斤傅力岳道:“还不快向胡将军陪罪!”傅力岳向胡文邈跪拜,胡文邈却转过身去:“陛下,臣要去料理倩儿地后事。先行告辞了……”我留意到焦信的目光之中掠过一丝不安,在我看来他分明感觉到胡文邈今日的表现,绝非心中的真实表现。胡文邈今日的表现却让我对他又看重了几分。这是一名有能力和焦信抗衡的将领,他今日的隐忍,必有他日的图谋。刘倩儿的灵堂并没有设在刘府,而是设在了胡文邈地家中,两人虽然没有正式成亲,可是胡文邈完全以亡妻的礼仪来对待她。胡文邈也没有想到我会亲自前来祭灵,,慌忙迎出灵堂之外,我扶起他,先来到刘倩儿的灵前上香。从胡文邈浮肿地双目来看,刘倩儿的死对他的打击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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