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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190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作者:石章鱼 2019-02-08 15:58
    第一百八十六章【迷雾】

    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方圆五尺之内竟然看不到人影,我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难怪当初圆慧对我说过,即使寻常人来到清蜀山也很难找到缥缈阁所在的位置。正值清晨,山谷之内幽静一场,偶尔传来两声凄厉的猿啼,久久在耳边回荡,更借着自己仿佛置身云端,不知身处何处。桓小卓悄然握住了我的手臂,她对我的爱意已经很难掩饰的住。我喟然叹道:“果然是云深不知处,只有等到云开雾散,我们方能找到通往缥缈阁的道路。”玄樱冷冷道:“这里常年迷雾深锁,想要等到云开雾散,恐怕很难。”我此时方才想起秋月寒给我的那枚绿玉指环,拿出后戴在手上,却见指环上有一条细小的光芒隐然耀动,难道光线流动的方向便是缥缈阁的所在?玄樱和桓小卓同时留意到我指环上的变化,桓小卓惊奇道:“难道这光线流动的方向便是缥缈阁的位置?”玄樱点了点头道:“这指环既然是缥缈阁中的信物,想来其中定有玄机,我们按照它指引的方向走下去,应该不会错。”虽然有了指环指引方向,可是满眼皆是迷雾,加上山路湿滑,我们三人走了好半天,仍然看不到任何一座建筑,算起来时间应该是正午,山野中地迷雾非但没有任何的减退。反而变得更加深重了。我们在一棵苍松下停歇,取出行囊内的干粮清水草草填饱了肚子。我有些后悔道:“当初若是把仪缘那个小丫头带来就好了,她对这里的道路定然熟悉非常,由她引路胜过我们在迷雾中索。”玄樱淡然道:“公子有没有想过,今日的一切皆是命中注定,本无法改变呢?”我笑道:“玄樱师傅句句禅理,只可惜胤空资质前楼,体会不到其中的妙处,我倒以为,世上的事情都可以改变。万般皆有可能!”大手紧紧握住桓小卓的柔荑,其中的含义不言自明。桓小卓螓首低垂下去。玄樱原本平静的双眸突然掠过一丝不易觉察地慌乱。我敏锐的觉察到了这一点。南道玄樱早如止水地内心会因我而动?我凝视玄樱,她虽然没有出众的美貌,可是那中飘然出尘的气质格外让我心动,这是一个本不应属于尘世的少女。玄樱地目光重新变得虚无缥缈。偶尔泛起的涟漪稍纵即逝,我内心之中咫尺天涯地感觉油然而生。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和玄樱之间或许永远挥腥魏蔚幕帷?br在读他上征程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在这迷雾深锁的清蜀山内,早已没有了时间的分界,我不由得感叹道:“山中忽一日,地上几十年,不知道我返回之后,是否景物依旧?”玄樱冷冷望了我一眼道:“你既然心中无法抛开权利与地位,又何苦来到这清蜀山中?”桓小卓小声为我辩解道:“公子是为了信守对秋前辈的承诺!”玄樱深邃的眼神仿佛直接看到了我的内心深处:“果真如此吗?”不知怎么我竟然不敢直面她地眼神。目光转向前方,轻声道:“无论我的出发点何在,现在这清蜀山已经激起了我强烈的兴趣。”玄樱忽然停下脚步,我的指环之上,那束光线却变成首尾相连的一个圆圈。我诧异之际,怎会出现如此怪异地现象?但从这个圆圈之上绝对无法看出正确的路线来。玄樱潜运内力,挥袖拂向前方,浓雾被她的袖风驱散,随即又迅速向中间的位置聚拢过来。虽然是惊鸿一瞥,我们都已经看清前方不到三尺之处便是万仞高崖,若是我们以为向前走去,定然免不了粉身碎骨的下场,我心中暗自侥幸。玄樱道:“看来我们距离缥缈阁已经不远了!”长袖反手向左侧拂去,一条石梁从雾中隐约露出轮廓。我手上的指环光线笔直指向石梁的方向,桓小卓情不自禁握紧了我的大手,低声道:“难道缥缈阁就在石梁之后?”玄樱道:“你们跟在我身后,等我用掌里驱散迷雾!”她率先向石梁走去。这条石梁横亘于两座高崖之间,宽度不过三尺,走在上面,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玄樱内力虽强,可是每次处掌,只能取三一丈之内的迷雾,而且迷雾刚刚散去,马上周围的雾团就会迅速聚集过来。雾气比先前更加浓郁,我让桓小卓跟在玄樱的身后,我护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走了五十余丈,竟仍然看不到石梁的尽头,我的后心都因为紧张而被汗水湿透,山风一吹,背脊之上冷飕飕一片,若是能够选择,我绝不会踏上这石梁半步,可是现在想要回头似乎已不能够。玄樱一掌劈出,前方浓雾猛然消散,我们终于可以看到石梁尽头的山岩。却发现石梁尽头处,一名身穿蓝色儒衫的中年男子静静坐在那里,他周围的云雾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吸力,引向他的身后。我自然认得他,他便是曹睿,一个让我始终无法捉的人物,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帮助过我,可现在它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为了帮助我,还是为了阻止我呢?曹睿的眼神比幽谷中的迷雾更加难以捉,他的目光望向远方的迷雾,不知他是否能够看到迷雾后掩藏地一切?曹睿轻声道:“龙胤空。你为何要来?”我向前走了一步,更清楚地看到,曹睿将我们前进的道路完全阻住,除非越过他,否则我们本没有可能穿过这道石梁。我恭敬道:“曹先生应该清楚我前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曹睿淡然一笑,他缓缓站起身来,从容的就像在平地上一样,坐足向前踏出一步,然后凝滞在那里。我们的脸色同时一变,每一个人都清晰地感到脚下的震动。曹睿看似从容的一脚,却内含足可开山裂石地力量。他这一部更像是对我们的一个警告。曹睿道:“我越是不想让你卷入其中,你却偏偏要牵连进来,世上地很多事,果然不是人力所能够挽回。”玄樱道:“四大长老既然已经在人间销声匿迹。又何苦重出江湖,难道又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才肯罢休吗?”曹睿淡然道:“玄樱,你既然是瑶琳仙阁的弟子,你就应该知道,魔门和瑶琳仙阁本就是源自一宗。”我心中又是一惊,其中竟然有这么多的因缘典故,如果不是曹睿亲口说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玄樱道:“虽然源自一宗,可是正邪有别!”曹睿哈哈大笑道:“正邪有别?何谓正?何谓邪?只不过是凡夫俗子胡乱加上的概念而已!”他向我道:“龙胤空,你自认为自己是正是邪?”我心中一震。我想来做事都是为了登上帝位而努力,只要能够对自己有利,做事不择手段,可是我自认为自己并非大奸大恶之人。曹睿道:“所谓正邪,本没有任何地分别。只不过是你所占的角度不同罢了!”他充满怜惜地凝望玄樱:“玄樱,你所信奉的一切都是你师父教导给你,很多事情,你并不明白。”他又向桓小卓道:“桓小卓,你师父将你从危难中救出,你便认为她是好人,可是你焉知她从来没有做过错事?”桓小卓怒道:“不许你污辱我师父!”曹睿笑道:“既然你如此尊敬你的师父,你便应该听从你师父所说,以德报怨,为何要想尽一切办法去报复项晶呢?”桓小卓华容失色,颤声道:“你……究竟是谁?”曹睿道:“你不听从师傅教诲,有谈何尊师?难怪你师父至死都不愿将你列入门墙!”桓小卓被曹睿说的伤心不已,泪水无可抑制的流了下来。曹睿大声道:“害死你父亲的真正凶手并非项晶,下令屠杀你满门的也非是她,你不辨清红皂白,不知尊敬师长,又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说话间手指微动,一缕强劲的指风竟然击中了桓小卓的膝弯,桓小卓一声娇呼,娇躯一晃,竟然倒头从石梁上跌落下去。我本没有想到曹睿会突然对桓小卓出手,和玄樱同时去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桓小卓消失在浓雾之中,愤怒将我地血顿时点燃,我狂吼一声越过玄樱,一刀向曹睿全力砍去,曹睿看都不看我来刀的方向,一把便将我的刀锋抓住,一个巧妙的牵拉,我的身躯在空中顿时失去了平衡,高悬在石梁地边缘,唯一的支撑便是曹睿手中的这把长刀,这夺命的长刀已经成为我活命的唯一机会。曹睿徒手握住刀锋,竟然没有任何的损伤,他冷冷道:“龙胤空,你始终没有去死的勇气,知道我一松手,你的江山,你的社稷,你的命,就会尽数消散在这迷雾之中。”冷汗从我的额头簌簌而落,内心中已经完全被悲伤与绝望所占据,我辛苦拼搏到今日,竟然敌不过一个门高手,命完全控制在他的指掌之间。玄樱俏脸变得煞白,娇躯在风中不断颤抖,显然对我的处境关切到了极点。曹睿厉声喝斥道:“玄樱,你既然已经身入佛门,便应该抛去七情六欲,身为瑶琳仙阁弟子,不去想如何完成师尊遗愿,却受困于世俗之中,你有何颜面去面对你的师父?”从不表露自己内心感情的玄樱此刻也不禁泪流满面,她缓缓贵在石梁之上:“玄樱知罪!”曹睿冷笑道:“你知罪?你现在心中只是牵挂着龙胤空的生死,其他的事情你可曾想过?”玄樱俏脸完全是缺了血色,曹睿每句话都击中了她内心的要害。玄樱颤声道:“玄樱自知罪孽深重,可是此事和他无关!”曹睿哈哈大笑道:“好一句与他无关,既然如此,你便从这石梁上跳下去,给你死去的师尊一个教导,我便饶他命!”“好!”玄樱点了点头,缓缓自石梁上站起身来。我骇然大叫道:“不可!玄樱,你千万不可听他信口胡说!”玄樱向我绽放出一个深情的笑靥,这是我和她相识以来,她第一次对我真情流露,玄樱张开双臂,自石梁上纵身跳了下去,宛如一多风中飘零的百合。“玄樱!”我声嘶力竭的叫道,内心仿佛被万把尖刀剜割,难以形容的痛楚让我心肠寸断。曹睿冷笑道:“龙胤空,为何你没有勇气跳下去?”我怒吼道:“曹睿,终有一日,我要讲你碎尸万段!”曹睿哈哈狂笑道:“你何时开始变得如此这般不切实际!你的命完全把握在我的手上,我想杀你,只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情,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吗?”他的话深深击中了我的软肋,我还有机会吗?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心灰意冷,黯然道:“你杀了我吧!”曹睿笑道:“我为何要杀你?若是留你一个人孤孤单单活在这世上,你岂不是更加的痛苦?”“曹睿!”愤怒就要讲我的身体点燃。曹睿淡然笑道:“你恨我!既然这样就让我们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他猛然向前由蹋出了一步,石梁发出了喀嚓一声巨响,我惊恐万分的看着头顶,他竟然单足蹋断了横亘高崖的石梁。我不想死!我在内心中高声叫喊着。曹睿的身躯飞落而下,他下降的速度甚至比我还要迅速,我慌忙弃取了手中得刀柄,可曹睿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臂膀,微笑道:“既然上苍将我们的命运联系在了一起,你想逃又能逃得掉吗?”瞬间,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众位娇妻的倩影,忽而又变成大康壮丽的版图,心中剩下的却只有绝望,我的生命果真要就此终结吗?我缓缓比上了双目,等待所有一切的终结……眼前的迷雾突然散去,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下坠的势头猛然变缓,曹睿牵住我的手臂猛然斜行滑翔,眼前依稀可以看到一道瀑布,在曹睿的牵拉下,我们冲入瀑布之中,瀑布之后却是一个巨大的洞口。就在我们同时掠入洞口的时候,他突然放开了我的手臂,我惊恐的大叫起来,可是身体却没有继续坠落下去,仿佛有一双手托住我的身体,我的身躯缓缓的在半空中漂移。曹睿凌空站在距离我两丈左右的位置,平静得看着我。我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难道我已经离开了人世?抑或是眼前的一切都是曹睿制造出的幻象?曹睿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意,淡然道:“龙胤空,你并没有死,你看到的也并非是幻象,这洞中的一切和你认识的完全不同!”他的身躯向后潇洒的飘荡,在我看来他正在空中飞翔。我用力挥动了一下手臂,身体却在原地不动,在虚空中移动竟然碧水中更为艰难。曹睿道:“无间玄功之中本来便有一套步法,你虽然熟记,却不能够运用。”我的脑海中马上浮现出无间玄功中的步伐,以我的智慧,短时间内便已经掌握其中要诀,按照上面的指引将身体直立起来,尝试着向前跨出一步,却失却了平衡。手足并用。方才前进了两步。曹睿微笑道:“你无需如此用力,只要顺其自然,一切自然迎刃而解。”我渐渐领略到其中的诀窍,身体稍稍用力便可以滑行出数丈,可是想做到曹睿这般闲庭信步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无论我地资质再高,短期内也无法做到。这种场面真是奇妙。曹睿悠闲自得地在前方行走,我手足并用,爬似的跟在他的身后。数点灯光从上方投下来。我抬起头,这才发现穹顶云雾缭绕,隐约有点点星光丛中投出来。曹睿道:“你知不知道头顶是什么?”我要了摇头,眼前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充满了神秘莫测。曹睿淡然道:“抬头三尺有情天,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我低声道:“可是这里分明是洞内!”曹睿哈哈大笑起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焉知自己看到地便是唯一?”我越发感到迷惘,低声道:“你难道是……仙人?”曹睿没有说话,双目久久凝视穹顶的点点星光。表情复杂之极,沉默许久方道:“龙胤空,你想不相信世上有长生之术?”我内心剧震,如果除却今日,我绝不会相信什么仙人长生之类地说法。可是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却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曹睿曾经多次在困境之中点化我,难道他本就不是凡人,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曹睿叹了一口气道:“或许从一开始我们的相识便是一个错误!”我强忍内心的震骇道:“你当初将春图交到我手上之时,便知道我的身份,也清楚春图中藏有无间玄功的秘密?”曹睿道:“那富春图,我并未想交给你,你知是凑巧卷入我们的事情之中!”他说得不错,当初那幅春图他分明是交给采雪,采雪有转赠给了我。曹睿只向前方的石壁,以可以辨认出上面雕刻着姿态各异的图案,上方的星光变得渐渐明亮起来,当我完全看清墙上地图案时,整个人顿时呆在那里,这石壁上镌刻的图案,竟然和春图上一模一样。曹睿声音变得无比苍凉:“我和你不同,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隐然觉察到了什么。曹瑞缓缓转向我,双目之中流露出莫名的悲哀:“很久以前,有一群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因为一个突然的故障,被迫流落到这里……”我并不明白他的意思,低声询问道:“另外的世界?”曹瑞典了点头,他张开双臂,我的眼前顿时出现了一片奇妙的景象,无数颗璀璨的星辰旋转出现在我的周边,我仿佛置身于星空之中。曹睿的手指点钟了其中一颗星辰,平静道:“你不会想到,你所生存的世界,在浩瀚的宇宙之中,只不过是千万星辰中的普通一颗。”我甚至怀疑曹睿的甚至是不是正常,大声道:“我生活在大好的河山之中,江河湖泊纵横其上,日月星辰相伴左右,这里怎会是星辰?”曹睿呵呵笑道:“坐井观天!你所看到的一切未必能够代表世界的全部,莫说是天外之事,即便是你所生存的世界,拟今生也未必可以全部经历。”我默然无语,曹睿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我未曾见到的事情,未必不是真实存在着,如果说他所说的一切属实,那么曹睿应该来自天外的世界。我低声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就是来自天外长生不老的仙人?”曹睿苦笑道:“长生不老,当你真正长生不老的时候,你才会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悲哀。”蔡睿挥了挥衣袖,环绕在我们周围的星辰,顿时消失不见。曹睿凝望石壁上的春图道:“我们中的很多人在落地时失散了……另外一些人,有些固守在落地的地方,有些变潜入人世之中,学会去适应你们的世界。可是我们所有被迫来到这里的人,都拥有一个共同地心愿,那就是离开这里重返家园。”我静静倾听着曹睿这无异于天方夜谭地讲述。内心陷入深深的震骇之中。却不知曹睿口中的这些人有没有采雪、轻颜、冷孤萱、袁天池……这些人在内?曹睿道:“可是我们所有的人之中,只有一个人懂得回去的地方法,而这个人却正处于休眠地状态……”曹睿停顿了一下方才道:“我们本以为她很快就会醒来,可是却忽略了一件事,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这里时间的运转和我们那里全然不同。”他痛苦的握紧双手,低声道:“你不会懂得什么叫真正的度日如年。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整整流落了一千年,为的就是等待她地苏醒……”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对任何人来说一千年都不可不谓一个漫长的等待过程。换做是我只怕早已经疯掉。曹睿压低声音道:“我们发现,自己的外貌也因为环境的改变而发生了改变,漫长的等待让很多人失去了耐心,他们开始放弃了回去的念头,接受现实,不少人在这世上娶妻生子,彻底融入了这个人世,我们并不阻止任何人的自由。可是又一条规则我们必须信奉,那就是决不干涉这个世界的任何事。”我低声道:“冷孤萱、秋月寒她们是不是也和你们一样?”曹睿并没有直接回答我地问题:“一千年的时间足可以发生任何的事情,后来我们才发现,我们可以限制自己遵守规则,却无法限制我们的后代。他们的躯体中本身便存在着狂傲不羁地血,内心中充满着强烈的占有欲和征服欲。”我暗暗心惊,自己也符合曹睿所说的这些特别,该不会也是他们这帮人的后代吧。曹睿淡然笑道:“你大可放心,你是这个世上纯粹的一分子,跟我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我低声道:“这一千年以来,想必你们的后代繁衍相承,应该人数众多,如果他们都继承了你们这种超人的能力,只怕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人早就会被灭族了。”曹瑞典了点头道:“我们本来也这么想,可是后来发现,我们的这些后代,体内并没有秉承我们特异的体质,在各种方面反而更像你们多一些,而且你们也并不像我们想象中弱小,无论智谋韬略竟然能够和我们的这些后代相互抗衡,至今仍然将江山牢牢的控制在手中。更奇怪的是,我们中的那些人一旦娶妻生子以后,寿命马上就会缩短,他们的阳寿竟然超不过拜年。”我笑道:“这么说牺牲生命去娶妻生子的确太过冒险!”曹睿要了摇头道:“话虽如此,可是我们种甘愿冒险者人就层出不穷,到现在当初最早来到这个世上的人已经剩下的不多了。”我心中暗自感叹,一千多年的禁欲生活,轮到我恐怕也撑不住。曹睿道:“可是连我们自己也没有想到,我们之中竟然有一个例外!”“哦!”我诧异道。曹睿再次指向春图:“我们中有一位同伴,入世之后,化名祖狂啸,他竟然融合各类武学,演化出一套惊世骇俗的武功,这套武功一经修行便可以克制娶妻生子带来的危害,突破阳寿的界限。”曹睿叹了一口气道:“为了修成这套武功,他隐姓埋名,藏匿影踪,躲过我们的视线,残害了无数的无辜少女。”“是他创立了魔门?”曹瑞点了点头道:“此人召集我们的后代,教授他们武功,经他点拨之后,这些后代的体质发生突飞猛进的改变,魔门的实力在短时间内突然增长,迅速崛起与武林之中。当我们知道大错已经铸成,一心想补偿此人造下的罪孽,怎想到他佯装坐化,却悄然在一个我们无法察觉的地点藏匿起来,我们被他骗过,以为一切就此结束,没想到他又搭起了我们返程工具的主意,利用地震之机,将可供我们返回的工具沉陷于地下,私下有伙同他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此物化整为零,转移他处。”我皱了皱眉头道:“难道他也不想回去了吗?”曹睿道:“你说得不错,他早已断绝了回去的念头,一心想在这个世上,做一个征服天下的霸主。”我黯然不语,像这种级别的人物,若是一心争霸,当真是世间百姓的悲哀。曹睿道:“幸亏当时他的一命手下发现不对,及时将情况向我们通报,我们发现他的影踪意图围剿他时,却被他再度逃走,此次他被我等重创,自知非我们的对手,数百年之后,竟然改变形容化身为空空道人,意图利用我们的后代,回去我们回去的希望。”曹睿紧紧闭上了双目,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已,显然当年一定是悲惨绝伦的一件往事。过了许久,曹瑞方才道:“那是一场血腥无比的战争……我们虽然成功剿杀了祖狂啸,可使己方也是损失惨重,他将修成的无间玄功分成上下两册藏匿在两个不同的地方,其中一侧便藏匿在春图中。”“无间玄功当真这么厉害?”曹睿淡然要了摇头:“对我们而言真正重要的是这幅星图!”“星图?”我愕然道,难道这幅春突便是他所说的星图?曹瑞点了点头道:“只可惜,能够认识这幅星图的只有一个人,而她却处在休眠之中。”我暗自揣摩着其中的关系。曹睿道:“酒当我们辛苦守候千年,即将盼来她苏醒的一刻之时,她却失踪了……”我隐约已经猜到曹睿所说得她究竟是谁,紧紧咬住下唇,祈求曹睿会说出不同的答案。曹睿道:“当我们发现她失踪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绝望到了极点,我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等待千年之后竟然换来的是这样一个结果,难道我们注定要留在这个陌生的星球上。”我的内心剧烈的跳动着,艰难的问道:“难道她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曹瑞缓缓点了点头道:“她的指挥远在我们之上,可是想要回忆起过去的一切,却需要一个缓慢的过程……”

    第一百八十七章【真幻】

    曹睿盯住我的双眸:“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明白,我们之间完全不同。”我点了点头。曹睿道:“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她的记忆已经渐渐恢复,而我们终于看到返回家园的希望,我们不会让任何人从中破坏,而且她也不会随你离去,你是个理智的人,何去何从,我希望你能好好地考虑一下。”眼前猛然变得漆黑一片,我的身躯被一股潜力击中,向洞口的方向倒飞了出去,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去已经再度坠入迷雾之中。我心中已经没有任何的恐惧感,因为我相信自己绝不会死去,玄樱和桓小卓也一样。我的身体坠入了温暖的水潭,很快又浮了上来,潭水边绿草茵茵,夜风轻拂,送来阵阵清香,我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尖,确信自己并非处在梦中。我爬上岸去,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清新悦耳的琴声,我循着琴声的方向走去,却见一位白衣少女坐在花海之中,正专注的抚弄着古琴。云雾在她的身边萦绕,整个人宛如凌波仙子亦真亦幻,却是久未谋面的轻颜。我呆呆站在原地,发生了刚才的事情以后,我的思绪陷入一片混乱之中,面对昔日的爱人,竟然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琴声嘎然而止,轻颜抬起螓首,向我绽放出一个春花般灿烂的笑容:“呆子,你平时的能言善辩都丢到哪里去了,难道当真不认识我了?”我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轻颜站起身来,伸出柔荑拉住我的大手,让我在草地上坐下,轻声道:“你为何不说话?”我苦笑道:“轻颜,我脑子里乱得很,千头万绪。我该从何说起?”轻颜幽然谈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你便好好的歇一歇,或许明日一觉醒来,你便什么都忘记了。”她的声音似乎充满一种奇特的魔力,我的眼皮不觉沉重起来,偎依在她的肩头,竟然进入了梦乡……醒来地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件洁净的禅房之中。我了自己的身上,确信没有任何的异常。起身推开房门。门外玄樱和桓小卓正和圆慧小声说这话儿。听到动静同时回过身来,莞尔笑道:“你醒了?”我更是如同坠入云里雾里,自己明明看到桓小卓和玄樱先后从石梁上跌落下去。可现在她们好端端的站在眼前,仿佛一切事情都未曾发生过。我充满疑窦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圆慧恭敬道:“主人,此间便是缥缈阁了。”“我是如何抵达这里的?”桓小卓道:“那日我和师姐越过石梁,却突然失去了你的踪影,到处都找不到你,只好先到缥缈阁来。”圆慧补充道:“我让门下弟子去寻找主人的时候,却看到主人昏倒在山门之外。”我内心剧震,看到桓小卓地表情充满关切,真挚之极。显然不似作伪,可是我那日明明看到她们先后从石梁上坠落,又被曹睿拉下山崖,岂会有错?难道她们落下山崖之时,记忆也被人抹煞了不成?圆慧回禀道:“主人。明日便是六月初六,乃是本们拜祭神光之日,主人还有什么交待?”想起曹睿的事情,我对其他地事情早已失去了兴趣,淡然道:“一切都听从圆慧师姐地安排。”圆慧点了点头,转身去了,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主人,历代掌门的藏经都保存在前方的缥缈阁中,您若是有兴趣,可以前去一观。”我点了点头,垂下头去,凝视手指上地绿玉指环,却见指环内已经不见任何的光华,和昔日光影流动的情况截然不同,难道它业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桓小卓柔声道:“你想来应该饿了,我去为你准备一些饭菜。”她转身向厨房的方向走去,只留下我和玄樱单独相处。我凝视玄樱深邃明澈的眼眸,她的表情一如往常一般平静,从她的眼眸中找不到任何的慌乱。我低声道:“你一定记得发生过什么?”玄樱淡然道:“公子何处此言?”我伸手抓住她地手臂:“你和小卓从石梁上跳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玄樱猛然甩脱我的手臂:“我不知道你说些什么?”“你撒谎!”我怒吼道。玄樱平静道:“你这两日大概太过紧张了,脑子有些混乱也实属正常,好好休息一下,你便不会在胡思乱想。”我敢断定玄樱一定在撒谎,她为何要骗我?难道她和曹睿一样?推开缥缈阁尘封许久的大门,我方才发现这座从外表看上去共有五层的小楼只是一个空壳,里面莫说是典籍经文,甚至连楼梯都没有一阶,四壁空空荡荡,只有顶层的屋檐处飘荡着几缕尘丝。或许历代主人本就不想留下任何地痕迹,这也是缥缈阁日渐衰落的原因。我独自站在缥缈阁外的平台之上,遥望远方云潮四起,烟霞阵阵,曹睿昨日对我所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清晰地回荡在我的耳边,难道一切真的是我脑中的幻象?玄樱悄然出现在我的身后,她轻声道:“明日你拜祭神光之后,便可离开清蜀山,一切便会回复到从前一样。”我猛然转过身去,目光咄咄逼视她的剪水双眸。玄樱无畏的和我对视着。我忽然抓住了她的纤手,大声道:“有件事我要单独问你!”反手掩上了缥缈阁的大门,我和玄樱被封闭在这寂静的空间之中,我激动的声音在小楼内回荡:“你为了救我命,从石梁之上跳下,那件事可曾有过?”玄樱冷冷摇了摇头,我却猛然将她拥入怀中,垂下头去,用力吻住她微凉的樱唇,玄樱娇躯一颤。她本没有想到我会做出这样大胆的举动,整个人竟然无力将我抗拒。两行晶莹的泪水沿着玄樱皎洁地面颊缓缓滑落,却不知她是因为感动还是忧伤。我真挚道:“我不会记错,你在曹睿面前所说的那些话,都真真切切的发生过。”玄樱的樱唇微微颤抖着,这是她在我面前第一次表现得如此无助。玄樱忽然抱紧了我的身躯,无声的啜泣起来,我们就着昂彼此相互拥抱着。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方才听到她轻声道:“答应我。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我握住她的柔荑,目光变得坚定而笃信:“我一定会离开,但绝不是现在!”玄樱轻轻挣脱了我地怀抱。缓缓走到墙壁前,纤手轻轻抚其上,低声道:“明日这清蜀山之上定然会发生不寻常的事情。”我皱了皱眉头,直到现在玄樱都未向我坦诚昨日之事,从她地表现来看,她心中一定深藏隐情,难道她另有苦衷?我来到她地身后,低声道:“玄樱,若是明日魔门四大长老亲临。提出统一之事,我是否依然要竭力阻止此事的发生?”玄樱转身向我凄然一笑,笑容中包含有多少酸楚:“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明白,魔门之事。跟你毫无关系,明日之后,也许魔门会永远消失于你的记忆之中。”我用力地摇了摇头,即便是我能够忘记魔门,可是采雪和轻颜,这两个与摩门拥有千丝万缕关系地人,我如何能忘,我焉能忘记和她们之间的濡沫深情?我身穿白衣,将绿玉指环端端正正的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在四名弟子的陪伴下缓步登上祭坛。缥缈阁的祭坛完全有白色玉石砌成,虽然比不得皇室祭坛的气派,却胜在巧雅致。祭坛共分三层,阶梯却有九九八十一步之多,第三层祭坛便由我独自走了上去,来到祭坛顶端,回身望去,却见身下皆是茫茫云雾,不觉生出远离尘世之感。我独自来到百玉凭栏旁边,以手轻叩栏杆,却不知接下来将要发生的究竟是什么?眼前云雾越来越浓,朦胧之间似乎看到云雾中人影绰约,我带着满腹疑虑向前方走去,却见一位白衣少女静静站在那里,专心致志的向桌上摆放碗筷。[吾爱文学网feiku]我地双眸顿时湿润了,她便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的采雪,强忍内心的激动,我低声唤道:“采雪!”采雪向我嫣然一笑,轻声道:“酒菜已经准备好了,公子请入席!”我点了点头,来到桌边坐下,凝望眼前的采雪,许久不见,她的风致越发楚楚动人,冰肌雪肤,明眸皓齿,让我不得不怀疑,她果然是不属于尘世中地仙子。采雪恭敬地为我斟满面前的水晶杯,端起酒杯双膝跪地敬献到我的面前:“这杯酒,采雪多谢主任当日救命之恩,若没有公子便没有今日的采雪。”我默然无语,我的确救过她,可是采雪早已报答了我,我默默接过了这杯酒,一饮而尽,酒味虽然甘醇,可是我的内心之中却是苦涩到了极点。采雪为我斟满第二杯酒:“主人对采雪恩重如山,采雪却带走夫人和小主人,恩将仇报,采雪愧对主人……”说到此处,她美目之中珠泪涟涟,樱唇不住抖动,却无法继续说下去。我接过水晶杯道:“我从未怪过你,因为我知道,采雪绝不会害我。”仰首将这杯酒又喝完了。采雪颤抖着双手,想为我倒上第三杯酒,怎奈心情激动到了极点,几度讲酒水洒在杯外。我伸手握住她的柔荑,从她手中拿过酒壶,自行将酒水倒满。采雪含泪道:“自从遇到公子开始,采雪便决意终生厮守在公子身边……可是……采雪今日方才发现……世上有很多事,并非我能够做到……”我内心一阵难言的绞痛,她是向我道别吗?采雪凄然道:“我从未想过要骗公子,可是我却做出了欺瞒公子的事情……”她想要从我的手中抽回柔荑,却被我牢牢的握住。我盯住她明澈的美眸,颤声道:“我虽然不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心中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晶莹的泪水沿着采雪绝美的容颜缓缓滑落,她默默转过身去,拭去泪水,回身向我露出一个凄美娇艳的笑容:“采雪从见到主人第一天起,便喜欢上了主人。”我因为她的这一句话,突然充满了无畏的勇气,张臂将她抱入怀中,大声道:“我发誓,不管他们究竟是人是神,谁都无法将你从我的身边带走!”采雪缓缓摇了摇头,轻轻挣脱我的怀抱,醉人的美眸已经回复清明:“主人,没有谁逼迫采雪,是采雪自己要走!”她重新端起桌上的酒杯:“采雪走后,主人要自己懂得照顾自己,莫要因为国事而忽略了身体……”我端起这杯酒,凝视采雪道:“若是我再不要什么江山社稷,你愿不愿为我留下?”采雪淡然一笑:“主人饮下这杯酒后,采雪自然会给你一个答案。”我心中暗自难过,若是采雪仍要离去,我宁愿不要这个答案,闭目讲酒水饮下,知觉的脑海之中一片天旋地转,身躯一软,倒在这祭坛之上。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黑暗,我骇然坐起身来,只觉头痛欲裂,四肢酸软,再度倒了下去,黑暗中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和浓重的呼吸声,却不知自己究竟身处何地?大声叫喊道:“有人吗?”周围并没有人回应我,鼻息中传来一股烂泥的恶臭,我猜测到自己应该是躺在一处烂泥塘中。歇息良久,我方才支撑着爬起身来,脑海中对刚才的片片段段却是记得一清二楚。难道是采雪将我放逐到此地?走了两步,我忽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呻吟声,循声赶了过去,脚下却被人绊倒,我失足摔倒下去,扑在一个软绵绵的娇躯之上。“什么人?”我惊声道。身下一个虚弱的声音道:“胤空吗?”我从声音中分辨出,身下的少女竟然是桓小卓,心中又惊又喜,紧紧将她娇躯搂住,激动道:“是我,是我!”桓小卓也是激动之极,紧紧抱住我的身躯道:“胤空,我好怕,我还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柔声道:“怎么会,我龙胤空向来都是福大命大,怎么如此轻易送命!”我和桓小卓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我低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怎么会到了这种地方?”桓小卓比我更加迷惘,低声道:“我不知道,我那日突然从石梁上失足落下,正在惊恐之时,可突然之间狂风大起,眼前到处都是白茫茫的迷雾,我莫名其妙的便昏迷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便已经躺在这里了。”我心中骇然,没想到桓小卓将缥缈阁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难道曹睿等人又对她做了什么手脚?默默点了点头,看来小卓对发生过的事情并不知情。桓小卓充满担心道:“你又没有见到师姐?”我叹了口气,现在方才醒悟,那日玄樱和我一吻却是向我告别,此事我不愿再向小卓提起,以免徒增她的悲伤。我低声道:“玄樱师傅说要避世清修,悄然远走,恐怕我们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桓小卓颤声道:“师姐怎的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一个?”我搂住她的显要道:“她原本不属于这俗世之中,离开或许是一件好事。我们向前走走看,或许能够找到出口。”桓小卓点了点头,我们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的索走去,在黑暗中寻找了半个时辰,方才看到一丝亮光从外面透进来。桓小卓惊喜道:“那里应该是出口哎!”我们同时向前奔去,可是没跑出两步,脚下突然一空,身体同时失去了平衡。从高空中向下坠落,我们大声尖叫起来,可马上便坠落入一个清澈温暖的水潭之中。此时应该是黎明时分,头顶的天空仍然是一片淡青色,点点繁星依然闪烁。我和桓小卓逃出生天,此刻心中也在无顾忌,紧紧拥抱在一起。洗净身上的泥污。我们来到岸上,我惊奇的发现,眼前景物竟然和我遇到轻颜的地方一模一样,恍惚间我仿佛感觉到自己从未离开过这里。桓小卓看到我表情有异,轻声道:“怎么?你不舒服吗?”我摇了摇头,大步向前方的花丛中走去。拨开花丛,却见百花之中睡着一个海棠花般美丽的少女,不是轻颜还有哪个?我倒吸一口冷气,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桓小卓在我的身后赶来,看到轻颜也是吃了一惊。轻声道:“轻颜怎会睡在这里?”我难以形容此刻复杂纷繁的心情,或许轻颜的事情只能由她自己来解释。轻颜发出一声轻柔的梦呓,缓缓睁开美目,当她看到我的时候。美目之重充满了震惊:“胤空……你……你怎会找到这里来地?”我低声道:“是你的琴声将我吸引过来。”我故意这样说,想看看轻颜的反应。轻颜的表情越发迷惘:“可是……我自从来到这里便再也没有抚过琴……”我的内心渐渐沉了下去:“昨日你有没有见过我?”轻颜俏脸绯红道:“我昨日在梦中见到了你,不过,你怎会知道?”我黯然道:“只因我在梦中也见到了你……”心中已经明白,轻颜和小卓一样,脑海中关于过去的那些记忆早已成为一片空白,我只是奇怪,为何我会将一切记得如此清楚?而且每个细节都如此清晰?我敢断定自己经历地一切绝不是幻觉。我抬头仰望身前高耸入云端的山峰,低声道:“这座山。可是清蜀山吗?”轻颜点了点头,轻声道:“这里的确是清蜀山!”我想起当初轻颜乃是缥缈阁传人,心中一动,轻声询问道:“你既然是缥缈阁弟子,为何不去参拜神光?”轻颜充满迷惘道:“缥缈阁早已焚毁多年。你莫不是在说笑吗?”桓小卓有些奇怪的看着我们。我的心中剩下地只有失落,这两日发生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幻?我不愿去想,我也不敢去想。我坚持重新来到山上,山渐浓雾早已散去,横亘山崖之间的石梁已经断裂,除非是鸟儿,任何人恐怕无法抵达对面的山崖。我留意到断裂地石梁处长满了萋萋荒草,显然已经断裂多年,远眺对面的山崖,果然看到一片坍塌的废墟,想来便是轻颜口中的缥缈阁了。“神光!”桓小卓指向缥缈阁废墟上放的天空。一缕七色光芒从缥缈阁的上方冉冉升起,相互交替辉映,在黎明的天空之中越发显得璀璨夺目。我的耳边忽然想起采雪深情的声音:“忘了我……”我垂头望去,却见手上地绿玉指环早已不见。凄冷的山风吹开我的衣襟,露出我健硕的膛,我此时方才感觉到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垂头望去,却见我地口之上,印着一个清晰的吻痕,我握紧双拳,遥望着神光的方向,心中依然明白,今生今世恐怕再也无缘见到采雪她们了……我们并未即刻离去,在清蜀山上盘桓了数日,期望能够有奇迹出现,萦绕山间的茫茫迷雾早已荡然无存,对面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哪里能够看到任何人的影踪。我难以掩饰心中的寂寞,桓小卓和轻颜都看出我心绪不佳,没有人主动提起离开的事情。山雨飘零,我独自伫立在山崖的边缘,默默凝望着缥缈阁的方向,轻颜悄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柔声道:“那里已经没有人了……”轻颜美目之中尽现迷惘之色。我低声道:“你缘何会出现在这山谷之中?”轻颜幽然道:“我随你前往燕国的途中,周围突然燃起了大火,我惊慌之中,便从车上下来,许多杀手将我围困,危急关头,又一位蒙面长者出手,将我营救出来……以后便将我带到了这里……”我追问道:“那人可是曹睿?”轻颜摇了摇头道:“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她回答的如此坚决,让我可以确信,她从未见过曹睿此人。轻颜道:“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可是他一定和魔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让我留在山谷中养伤,顺便忏悔自己昔日的所为……”轻颜的俏脸知上浮现出一丝愧疚之色,显然在为当初与冷孤萱串谋加害秋月寒之事而懊悔。我心中暗道:“如果曹睿对我所说的一切属实,那么秋月寒的死或许也只是一个假象,不过他为何要将缥缈阁所有的一切完全抹去?难道只是为了断绝我心中的念头?”你低声道:“缥缈阁门下是否还有其他弟子?”轻颜道:“缥缈阁其他的门人大多留在汉国的三虚庵,你怎会突然关心起缥缈阁的事情?”我苦笑道:“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轻颜黯然道:“我做出对不起缥缈阁的事情,今生无颜再去面对那帮姐妹了。”我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轻声道:“事情早已过去,难道你心中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吗?”轻颜心中一颤,伏在我肩头低声啜泣起来,我的目光却仍然呆呆望着沉的苍穹,我敢断定一切全都真真切切的发生过,不然我口的吻痕究竟从何而来,我身边的每位人对此的记忆全都是一片空白,想来曹睿等人想彻底销声匿迹,可是却为何独自保留我的记忆?难道是采雪所为?如果我有选择的机会,我情愿不要这种痛苦的回忆,我却无可选择,或许终生这痛苦的情形将保留在我的脑海之中。桓小卓在我们身后轻声道:“胤空,你打算何时离开清蜀山?”我淡然笑道:“现在……”离开清蜀山,我顿生恍如隔世之感,缥缈阁发生的一切对我来说是那样的遥不可及,我不知道今生还会不会与采雪他们相逢,可是我知道,无论时间过去多久,采雪的倩影在我心中将永远无法磨灭。雨中回望,清蜀山已经变成一片若有若无的幻影,我用力的抿了抿嘴唇,尝到的是雨水和泪水混合的味道,这是一种常人无法感受的苦涩,它烁痛着我的神经,煎熬着我的意志。我猛然回过身去,用力的踏出一步,坚实的土地因为我的碾踏而微微的战栗,脚下的水洼化作四散飞溅的水珠,我仿佛踏碎了脑海中的那道幻影,内心中重新涌起无穷的斗志和勇气,这片土地是属于我的地方,我的生命注定将与她密不可分!

    第一百八十八章【巨富】

    从清蜀山到望江城,一路之上细雨霏霏,天空始终笼罩着一层霾,就像我此刻内心的写照。轻颜和桓小卓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从我的种种举动来看,已经猜测到我一定经历了巨大的变故,两人处处表现着对我的体贴,试图用这种默默的关爱,让我尽快地从低沉中恢复过来。“天终于放晴了!”轻颜将头顶的斗笠远远的扔了出去,望着空中的骄阳发出一声欢呼,自从离开清蜀山,她的情变得开朗可人,仿佛重又恢复到我在汉都初遇的少女,我不知这种改变究竟因何而发生,可是我却为轻颜终于能够摆脱心理的负疚而感到高兴。我勒住马缰,骏马因为我突然的动作,前蹄高扬而起,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桓小卓和轻颜纵马来到我的两旁,桓小卓看了看我的表情,轻声道:“老天都已经放轻了,为何仍然看不到你脸上的一丝笑容。”轻颜故意道:“莫不是看到我们两个终日守在你的身边,心情大感郁闷?”桓小卓幽然叹了口气道:“若是真得如此,我们还是识趣点走开的好,省得惹我们的龙大公子烦心!”我的唇角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你们两个丫头一唱一和的做些什么?我只是牵挂国事,并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再说我这张面孔经过轻颜易容,自然没有先前这么丰富的表情。”轻颜笑道:“虽然笑得勉强,你总算笑了一次,不过从现在起,你若是再苦着个面孔,我们便扭头便走。”桓小卓帮凶似的点了点头。我叹了口气,比自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算我怕了你们,这样笑如何?”二女被我的样子逗的同时大笑起来。前方突然传来清越的马蹄声。在雨后空灵的早晨显得越发清脆,一只约有二十人的车队径直向我们的方向迎来。真正让我感到惊奇地市车队的奢华,但从拉车骏马的外形和车厢外部雕饰的美来看。气派不输于皇家,车队主人的身份一定相当尊崇。我向二女使了一个眼色,纵马向路边闪去,此地毕竟是晋国的土地,我们没有必要引起他人的主意。没想到那车队行到我们的面前突然停了下来,以为矮胖的中年人从前方车马中下来。远远笑道:“来的可是段国师?”我心中微微一怔,这才知道车队是冲着桓小卓而来。桓小桌浅笑道:“我当是谁有这么大的气派?原来是付先生!”那中年人呵呵笑道:“段国师莫要取笑我,我只是在别人府上混饭,按照主人吩咐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桓小卓秀眉微颦道:“你主人是谁?”付先生笑道:“段国师去了便知道!”桓小卓似乎对这位付先生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冷冷到:“你既然不愿说,便勿要挡住我的去路,还有我现在已经和大汉毫无关系,什么段国师之类的称谓,你以后不要再提!”那付先生遭遇桓小卓如此冷对。仍然保持着一张笑眯眯的面孔,足见此任的世故圆滑。付先生笑道:“段姑娘请勿动怒,慕容姑娘此刻正在府上等候!”他此言一出,我内心也是一震,慕容嫣嫣留在望江城养伤不假,我还让阿东狼刺等人留在此地照料,可是她缘何又到了这人的府上,而且他还过来接桓小卓,为何我手下武士未见一人?桓小卓充满疑虑道:“嫣嫣现在何处?”付先生笑道:“段姑娘不必担心。她现在和其他贵客一起好好地在我住人的府上做客,你们马上便可以想见。”他说了半天仍然没有将主人地身份透露出来。我悄然向桓小卓使了一个眼色,桓小卓点了点头道:“好,我随你去!”付先生眉开眼笑的作了一个恭敬相邀的动作:“三位贵客请上车!”我淡然一笑,和轻颜、桓小卓一起来到车中。轻颜附在我耳边小声道:“他们这些人都是寻常的武夫,我可以轻易将他们打发掉!”我故意板起面孔道:“做女人不要太野蛮,动不动便打打杀杀!”轻颜俏脸一红,狠狠的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我张臂将二女揽入怀中,这一路上,我的确冷落了他们,二女俏脸绯红的躺在我还中,默默享受着久别多日的温柔滋味。通过车窗,可以看到进入望江城后,马车在一路上行。桓小卓小声道:“这位付先生是汉国的一位商人,在汉都拥有一间店铺,因为经营地物品种类齐全,所以在汉都王卿贵族之中颇有一些名气,我便是在那是认识她的。”轻颜微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印象,我曾经在他店铺中买过丝绸哩。”桓小卓点了点头道:“不过我知道这一切只是幌子,他最主要的经营是铁器和煤炭。”说话间,马车已经停止了行进。不多时,付先生轻轻敲了敲车门,恭敬道:“段姑娘,我们到了!”推开车门,却见我们的马车停泊在一片茵茵绿草之上,脚下五尺宽度的青石板路一直延展进入前方的柳荫。我们在付先生的引领下缓步前行,走入柳荫,青石板道路突然变宽,头顶柳树枝条婆娑,树影荫荫,恰如一个个素装淡抹的少女,林间的空气显得异常的清新。前行百余步,柳林已到尽头,眼前豁然开朗,却见一面平整如镜的小湖静静出现在前方,宛如碧绿草地上镶嵌的一颗每粒钻石,倒映出天空变幻无穷的光影。付先生笑道:“三位贵客请勿见怪。这段路途狭窄,不便马车通行,而且我请三位下车行走也为了让你们观赏一个典故。”我微笑道:“愿闻其详?”付先生道:“这位公子有没有听说过百顺帝五下巴蜀的故事?”我笑道:“先生说的可是八百年前的风流皇帝?”付先生笑咪咪道:“正是此人。当初百顺帝前来畅游望江城之时,传闻和龙女有过一夕之缘,可是后来因为天人相隔,两人终究无法相守,百顺地走后,龙女便来到当初他们相遇之处。落下地泪水便成为这面湖泊,她为了表示对百顺帝感情的忠贞,剪去满头的烦恼丝,洒在此处。日后便化为这片柳林。”这个故事情不自禁地勾起了我对采雪的回忆,心中一阵黯然。付先生笑道:“不过这都是传说而已,据付某翻阅《望江城史》发现,这面湖泊是人工挖掘,从城外引入江水而成。柳林大概也是后人栽种的,不过百顺帝到真的在这湖心岛上修建了一座行。”我点了点头道:“百顺帝也的确是个多情的皇帝,或许他在这望江城中留下了不少地风流韵事也未必可知。”我的这句话让轻颜和桓小卓的俏脸都是一红,八成她们从我的这句话中联想到了自身。一艘雕梁画栋地画舫早已停泊在岸边恭候,付先生引我们上了船,画舫缓缓启动,穿行于碧色无边的荷塘之中,迎面送来阵阵清凉的湖风,上次经过望江城的时候。我实在是太过匆忙,没有留意到这处绝佳的景致。眼前地美不胜收的景色,更激起了我对此间主人的好奇,这里居住的究竟是什么人?他的财富和地位定然相当的尊崇。半个时辰之后,画舫方才停泊在湖心岛前。我站在船首欣赏美景,远远便看到岛上建筑古朴雅致,布局奇特,等到画舫靠岸,却见有二十余人在码头出恭候,其中竟然有阿东和狼刺的身影,从他们欣喜若狂的表情,我可以才想到此间主人对他们应当是相当的礼遇,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我虽然经过轻颜易容,可是阿东和狼刺已经从我地身材气度之上将我认出,我们这边刚刚来到岸上,他们二人便冲上前来,跪倒在地,大声道:“主人!”我淡然挥了挥手,当着众人,我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微笑道:“慕容姑娘呢?”阿东和狼刺尚未来得及回答,却听到一个爽朗的笑声:“龙公子只念及红颜知己,难道不记得我这个老朋友了吗?”我内心一震,猛然抬头望去,却见一位身穿灰色丝绸长袍的人大笑着迎了过来,此人肤色白皙,清髯飘飘,十足一幅儒生模样,一双深目略泛黄色,显现出他并非中原人氏。“赤鲁温兄!”我惊喜道,无论如何我也没有想到会在晋国和他异地重逢,话一开口我马上又有些后悔,赤鲁温虽然和我交情非浅,可是它毕竟是一个商人,我冲口而出的一句话等于将自己地身份完全暴露。赤鲁温笑道:“人可以改变样貌,改变年龄,可是人与生俱来的气质始终是无法改变的。”他身后一名蓝衫商人此时也来到我面前:“在下晋人潘渡,冒昧相请,还望龙公子不要见怪。”潘渡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天下四大富豪之中,我唯独和此人没有太多交往,不过他的大名我早已听闻多时。更何况在宣城之时,我曾经从他的手上调拨过物资,虽然未曾谋面,可是印象相当深刻。我微笑道:“我当是谁拥有如此气魄的庭院,原来是富甲天下的潘老板。”潘渡淡然笑道:“潘某只是略有家财,富甲天下却是不敢当。”赤鲁温大笑道:“潘兄何必客气,龙公子又不是要向你借银子,你又何必一味谦虚。”潘渡呵呵笑道:“潘某失礼了,龙公子请,两位姑娘请,慕容姑娘正在陪管先生聊天,今日我们要好好的聚上一聚!”我大喜道:“可是管舒衡管老板?”潘渡点了点头道:“正是管老先生,若不是他前来寻找慕容姑娘,我还不知道慕容姑娘已经光临晋国。”远处传来管舒衡的大笑声:“潘三郎,你背着我又说什么坏话了?”潘渡笑道:“管先生不是要亲自下出准备酒菜吗?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管舒衡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龙公子长途跋涉而来,我若是不前来相迎,岂不是显得不够诚心,再说,你潘三郎为人市侩狡诈,谁知道你会不会背后说我的坏话?”潘渡尴尬一笑。我慌忙迎上前去:“管老板,真是想煞我也。”管舒衡上前握住我的双臂,上下打量了我数眼,意味深长道:“恐怕你心中想的是我的干女儿,我这个老头子哪能有如此大的吸引力。”一句话逗得众人齐声大笑起来。潘渡在前方引路,赤鲁温陪同桓小卓轻颜走在他身后,我和管舒衡反倒落在最后,管舒衡低声道:“公子不必担心,潘渡和我是过命的交情,再说……”他笑了笑方才道:“潘三郎的一半家业都刻着老夫的印记。”他既然如此说,想来和潘渡之间的关系必不寻常。走过曲巷长廊,来到一个雅致的院落之中,却见慕容嫣嫣一身湖绿色长裙,俏生生站在门前等待我们的到来,目光远远便黏滞在我的身上,其中万缕柔情,毫无掩饰的流露出来。她轻声道:“公子回来了?”我缓缓点了点头,心中涌起无限温馨,此时方才知道天下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心爱之人始终在翘首以待。当着众人,我自然不便表露。潘渡借口去准备酒宴,轻颜,桓小卓和慕容嫣嫣去一旁暂叙离情。赤鲁温和管舒衡两人将我拉到水榭之中,赤鲁温呵呵笑道:“公子险些瞒过了我哩!”我苦笑道:“看来我伪装的工夫仍然不到家,赤鲁温兄一眼便拆穿了我的身份。”赤鲁温笑道:“此时说来凑巧,我今次前来是找潘渡要来着,可巧管老板前来,让潘渡帮他寻找慕容姑娘,没想到慕容姑娘在狼刺等人的陪伴下养伤。”我此时方才明白赤鲁温缘何会一眼将我认出,当初狼刺随同我前往北胡之时和他曾经多次见面,以他的智慧猜到我亲来并不困难。管舒衡道:“公子放心,潘三郎和我的交情绝非泛泛,他之所以能够起家,都是老夫一力促成,否则老夫也不会将我的大半家资交给他代为打理。”我笑道:“管老板的人脉果真广的很。”管舒衡呵呵笑道:“潘渡至今并不知晓工资的真正身份,不过他私下对公子推崇的很哩。”我微微一笑,开口却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管先生最近可否见到过曹睿?”管舒衡微微一怔:“曹睿?此人究竟是谁?管某从未听说过……”我心中早已料到他会这样回答,唇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想来我是记错了。”黄芒岔开话题向赤鲁温道:“赤鲁温兄需要的煤炭向来都是取自宣城,不知这次为何要舍近求远,前来晋国呢?”赤鲁温笑道:“单单是宣城一地的矿产已经不能满足我的需求,我自然要想到这里。”我微笑道:“现在天气远未到苦寒之时,赤鲁温兄莫不是准备大量囤积。以备日后奇货可居吧?”赤鲁温哈哈大笑道:“我早就说过,什么都瞒不住公子。”我却清楚事实绝没有这么简单,拓跋醇照当初没收赤鲁温的财产。将他几乎逼入绝境,纵使后来赤鲁温在我地帮助下,苦心经营数年,渐渐恢复了元气,不过以他目前的能力纳入如此大量的煤炭,仍然是不可能地事情。赤鲁温道:“现在北胡和泰康两国联军。一路高歌猛进,东胡却是节节败退。相信用不了太多时日,就会主动认输了。”我微笑道:“赤鲁温兄又没有考虑过,一旦和东胡的战事在冬至以前结束,你手中辛苦购得的煤炭,恐怕就……”赤鲁温哈哈大笑了起来:“东胡虽然落在下风。可是三国联军想在短时间内将东胡彻底击溃,可能只是微乎其微。反过来说,我从中牟取暴利的机会便又大大的可能,为了者微乎其微的可能,放弃这么大地机会,我赤鲁温是决不会这样做的!”管舒衡在大腿上拍了一拍,大声赞道:“赤鲁温兄的确是我辈从商者之楷模,不入虎焉得虎子。”我微笑道:“管先生这句话好像不甚恰当,应该用富贵险中求更为贴切一些!”我们三人同时大笑起来。赤鲁温似乎才到我对他突然又拥有如此的财力感到奇怪。低声解释道:“其实这次并非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公子应该猜到,以我目前的财力,没有能够控制天下煤源的能力。”我笑道:“赤鲁温兄地智慧并非寻常人能够想到。”赤鲁温笑道:“其实并没有什么智慧,天时地利乃是公子为我开创。我只需要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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