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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170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作者:石章鱼 2019-02-08 15:58
    第一百六十六章【成仁】

    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贪生怕死,背信弃义的小人,皱了皱眉头道:“玉玺呢?”周得志身边跪着的那名御林军慌忙将玉玺双手奉上。我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确信这玉玺并非赝品,方才交给车昊收好。车昊道:“他们几个怎么办?”我审视了他们一眼道:“这几名士兵戴罪立功,且帮我找到传国玉玺,各赏纹银千两,让他们回乡去吧!”那几名士兵慌忙跪拜谢恩。我的目光落在周得志身上:“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留在世上只会危害他人,将他拉出去砍了!”那周得志吓的瘫软在地,我再也不向他看上一眼,拂袖向内堂走去。陈子苏紧跟我的身后,来到僻静之处,低声道:“公子打算如何处置歆德皇?”我双目之中闪过一丝浓厚的杀机。陈子苏低声劝慰道:“公子为何不暂时留住他的命?若是现在将他杀死,诸位皇子难保不会趁机发难。”我点了点头道:“陈先生所言甚是,我并非急于登上帝位,留他多活几日,对我只有益处。”其实我心中还有一个打算,歆德皇当初如此害我的父母,若是就这么让他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让他知道何谓痛苦二字。我叹了口气道:“此刻我的心境烦乱得很。陈先生帮我先起草一份诏书!”陈子苏恭敬道:“什么诏书?”我想了想道:“歆德皇的位置暂时不动,让他将实际的权利全都放还给我,我先登上太子监国的位置。”陈子苏道:“子苏这就去办!”走入内室,歆德皇双目呆滞的坐在那里,他的神已经完全垮掉,从我的神态上。他应该已经猜测到事情的发展情况。我缓步走到他的对面。俯视地道:“左逐流已经败走,皇城的局势尽在我的掌握之中!”歆德皇声音嘶哑道:“他本就是胤基的走狗,这件事又有什么奇怪!”我微笑道:“事到如今,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了呢?”歆德皇默然望了我一眼:“你想杀我吗?”我目光猛然变得冷无比,压低声音道:“你以为杀掉你,能平复我内心的仇恨吗?”歆德皇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随之又镇静了下来,他苦笑道:“你果然够狠,比你的死鬼父亲,要歹毒的多!”我端起茶壶为他倒上一杯茶水,伸手递到他的面前。歆德皇握住茶杯的手不断颤抖:“你要杀我?”我哈哈大笑道:“此刻我若想杀你,无异于溺死一只蝼蚁。还会在茶水中下毒这么麻烦吗?”歆德皇用力抿了抿干涸的嘴唇,他终于闭上眼睛,将那盏茶一饮而尽。我笑得越发开怀。歆德皇在我的笑声中,显得越发恐惧:“你……”他忽然捂住自己的咽喉。我冷笑道:“你还不算太蠢。可是也算不上聪明,我虽然不想杀你,可是也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任由你到处胡说。”我将手中的茶壶掷到地上,瓷片四散飞,其中一片割裂了歆德皇额角的肌肤,鲜血沿着他花白的眉毛缓缓滴落。我叹了口气道:“奇怪你的血竟然是红色的!”歆德皇目眦欲裂,恨不能冲上来将我杀死。我冷笑道:“茶水里面我发了哑药,以防你到处胡乱说话,你既然对外人说已经中风,就要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想吃什么,用什么,我都会满足你,不过可惜你恐怕不能到处走了!”歆德皇猛然抓住地上的瓷片向我冲了上来,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硬生生将他的手臂反拧了过去,歆德皇负痛,将瓷片丢在了地上。我叹了口气道:“你莫要忘了,长生不老的丹药就要炼成,到时候我一定亲自喂你服下去。”歆德皇张大了嘴巴,苦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哈哈大笑,拉卡房门大声道:“车昊!”车昊闻声走了进来。我冷冷道:“暂时让他住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近他!”走出殿外,焦信走了过来:“太子殿下!诸位大臣已经在广德殿恭候!”我点了点头道:“让他们多等一会儿!”焦信低声道:“我让手下仔仔细细的探察过,袁天池的尸体并不在勤政殿中!”我皱了皱眉头,压低声音道:“其他地方呢?”焦信道:“我问过负责收敛袁天池尸体的小太监,他们明明将尸首藏在勤政殿东角的圆瓮之中,准备天黑将他埋葬,可是尸首此刻却不翼而飞了。”我心中又惊又喜,喜的是袁天池终究还是逃脱了歆德皇的毒手,惊的是袁天池定然知道了我的身世,这世上多一人知道我的身世,这秘密就多了一分暴露的可能。焦信道:“要不要让人寻找他的下落?”我摇了摇头:“算了,袁天池乃是世外高人,就算找到他,他也未必会情愿为我所用。”焦信点了点头道:“皇内的局势已经初步稳定了,我让一千御林军负责保护后,歆德皇的事情并未传到他们那里。”他向我走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我们在景阳找到了勤王,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可他竟然喝醉了!”我的唇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带我去见他!”勤王仍然没有完全清醒,乜着一双醉眼迷迷糊糊的看着我。我微笑道:“五皇兄安好!”勤王打了一个酒嗝,一股浓烈的酒气熏得我险些闭过气去,我向后撤了撤。方才道:“皇兄可知罪吗?”勤王似乎没能听清我的话。我使了一个眼色,焦信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一桶冷水,兜头浇了下去。勤王猛然打了一个冷颤,随即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满身的酒意顿去。睁大双眼道:“胤空?”他的语气充满了惊奇,显然没有想到我是如何来到他身边的。我笑着点了点头:“五皇兄的记真好,还没有忘记我。”勤王冷笑道:“你是当今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未来帝王,我焉敢将你忘记?”我将刚才的话又重复问道:“五皇兄可知罪吗?”勤王面色一变,怒吼道:“你说什么?我有何罪?”我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皇兄仍然执迷不悔。只怕这样下去,即便是父皇也无法帮你!”勤王越听越是害怕,颤声道:“你究竟说些什么?”我厉声道:“你勾结左逐流,意图谋害父皇。篡夺大康江山,证据确凿,难道你还要狡辩吗?”勤王总算明白了过来,他骇然道:“父皇呢?父皇呢?我要见父皇,我要证明我的清白!”我冷笑着站起身来。勤王在我身后怒吼到:“龙胤空!你这个逆贼,是不是你谋害了父皇?现在又要害我?”我向焦信道:“将他押到广德殿,我要在众臣的面前说出他的罪状!”焦信大声道:“属下遵命!”勤王骂道:“龙胤空!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为何要赖在我的头上?你这个混帐!你这个……”焦信怒吼道:“给我掌嘴,直到他说不出话来为止!”两名武士冲了上去,一人拧住勤王的手臂,另外一人狠狠地抽打勤王的嘴巴,勤王素来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转眼之间便被打得面颊高高肿起,嘴上血糊糊一片,虽然仍在骂个不停,怎奈言语含糊,出口便变成一阵呜鸣之声。我在一个时辰之后方才来到广德殿,王公贵族,各部大臣,全都耐心的恭候在大殿之中,没有一人敢退场,也没有一人敢流露出任何不耐烦的神情。我并未按照一国之君的御道走入大殿,而是从正殿的大门走入,众臣将头颅低垂下去,没有人敢直视我的目光。我让侍卫搬来一把椅子放在龙椅之旁,这是一种示威,也是一种声明,我并没有立刻接替歆德皇位置的意思。我环视众臣,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油然而生,往日亲近的面孔显得顿时拉远了许多,歆德皇的那句话突然响彻在我的耳边:“寡人……寡人……”得到的同时也意味着失去。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变,也不知道我失去的将是什么?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我的发言,我沉默许久,方才道:“父皇的病情越发严重了!”众臣之中发出一阵唏嘘之声。我冷冷向下望了一眼,那声音顿时沉寂了下去。我叹了口气道:“今日发生了一件令人痛心的事情,我的皇兄之中竟然有人意图谋逆!”我犀利的目光扫向众皇子所处的位置,他们纷纷垂下头去,生恐我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贺王龙天赐适时出列,愤然道:“太子殿下,究竟是哪个逆贼如此大胆,竟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我缓缓道:“他便是勤王龙胤礼!”我的话刚刚出口,众皇子之中已经有数人变了脸色,他们几个曾经是勤王的拥戴者,现在勤王谋逆事发,当然人人自危。我大喝道:“将他给我押进来!”四名武士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龙胤礼押了进来,龙胤礼嘴上仍然呜鸣不止,可是没人能够听清他说些什么,其实即便是能够听清,又有什么用处,眼前的形式下,谁还敢为他出头?焦信将龙胤礼的认罪书呈上道:“启禀太子殿下,勤王龙胤礼已经对谋逆之事供认不讳!”殿前小太监将认罪书呈到我面前,我浏览了一遍,这认罪书并非是龙胤礼所写,不过落款处的手印的确是他本人的。我叹了口气,痛心疾首的敲了敲龙案:“皇兄!父皇待你恩重如山,我们兄弟对你情比金坚,可是你竟然做出这等事来,你如何面对父皇,你如何面对我们这些兄弟,你如何对得起我龙氏的列祖列宗?”龙胤礼苦于无法分辨,喉头发出咝咝声响,如果他此刻是自由之身,他定然要生啖我的血。贺王龙天赐怒道:“这等不忠不孝的逆贼留他在世上又有何用?”人群中响起不少附和之声。我正要下令之时,从大臣的左列走出一个人来,却是大康太傅黄端防(打不出原字),此人乃是多位皇子的授业恩师,龙胤礼也是他的学生,我虽然没有跟他学习过,可是对他耿直敢言的情早有所闻,看到他出来,心中已经猜到他的目的,暗忖道:“若是黄端防当场对我发难,我只好对不起他了。”黄端防大声道:“太子殿下,老臣认为,谋逆之事非同小可,这件事最好还是谨慎对待,殿下仅仅凭借一份认罪书便认定勤王有罪,恐怕有失公允,难以服众。”我淡然笑道:“黄大人以为如何才算公平呢?”黄端防道:“老臣认为,这件事需要交由专人审理,将人证物证全部搜集齐备,勤王毕竟是皇子的身份,太子也应该给他一个申辩的机会。”贺王龙天赐冷笑道:“黄大人在说笑吗?勤王已经认罪,证据确凿,何须再审?”黄端防道:“贺王既然说勤王已经认罪,那么你便当着众人的面再问他一次,他究竟有没有谋逆?”勤王虽然不能说话,可是耳朵还听到,黄端防的话他清清楚楚的听入耳中,他呜鸣着拼命摇头,自然是表示自己没有做过谋逆之事。贺王冷笑道:“笑话,他此刻自然不会承认!”众臣之中不乏想看我笑话的人在内,黄端防的出头让很多人暗暗欣喜,勤王之事若是不能尽快解决,对我威慑众人控制朝纲相当不利。我平静道:“两位大人说得都有道理,既然如此,我们便将勤王一案押后再审,先剥去他的王位,将他打入天牢之中。”黄端防居然再次开口道:“太子殿下,勤王就算被剥去王位,仍旧是皇子身份,将他打入天牢似乎于礼不合,这件事是不是奏明陛下之后再做定夺?”我心中一阵愤怒,这黄端防果然不识时务,这满朝文武哪个不明白我已经掌握了大康的政权,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与勤王撇开关系,偏偏他要出头跟我作对,难道非要激怒我他方肯罢休?我正要开口之时,殿外忽然有人通报道:“启禀太子殿下,反贼左逐流已经被翼王拿住,此刻已经押至殿外!”众臣都是大惊,我高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尽快的平复,高声道:“让他进来!”翼王大步走入广德殿中,两名武士押着左逐流跟随在他的身后。左逐流的表情从容而镇静,一如往常,他仍然是万人之上的相国。翼王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能够亲手擒获这个平生最大的对头,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心愿,今日终于得偿所愿。所有人的目光都凝望在他的身上,可左逐流的眼睛却只注视着我一人,我们彼此都懂得对方的心意。我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左相国来了!”左逐流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成则王侯败则寇,左某现在是戴罪之身,殿下何须如此称呼!”没有人知道我和左逐流之间的秘密,他应该有逃离的机会,可是仍然返回认罪,变之事必须有人来承担。我心情沉重,低声叹了口气道:“父皇待你不薄,左相国为何要谋逆呢?”左逐流淡然笑道:“天下间又有何人不想登上高高在上的皇位?太子的心中难道没有这样想过?”“大胆!”翼王怒喝道。我使了一个眼色制止翼王继续说下去。左逐流道:“左某变之前已经想过会有今日的下场,心中无恨无憾!”我低声道:“好一句无恨无憾!变之事究竟是你和谁共同策划?”左逐流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是我和勤王共同策划。与他人无关,还望太子不要牵累他人……”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顿时发出一阵叹息。那黄端防黯然垂下头去,有了左逐流这个强有力的认证,勤王龙胤礼已经很难再洗脱罪责。我转向众臣道:“五皇兄连同左逐流意图谋朝篡位,罪证缺凿,不容置疑,众位大人以为应当如何处置?”贺王龙天赐再度出列道:“太子殿下。龙胤礼身为皇子,却不知孝敬陛下,左逐流身为大康众撑却不知忠心为国,两人所犯谋逆之罪,绝不可轻饶,否则非但平息不了众臣的愤怒,也无法对大康的千万百姓做出交待!”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按照我大康律例,凡谋逆者当判凌迟处死!”他的话刚刚说完,龙胤力已经瘫软在地上。左逐流不屑笑道:“贺王对大康的律例果然记得清楚,左某有一事不明,借着今日的机会刚好询问于你,若是有人和朝廷重臣的妻子通奸,按照大康的律例当判何罪?”他这分明是针对贺王当年和吏部大臣王沱的妻子偷情那件事所问,按照大康的律例贺王应当被判处刑。而歆德皇只是将他贬到了西部小城榆林。贺王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前被左逐流揭发出这件事,他实在尴尬到了极点。我心中暗叹,看来对贺王终究无法委以重任,只能让他在朝内充当一个喉舌罢了,他过去的那些劣迹很难被别人淡忘。贺王怒道:“左逐流,今日追究的是你谋逆之罪,你不要岔开话题!”左逐流淡然笑道:“既然是死罪,怎样执行又有什么分别?”他转向翼王:“翼王!比起某些非奸即盗的小人,我更愿意听听你的意见!”我心中暗叫不妙,翼王和左逐流争斗了数十年,他又岂会提出对左逐流有益的建议?翼王深深凝视了一眼左逐流,低声道:“太子殿下,臣以为左逐流虽然犯了谋逆之罪,可是却不可施以凌迟之刑!”他的回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翼王请讲出你的理由!”翼王道:“现在陛下重病缠身,已经无力处理朝政,一切都要依靠太子来做,这满朝文武,又有哪一人不是内心忐忑,这大康的百姓又有哪一个不是惶恐不安,左逐流和五皇字所犯之左,按理当处以凌迟之刑,可是按照大康律例还有一条,就是要诛其九族!”翼王道:“若是一切都按照陈规办理,恐怕在场的每一位皇子都逃脱不了杀身之祸!”众皇子一个个吓得面色惨白。我点了点头,翼王这句话说得没错,如果诛九族的话,岂不是连我也要算在其中。翼王道:“朝中发生如此大事,要想让群臣心服,让百姓心安,当施以德政,还有一件事臣必须禀明,这左逐流乃是自己主动前来认罪,并非是我抓到的!”左逐流的唇角露出一丝会心地微笑,他平静道:“大康的官员之中,我最欣赏的就是你翼王,最想和你成为朋友,可却偏偏成为了你的对头!”他的话让我忽然想到我了高光远和许武臣,抛开处世态度的不同,他们竟然如此的类似。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脸上,他们都在期待着我的最后决断。我看了看左逐流,深深叹了一口气,在场的所有人中,也只有左逐流明白我叹气的真正含义。于情我并不想杀左逐流,可是不杀他整个变之事如何交待?正如左逐流所说,他并非忠义之人,难保日后不会生出异心,如果日后反悔,我的身世将成为他攻击我最有效的武器,我绝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左逐流的回头,让我感到万分庆幸,他对得起我的父亲,最终选择了回来。如果他趁着这个时机隐身于世外,左逐流将成为我永远的一块心病,想到深悉自己秘密的一个人仍然活在这个世上,我会寝食难安。我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左逐流谋反之事,证据确凿,毋庸置疑,其罪绝不容恕,念其主动认罪,赐他不流血死。”我对左逐流可谓是格外施恩,不流血死乃是给他白绫七尺,让他自尽。对一个犯有谋逆重罪的大臣来说,已经是仁慈到了极点。左逐流发出一声哈哈大笑,转身向殿外走去。勤王仍旧瘫倒在地上,我看到他的脓包模样,冷冷道:“五皇兄,你身为皇子,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就算我们是兄弟,我也无法饶你!来人,将他推出午门处以腰斩之刑!”众位皇子大惊失色。我对左逐流的仁慈和对勤王的残酷形成鲜明的对比,对于两人的处置我反复考虑过。左逐流对我有恩是其一,我对他的宽容可以让群臣惶恐的内心稍稍安定下来。可亲王龙胤礼却不同,我的诸位皇兄和皇侄虽然表面承认我是太子,可仍然有不少人对皇位有窥觑之心,我杀龙胤礼。就是要以儆效尤,让他们知道我对手足绝不会留情,让他们收起谋逆之心。我处理完左逐流和勤王的事情,整个广德殿内鸦雀无声,我刚柔并济的手段,让每一个人都开始重新估量我这位太子的分量。我的双目四处扫视了一遍,冷冷道:“父皇病重,他已经委托我暂时主持国事,众位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向我启奏!”我本来还打算等陈子苏拟好诏书之后,再宣布监国之事,现在左逐流已经主动认罪伏诛,我心中再无顾忌,加上刚才黄端防敢公然在朝堂之上为勤王辩护,已经将我激怒,我索将这件事亲口说出,看看究竟还有没有人敢胆反对!我等了半晌,确信无人再敢上前进言,内心之中不禁一阵得意,冷笑道:“列位皇叔皇兄皇侄留步,其余人等先行退朝!”众臣悄声无息的退了下去,转眼之间广德殿中只剩下了我们龙氏一族的成员。因为刚才我对龙胤礼的残酷处决,让每一个皇室成员都倍感恐惧,一个个低头看着地面,没有人敢主动说话。我叹了口气,从高高在上的位置缓步走了下来,第一个我走向了贺王龙天赐,他的身边还有我的其他三位皇叔。龙天赐恭敬道:“太子殿下!”我摇了摇头微笑道:“皇叔!你何须如此客气,在朝堂之上,你我地位有别,可是在私下里,你是我的叔父,叫我胤空便是!”我只是故意做戏,这里仍然是广德殿,龙天赐自然要尊称我太子殿下,现在我已经成为大康的真正领导者,就算给他一个天的的胆子,他也不敢直接喊我的名字。龙天赐道:“尊卑有别,太子殿下如今是监国身份,在我等的心目中,已然等同于大康的帝王,我们应当恭守君臣之礼。”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他的这句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之中,借着他的嘴巴向众为皇室成员挑明这件事,正是我的目的之一。我做出一副无奈之极的表情,目光逐一的从他们的脸上扫过:“既然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便说上两句真心话,我龙胤空本不想做什么太子,更不想做什么监国,大康的局势你们都应该知道,这几十年来,经济持续下滑,百姓对朝廷的信任不断下降,大康昔日雄霸列国的气势,早已一去多年……”我凝视十六皇兄龙胤东道:“或许你们之中有人认为,太子之位意味着无上的权力和地位,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处在这个位置上,所需要背负的责任和义务?这……是一副千钧重担啊!”我又叹了口气道:“你们不要以为我说出的是虚伪之辞。我今日对你们说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如果你们认为自己能够领导大康走向富强,能够领导百姓安居乐业,能够胜任太子这个位置,我龙胤空这就主动退位让贤!”我的目光始终都盯住我十六皇兄龙胤东,他素来胆小,这一会儿早就被我看得心惊跳,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再也撑不下去了,扑通一声,跪倒在我的面前,魂不附体道:“太子殿下……我龙胤东若是有半点异心,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呵呵笑了起来,双手搀起龙胤东道:“十六皇兄,我知道你的心肠是众兄弟中最软的一个,当初几位皇兄打我的时候,只有你没有出手。看到我唇破血流的样子,你竟然吓哭了……”我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我的皇兄之中又跪下了两个。我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让皇叔皇侄们看到,肯定要笑话我们了。”那两名皇兄泣声道:“太子殿下……我们罪该万死,当初……”我笑得越发开怀:“所以说,我并不想当这个太子,现在连谈一件儿时的趣事的自由都没有了。究竟是我变了,还是你们变了呢?”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或者是不敢,或者是不能。看来前者的饿可能更大一些。我示意他们站起身来,嘱咐道:“这两日康都之内仍然很不平静,我既然身处这个位置,就要负起这个责任,你们都是我身边至亲的人,你们的安危时刻都牵挂在我的心中,没有我的传召,这两日你们最好还是呆在各自的府邸内,至于分封外地的皇兄,我会让人尽快通知他们前来探望父皇的病情,到时候,我们这一家又能重新聚在一起了。”等到众人散去已经是深夜,我来到勤政殿,这是我特地要求他们为我所准备的房间,因为这里收藏着我父亲的骨灰。来到勤政殿却看到翼王在那里等我,我微微一怔,按照我的想法他此刻应该已经回府了。翼王起身想要向我行礼,我慌忙制止了他道:“这里并无外人在场,岳父大人无需如此客气。”翼王这才重新坐回椅子,他表情凝重道:“太子殿下,我此次前来是有几件事和你商量。”我笑道:“岳父请讲!”心中暗自猜度,翼王要说的事情八成和静德妃母子有关。果然不出我所料,翼王道:“静德妃身染重病,看来不久于人世……”我笑道:“岳父放心,我会找最好的御医为她治病。”翼王又道:“她膝下现在只有胤滔这个儿子,希望太子不要跟他计较这次的事情。”我敏锐的觉察到他这句话背后隐藏的意思:“岳父大人,是不是龙胤滔已经回来了?”翼王抿了抿嘴唇,终于点了点头道:“不错,陛下招他返回康都,他的确已经回来了。”我皱了皱眉头,我现在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并没有考虑龙胤滔的事情,歆德皇招他返回康都的本意,是想将他立为太子,取代我的地位,单从这一点上讲,我就应该杀死龙胤滔。翼王看重亲情,不过他既然提出此事,我便不能将事情做绝,再者说,龙胤滔是安蓉的同胞哥哥,我若是杀了他,安蓉势必会对我产生仇恨之心,在眼前的形式下,安蓉对我还有相当重要的用处,就算不给翼王这个面子,我也要考虑的安蓉的感受。想到这里我缓缓点了点头道:“岳父大人,既然你已经开口,龙胤滔的事情我便不再追究。不过,我要让他回到楚矶,今生不可踏出楚矶半步,这件事便由你监管。”翼王能够保住龙胤滔的命已经是万幸之事,他欣喜道:“太子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生出任何异心,这件事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我叹了口气道:“岳父大人,怎么突然感觉到我们翁婿之间变得生份了许多?我还是怀念以往我们在一起饮酒下棋的情形。”翼王道:“今时不同往日,你已经是大康真正的王者,所差的只是一个名分而已,我们之间君臣之礼是必须要恭守的。”我笑道:“楚儿若是见到我们这样,定然要骂我!”提起楚儿,翼王的双目之中露出慈爱之色:“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女儿了,她应该快要临盆了。”想起楚儿清理绝伦的面孔,我内心中不禁一热,恨不能抛开眼前的政治纷争,马上回到绿海草原去。和我的诸位娇妻美妾一起共享温柔。我轻声道:“等到康都的形式稳定下来,我便让人却将她们接过来。”翼王道:“过两日,我亲自过去接她!”我笑着点了点头,楚儿的话题让我们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许多。我低声道:“左逐流的事情怎么样了?”处决左逐流的事情我交给了翼王负责,是以我才会有此问。翼王道:“行刑定在今晚午时,到时候我会亲自送他上路。”我表情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翼王道:“你是不是不舍得杀他?”我由衷道:“左逐流的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只可惜他却选择做了我的敌人。”翼王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他低声道:“我感觉左逐流这次好像突然转变了念头,那日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撤去龙骧军,而后又主动认罪,这和他昔日的作为并不相符。”他看了看我道:“太子殿下究竟跟他谈了些什么?”我低声道:“我只是问他,大康的皇子之中,谁比我更有资格继承大统!”翼王叹了口气道:“说来奇怪,我和他争来斗去这么多年,真正到了他要死的时候,心中还有些失落。”我轻轻拍了拍翼王的手臂,压低声音道:“左逐流死后,你用别人的尸首将他的尸首换出来,我不想他死后还受到其他的侮辱。”翼王重重点了点头。翼王离去以后,我让人将陈子苏喊来,看看他为我拟订的诏书。这种事情对陈子苏来说只是小事一件,我满意的合上诏书道:“好!明日我变将这诏书公示天下!”陈子苏笑道:“太子殿下今日的心情是不是很好呢?”我摇了摇头道:“不瞒陈先生,没有掌握皇权之时,我日夜都在想着这件事,真正将权利掌握在手中,却没有预想的那样高兴,反而感到有种说不出的沉重。”陈子苏笑道:“这句话足以证明太子会成为一个好皇帝,首先想到的便是责任,而不是像其他的帝王那样想的是坐拥粉黛三千,纵情山水声色之中。”我苦笑道:“看来这副担子我是卸不下来了。对了陈先生,我还有一件事和你商量。”陈子苏微笑道:“巧得很,子苏也有一件事和公子商量,还是公子先说吧。”我微笑道:“我想让你担任大康相国之位,不知陈先生意下如何?”陈子苏笑道:“子苏想要说的也是这件事。”我略感惊奇道:“原来陈先生早已猜到,既然如此想必你不会拒绝我了?”陈子苏摇了摇头道:“子苏要说的是,我不适合这个位置,还希望公子另选贤能。”我心中一怔,陈子苏不愿做相国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我低声道:“陈先生的才干有目共睹,莫说是大康的相国,即便八国统一之后,你也有资格做天下的相国。”陈子苏笑道:“子苏为人放荡不羁,若是成为相国,定然会成为其他官员的笑柄,再者说,子苏不喜被官职约束,成为相国之后,定然会失去诸多的自由,而且我现在的身份,可以称呼你为公子,面对你的时候,不必拘泥于君臣的诸多礼节,我的脑筋越少受到束缚,便越是灵活,公子究竟想要一个时不时能够耍些小聪明的陈子苏,还是要一个恭守君臣之礼的陈相国呢?”

    第一百六十七章【后】

    我叹了口气道:“陈先生既然这样说,我也不好勉强你,不过左逐流死后,相国之位便会悬空,你又不愿做,让我一时间哪里去找合适的人选?”陈子苏笑道:“其实公子的身边可以胜任相国的人选很多,右相国您不是早就钦定了贺王龙天赐?现在所犯难的只是左相国的人选。”我摇了摇头道:“今日左逐流在朝堂之上,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向贺王发难,贺王过去的劣迹已经在群臣中留下了相当恶劣的印象,当初我想用他也是为了对付左逐流,现在左逐流已经认罪伏诛,再让他担任右相国之职恐怕有些勉强,诸位臣子难保不会在我的身后说三道四。”陈子苏微笑道:“公子说得极是,贺王的确是难当大任。”他轻轻抚了抚胡须道:“公子以为许武臣怎么样?”我点了点头道:“许武臣满腹经纶,襟宽广,的确是左相国合适的人选,不过他是燕国的遗臣。我如果用他,势必会让大康的臣子们心寒。”陈子苏道:“所以公子第一个才想到了我?”我笑了起来:“公平的说,许武臣的能力并不在你之下。”陈子苏点了点头道:“许武臣之所以在燕国没有太多的建树,主要是因为跟错了君主,公子给他充分的空间,他一定能够施展出自己的能力。子苏以为由许武臣担任左相国之职最合适不过,至于他是燕国旧臣。公子本无须顾虑,既然左相国交给许武臣担任,右相国便在大康旧臣地内部之中选拔,这样这帮臣子也就说不出什么来了。”我低声道:“你以为右相国由谁担任为好?”陈子苏道:“贺王既然被公子否决,若是再从皇族之中选拔。恐怕有所不妥,公子以为翼王怎么样?”我摇了摇头道:“翼王是我的岳父,怎可让他担任相国之职。”我之所以否决翼王担任相国之职,还有一层考虑,从翼王刚才跟我的那番谈话中可以看出,他内心中已经萌生退意,就算我提出此事,恐怕也要遭到他的拒绝。我忽然想到了一人。今日在朝堂之上黄端防公然替勤王龙胤礼说话。此人在大康朝内官声向来良好,我若是让他来担任右相国之职,可以在群臣面前显示我宽容之心,若是他拒绝我,刚好给了我一个机会将他贬职。我将黄端防的事情说给陈子苏一听,陈子苏也是连声称妙。陈子苏又和我就局势地发展讨论了几句,生恐耽搁我的休息,起身告辞。忙碌了整整一天,我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疲惫,来到勤政殿后方收藏我父坠腔业牡胤健n夷邮7殴腔业挠衿浚闹胁痪醺锌蚯В富嗜绻谔煊辛椋氡鼗嵛医袢盏乃械叫牢俊?br我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低声道:“父亲!孩儿成功了!”想起自己昔日所付诸的努力和蒙受地种种屈辱,两行热泪沿着我的面颊缓缓滑落。从现在起,我已经成为大康真正意义上的统治者,我首先面对的就是要更改大康现行的制度。歆德皇多年以来昏庸统治已经让整个大康的政治机构腐朽到了极点,想从本上改变需要一定的时日。直到三更时分我才上床安歇,可是刚刚睡着不久,便听到外面响起吵嚷之声,我睁开双目。天色仍然一片漆黑,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在勤政殿前喧哗?我让人喊来焦信,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焦信道:“启禀太子殿下,是周太医在外面叫嚷!”“周渡寒?”我心中一怔,以周渡寒向来内敛的情,怎会大胆如斯?焦信低声道:“他要见歆德皇!”我的脸色顿时转冷:“让他进来,我倒要听听他地理由!”焦信慌忙出去将周渡寒喊了进来。周渡寒背着药箱,大步走了进来,他并未向我下跪,低声道:“卑职参见太子殿下!”周渡寒道:“卑职在内当职已经数十年,内的规矩我是懂得的,来到勤政殿前叫嚷实在是不得已为之,还望太子殿下见谅。”“周太医到底有什么事情找我?”周渡寒道:“卑职要为陛下送药!”我剑眉锁在一起,脸上浮现出不悦之色,周渡寒竟然如此的不识时务,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敢提出去见歆德皇,难道这大康不怕死地臣子会有这么多吗?焦信因为邱逸尘的事情和周渡寒联络颇多,心中自然想维护他,慌忙道:“周太医,我不是跟你说过,太子已经安排专人照看陛下,就不用劳累你了。”周渡寒道:“太子殿下,卑职在中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分得清,什么事情都看得透,我既然敢来求殿下,早就对一切都做好了准备,陛下年事已高,身体衰弱,已经禁不得折腾了,太子若是想他在这世上多活一些时日,便将陛下交给我去照顾。”我冷冷望向周渡寒:“看不出你对父皇倒是忠心耿耿!”周渡寒无畏道:“身为大康臣子,这是我的本份所在。”我在室内来回踱了几步,低声道:“焦信,让人将周太医送往父皇那里!”“多谢太子殿下!”我转过身去,凝视周渡寒道:“周太医当真准备好了吗?”周渡寒默然点了点头。转身向殿外走去。望着周渡寒的背影,我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叹息。焦信道:“太子殿下为何不阻止他?周渡寒无论是人品还是医术都是一流,因为歆德皇而去选择死路,实在可惜!”我看了看焦信:“每个人地信念不同,周渡寒虽然明知歆德皇昏庸无道。可是心中仍然有忠义这两个字在作祟,他跳不出这个框框,我留他在身边又有什么用处?”我想起安蓉母子的事情,转身向焦信道:“查到安蓉母子的下落没有?”焦信点了点头道:“现在她们暂时居住在仪正,方便照顾重病的静德妃!”“后方面没有什么动静吧?”焦信道:“殿下放心。后安静的很,我让武士将所有通往后的道路封锁,任何人不得擅入。”我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很好,让人帮我准备洗漱,天亮后我便去见安蓉!”焦信又道:“雍王和唐昧今晚已经抵达康都,明日他们会过来拜见太子。”我笑道:“他们这个兜得不小,今日方才抵达,错过了这场好戏!”心中却明白,他们之所以来这么晚,八成都是雍王的主意。雍王为人向来胆小谨慎,料到我这次来到康都必将掀起一场狂风骤雨,他生恐会被波及其中,定然是看到形势明朗之后。方才来到康都,至于唐昧,雍王只要做出决定,他自然不便干涉。况且唐昧向来心机不深,雍王很容易就能骗过他。天色刚刚亮我便离开勤政殿,径直向后而去,负责看守后的全都是我的亲信武士,看到我前来,纷纷下跪行礼。我从颐春园进入后。早起的女太监正在园中修剪花枝清扫落叶,这些人虽然被困在后之中,可是感觉却出奇地敏锐,看到我一行到来,慌忙齐刷刷的跪在道路两旁,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叫道:“奴才叩见太殿下!”我笑道:“你们起得很早啊!”这些人齐声道:“太子殿下更早!”我哈哈笑了一声,大步向仪正走去。安蓉并没有在仪正安歇,此刻仍然在淑德内照顾重病的静德妃。仪正的小太监见到我亲自来此,慌忙跑去淑德通报。仪正和淑德本来就只有一路之隔,我还未来到淑德前,便看到安蓉已经迎出门之外,远远向我施礼道:“安蓉不知太子殿下来临,有失远迎,还望太子恕罪!”我笑道:“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很难相信这是我安蓉妹子说的话,才几个月不见,居然和我生份了这么许多。”安蓉嫣然笑道:“太子殿下今日已经是监国的身份,安蓉自然不敢像以往那样随意称呼你了。”我笑道:“你是北胡的汗妃,不必拘泥于大康的礼节,还是叫我一声皇兄吧!”安蓉刚才也只不过是作作样子,听到我如此说,她自然不再坚持,甜甜的叫了一声:“太子哥哥!”我笑着和她一起来到淑德地花园内坐下。我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极为熟悉,当初珍妃被冷落之时,便是住在这里,我们一段宿缘也是在这里发生。自从来到康都之后,我无时不刻的不在思念着珍妃,在成功夺取皇权之后,这种思念感变得越发强烈,可是我却要考虑到方方面面地影响,现在还不能去见她。“太子哥哥在想些什么?”安蓉察觉到我的神情有异。我这才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我脑子里有些混乱。”安蓉笑道:“可是在我看来,整个大康只有太子哥哥的头脑最为清醒哩。”我听出也话内地弦外之音,淡然一笑,岔开话题道:“母妃的病情怎么样了?”提起静德妃,安蓉的脸上不禁蒙上一层愁云,叹了口气道:“父皇将她打入冷之后,母刀便终日以泪洗面,心情差了,什么毛病都寻了过来,这两日内发生了事情多少传到了她的耳中,她担心胤滔哥哥地事情,刚刚好转的病情又变得沉重起来。”我点了点头道:“你让母妃不必担心,六皇兄的事情我已经让岳父大人亲手去办,最近几日他就会安然返回楚矶,不会有什么事情。”听到我已经庭了她哥哥,安蓉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我这就将六皇兄的事情告诉母妃,对她的病情一定有帮助。”我将话题转向安蓉自身:“皇妹,你这次来大康省亲已经不少时日了,是不是该返程了?”安蓉叹了口气道:“太子哥哥,我的事情你一定清楚,如果不是左逐流一旁进谗,我此刻早已回到了乌库苏城。”我笑道:“现在不会有人阻拦你了!”左逐流已经伏诛,歆德皇也被我制住,我的话在大康就代表着最高的旨意,又有谁敢提出异议呢?安蓉却又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不想回去,只是母妃的身体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我又怎能放心得下?”我深知安蓉城府颇深,她被羁留在康都这么久,心中早就想回去,可是嘴上却说想留下,明显是口是心非,这丫头难道还想借着这件事刁难我不成?安蓉道:“我听说大汗要发兵攻打大康?”我笑道:“皇妹哪里听来的消息?”安蓉道:“如果这件事情属实,大汗定然是为了我们母子的事情,太子哥哥不必担心,我写上一封书函,让人给他送去,解释清楚就没事了。”这安蓉的确不同凡响,此时竟然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我心中暗器,你以为我龙胤空来到这里是求你的吗?表面上仍然笑眯眯道:“大康和北胡原本是姻亲,如何能够打得起来?不过我倒有些担心妹子”我故意叹了口气道:“我听闻妹夫身边的洛瑛王妃已经有了身孕”安蓉竭力作出平静的样子道:“真的吗?那倒是一件好事。”柔荑却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裙角。“本来我以为也是一件好事,可是转念一想,这件事对北胡是一件好事,可是对妹子却未必是什么好事!”安蓉轻易便听出我话后隐藏的意思,淡然笑道:“她只不过是一个侧妃,即便生了王子,仍旧无法改变这个事实,难道会危及到我的地位吗?”笑容却分明有些勉强。我心中暗笑,表面上却装出忧心忡忡的模样:“妹子,不是做兄长的危言耸听。胡人最讲究的便是血统纯正,前朝曾经有位文隽公主远嫁胡地,并为可汗诞下三位王子,可是到最后这三位王子都没有能够继承汗位,后来一一被他们的兄弟,新任的可汗所杀”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却见安蓉的一张俏脸已经变了颜色,我继续煽风点火道:“就算你现在身为皇后,我的小侄儿是可汗的长子,可是等到将来立嗣之时,那帮胡人的臣子未必会甘心让他继承汗位,无论妹夫如何疼爱你们,臣民们的意见,他不得不去考虑。”安蓉充满忧虑道:“不瞒太子哥哥,我生下思南之后,便向大汗提出立他为世子之事,可是大汗以思南年纪尚幼,便一语推托了。”我作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方道:“妹子,有名话或许我不该说,北胡这次向大康下战书,恐怕不单单是为了你和思南”安蓉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你是说”我低声道:“当初我在乌库苏迫不得已挟持你的时候,妹夫是如何对待你,现在的态度和那时候竟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妹子难道没有觉察到吗?”我叹了口气道:“身处在他这样的位置。有些时候真地很难作出抉择。”这句话倒是我的肺腑之言。我起身走了两步道:“不过有一点我可以断定,若是北胡和大康发生战事。妹子在那边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我不用回头,已经能够感觉到安蓉内心中的恐惧。这件事只要稍有头脑便能够想到,北胡和大康只要发生战事,安蓉在北胡皇室的地位势必处于两难之中,若是我大康战胜。她地地位会随之提高,若是我大康战败,好的下场只怕会很惨。安蓉聪颖过人,她当然深知这个道理,我这句话已经身她挑明,她的利益已经和大康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无论她情不情愿,都将和我站在同一阵线之上。安蓉沉默许久方才道:“太子哥哥,我准备一下,明日便返回北胡!”我霍然回过身去。双目炯炯有神,盯住安蓉的俏脸。真挚道:“妹子,我真舍不得你走,你独自生活在虎狼之国,对大康的这份恩义,让哥哥我自叹不如。”安蓉美目含泪道:“胤空哥哥千万不要如此说话,如果不是哥哥眷顾,安蓉焉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她对我的称呼也变得越发亲昵。我们兄妹二人心中各有各的算盘,可是嘴中却尽说着深情厚谊地话儿。安蓉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道:“我走后,还望胤空哥哥能够照顾母妃。”我微笑道:“妹子放心,我一定会善待他们!”这个他们之中自然也包括兴王龙胤滔。我看到安蓉已经答应尽快返回北胡,心中也安定下来,只要安蓉母子回去,拓跋醇照便没有了发兵的理由,不过想要让他将趁乱入侵大康地念头打消,恐怕还要费上一些功夫。我正想告辞,一名女从内走了出来,恭敬向我道:“太子殿下,静德妃娘娘想见你。”我只好起身跟着那名女身内走去。静德妃的模样改变了许多,昔日保养良好的面孔早已满是皱纹,头发也显得蓬乱,双目呆滞无神。看到我走了进来,她剧烈的咳喘了两声,安蓉慌忙上前扶住她。静德妃道:“你们都出去,我想和胤空单独说两句话儿。”安蓉有些担心地看了看我,她一定是害怕静德妃说话再得罪了我。我微笑道:“母妃既然说了,你们便出去,我们私下聊上两句。”等到所有人都散去以后,静德妃忽然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跪在我的面前,她的举动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慌忙搀起她,低声道:“母妃娘娘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莫要折杀孩儿了。”静德妃低声啜泣道:“太子殿下我自知过去有些地方对不住你,求你大人大量,千万不要怪罪我,放过我们娘儿几个吧”她又是剧烈的咳嗽起来。[吾爱文学网feiku]我扶她在床上坐好,搬了一个锦团在她地床边坐下,微笑道:“母妃何须如此说话,你的意思,胤空心中全部都明白,昨晚岳父大人跟我聊了好久,我已经让他送六皇兄返回楚矶了,安蓉妹子的事情,我也给解决了,明日便让人送他娘俩返回北胡,至于你的病,我一定会让最好的御医给你医治。”静德妃垂泪道:“太子殿下,我虽然躺在这张床上,可是朝内朝外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我清楚的很,我曾经做过不少对不起你的事情,也不期望太子能够原谅我,可是我的这对儿女毕竟和你都是一个父亲,求你念在亲情的份上放过他们。”我心中暗道:“我和他们可不是一个父亲。”脸上仍旧笑眯眯道:“母妃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岳父,便不会让他失望,对了,要是母妃觉着他们两个不在身边心中牵挂,等你病情好转,我会安排你去探望他们。”静德妃点了点头,无力道:“太子这样说我便放心了”我借口不耽搁她休息,起身离去。安蓉一直将我送到门外,她轻声道:“是不是母妃求你放过六皇兄?”我笑着点了点头。安蓉黯然道:“我问过几位御医,母妃的病情恐怕撑不了太久了”她犹豫了一下,终于问道:“父皇怎么样。”我冷冷看了看她,我最讨厌的就是多事地女人,安蓉明明知道我忌讳此事,竟然还敢在我的面前提起。安蓉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些惶恐地垂下头去。我冷笑道:“父皇这边自然有我照顾,你就不必费心了!”转身身远方走去。没走出几步却遇到内总管多隆,他看到我经过,慌忙跪下行礼道:“奴才多隆参见主子!”他毕竟在中混迹多年,对我的称呼相当的英雄好汉,主子这两个字恰如其分的表达了我现在的身份。我皱了皱眉头道:“多总管,这两日你躲到哪里去了,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见你露个脸呢?”我故意没有叫他平身,这多隆最擅长的就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我从儿时起便讨厌他的那张嘴脸,那天又是他奉旨将我和袁天池接入内,今昔对比日我借着这个机会倒要惩罚他一下。多隆陪笑道:“启禀主子,奴才向来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奴才心中只想伺候好主子,其他的事情跟奴才没有关系。奴才不敢管,也不敢问。”他这句话答得果然巧妙,难怪担任总管多年。我冷冷点了点头:“多隆,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你的本分究竟是什么?”多隆道:“主子,您终日忙于国事,有些事情您不屑于管,也没有力去顾及,比如说,后之中,哪位贵妃是皇上最喜欢的,哪位娘娘被皇上冷落,又有哪位娘娘心中念着陛下,这些事情奴才却都记在心上。”我内心一怔,这多隆分明是后的万事通,如果想将后的事情迅速理顺,恐怕缺了他还真不好办。想到这里,表情顿时缓和了下来:“多总管,你年纪也不小了,才跪着干什么?起来说话!”多隆谢恩道:“多谢主子,奴才能够遇到您这样体恤下属的主子,实在是前世修得地福分。”他跪了这么许久,起来的时候显得有些费力,擦了擦额头地汗水道:“主子,后这两日表面上还算平静,可是暗地里仍旧有些人在煽风点火,主子是不是该想些办法了。”他显然在提醒我什么。我淡然笑道:“多总管对中的事情向来清楚,你帮我想个办法,怎样让后彻底平静下去?”多隆看了看四周,随他前来的两个小太监都恭敬的跪在远处,想来也是他地亲信。多隆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主子现在的身份是太子监国,自然要代替皇上行使权力,所以理所当然的要住在中,可是众多的后妃娘娘都住在后之中,难免会有人说些闲话,后的格局不变恐怕是不行了。”我看了看他,鼓励他继续说下去。多隆道:“皇城地西北角有两处宅院,奴才已经让人将那里打扫干净,若是主子同竭尽这两日我就可以让娘娘们搬过去。”这多隆考虑的果然周到,歆德皇的那帮嫔妃人数不少,现在我既然当政,自然不能让她们继续霸占着舍,给她们一个院落让她们去那里养老去吧。我有些顾虑道:“现在就让她们过去,会不会落人口舌?”多隆笑道:“主子多虑了,一来这是您的家事,二来这样可以避免嫌疑,再说奴才已经准备了一个万全之策。”我饶有兴趣道:“说来听听!”多隆道:“我打算让人在院中修建两座佛堂而皇之,让娘娘们在那里为陛下祈福,就算是陛下百年之后,她们也可以借着佛堂为陛下超度”这多隆真是八面玲珑,我本来对他的那点怨气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笑道:“就按照你说的办!不过皇后和静德妃那边最好还是安排的妥当一点,给她们一个单独的院落,千万不要让别人说我慢待她们。”多隆连连点头道:“主子放心,奴才一定将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我又道:“多隆,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麻烦你!”多隆满脸媚笑道:“主子尽管吩咐!”我压低声音道:“这件事你若是敢给我透露出去,或者办得有半点不当之处,我便将你碎尸万段!”多隆没想到我说变脸就变脸,吓得噗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颤声道:“主子只要您吩咐,奴才水里来火里去,决不敢有半点的忤逆。”我满意的点了点头,亲手将他搀起:“多隆,你对本王这么忠心,本王真是十分感动。”多隆忐忑不安的陪在我的身边。我低声道:“我过去在内过活的时候,珍妃娘娘曾经多次照顾于我,我曾经发誓要报答她,可是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多隆一双眼睛来回转了两下,脑袋却是越耷拉越低,这种事情他听听都是罪过,哪敢正眼看我。我故意道:“多隆,本王说话的时候,你好像心不在焉!”多隆慌忙道:“主子,奴才一直在洗耳恭听呢!”我微笑道:“那你帮我想个法子,该如何去报答她呢?”多隆愣了愣,又习惯的向周围看了看,终于道:“内有座九鼎山,山上曾经有座沐恩庵,当年拓帝出家之后,景越皇后也剪去了三千烦恼丝,就在这九鼎山上出家,沐恩庵便是那时所建。”我点了点头,这段典故我并不陌生,至于沐恩庵后来为何成为废墟我却不知道。多隆低声道:“有件事主子可能不知道,歆德皇登基那一天,沐恩庵突然被天火击中,整个庙突然燃起火来,无论怎样泼救,都无法阻止火势的蔓延,眼睁睁看着这里变成一堆瓦砾。后来歆德皇认为这里是不祥之地,不愿重建庙宇,一直废弃至今。”我冷笑道:“既然是不祥之地,你告诉我这些又有何用?”

    第一百六十八章【请战】

    多隆笑道:“对歆德皇乃是不祥之地,可是对主子未必是那样,我让风水先生算过,九鼎山乃是聚灵之地,再说自开国以来,那沐恩庵便存在那里,大康的国运何尝衰落过,反倒是沐恩庵焚毁后,大康的国力日衰,主子若是将之重建还有中兴大康之意!”他的这句话算是说到了我的心坎上,歆德皇认为不祥的地方,对我反倒是风水宝地,我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多隆观察入微,趁机道:“奴才认为,可以尽快重建沐恩殿,珍妃娘娘在庵中修行未尝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我低声道:“这件事便交给你去办,切记我刚才说过的话,若是出了任何的纰漏。。。。。。”我的双目中流露出冷的杀机。多隆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垂头道:“主子放心,奴才一定将这件事处理得妥妥当当。”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正欲离去,那多隆又道:“主子,三年一度的秀女已经选完了,经过重重筛选出的三百名秀女现在都暂时住在熙春园,主子要不要去看看?”我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暂时压后,等王妃们来到康都之后,再让人他们挑选吧。”多隆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我忽然想到当初瑶如便是秦国落选的秀女,这里面存在着诸多的内情,大康朝政的腐朽犹在秦国之上,却不知这次的遴选秀女其中又有多少的黑幕?摆在我面前的最重要的事情仍然是北胡的军事威胁,安蓉虽然答应马上就返回北胡,可是我心中仍然不能确定拓拔醇照会顺利退军,现在大康政权更迭,一切还未稳定,对北胡来讲,眼前就是最好的机会。正当我全心考虑北胡之事的时候,另一件事情发生了,崇德、岳阳的水军被泸州的傅天宪成功接手,可是岳阳的水军却在统领刘达威的率领下宣布,虽然闹事的仅仅是两万兵马,可是对刚刚更迭的大康政权来说,这意味着一种挑战,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着我,包括驻扎在康晋边境的七万军队。我虽然早就让人去给顾成贤送上定心丸,可是他至今仍然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刘达威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当,这些潜在的危机恐怕会同时爆发。我脸色凝重的坐在勤政殿中,闻讯赶来的翼王、陈子苏和焦信全都坐在一旁。翼王道:“刘达威本成不了气候,让顾成贤派军前往岳阳,一日之内他手上的七万大军便可以将岳阳全部包围,只要切断刘达威的粮道,最多半个月他就会弃城投降。”陈子苏看了看我,低声道:“公子担心的是不是顾成贤?”我点了点头道:“确切的说,我担心的并不是他,而是他手上的七万兵马。此人到现在仍然没有明确表示自己的立场,刘达威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当,恐怕会带来一连串不良的后果。”翼王到:“顾成贤最看重的就是利益,大康局势已定,他不会这么不识抬举吧?”陈子苏道:“越是这种人,越是会利用机会,他知道岳阳出事。到现在仍然按兵不动,说明他心中有鬼,这次他八成是想向公子提条件呢。”翼王愤然在茶几上拍了一记道:“这混帐东西,能让他统领七万军,已经是他的造化,他还敢提出什么条件?”陈子苏笑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自认为手中的七万军对公子来说极为重要,自然要趁机加码。”我忽然笑了起来:“顾成贤倒也算得上一个人物,既然如此,我便再升一升他的官职。”我想了想方道:“他若是能够顺利平息刘达威的事情,我便封他一个异姓王如何?”所有人都是一怔,要知道异姓封王在本朝之中,是只有翼王林悲风才有的待遇,现在我轻轻松松的便封了一个异姓王出来,别人姑且算了,翼王林悲风岂能忍得住,他愤然道:“他顾成贤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当初为我洗马的一个马夫,太子殿下若是如此对他,怎能让大康的其他臣子心服?”陈子苏也点了点头道:“翼王说得不无道理,封王之事还希望公子多做考虑。”我满怀深意的笑道:“我只是先答应他,将他的心笼络住,等到;刘达威的事情过后,再考虑怎样处理他。”陈子苏道:“虽然是这样说,可是一旦公子提出封王之事,势必会在朝野之中引起震动,若是其他各部的兵马争相效仿,趁机提出要求,公子的良苦用心岂不是白费?”我心中一震,陈子苏这句话将我顿时点醒,我现在已经是大康的最高统治者,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割据一方的平王,我的一举一动都被大康的所有官员关注着,尤其是现在这种敏感的时候,一件事处理得不当,将会导致一连串恶劣的后果。一直没有说话的焦信忽然开口道:“殿下,陈先生说得对,现在大康边境的驻军都在眼睁睁看着您,而且其他的王爷也在盯着这件事,若是有任何的不当之处,都可能引发一场混乱。”我点了点头,怀柔既然不行,只有用铁碗政策,可是若是手段过于强硬,激怒了顾成贤,后果岂不是更加严重?我眉头深锁,这刘达威叛乱的真不是时候。焦信低声道:“如果太子殿下同意,焦信愿前往顾成贤部!”我们的目光同时望向焦信。焦信充满信心道:“焦信只要殿下的一张亲笔诏书和一张委任状,带领二十名护卫,定然可以成功将顾成贤的大军接管!”我凝视他道:“焦信,这件事并非儿戏,关乎我大康日后的稳定,你要知道说出这句话要承担的责任和后果!”焦信道:“太子殿下,焦信既然说出这句话,心中早已考虑过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和后果,焦信若不能成功接管顾成贤的大军,愿以死谢罪!”我缓缓点了点头道:“好!你既然说出这样的话,这件事我只有交给你去做,若是你能够顺利接过顾成贤的兵权,平息刘达威的叛乱,我便让你接替顾成贤的职位!”“多谢太子殿下!”焦信领命后转身出去。我看到陈子苏脸上始终挂着一丝笑容,似乎对焦信这次的成功极为乐观。我不禁问道:“陈先生因何发笑?”陈子苏笑道:“公子的麾下又添了一位不世的帅才,我是为你高兴啊!”我满怀深意道:“他究竟能不能够担当得起这个称呼,还要等这件事结束以后再看。”陈子苏道:“我们来此之前便交换了看法,焦信的态度极为坚定,主张对这帮叛军采用强硬手段,我只是担心他手段过于残酷。”翼王道:“眼前的形势下,不流血不足以威慑心存异志的小人,非常时刻定然要采用一些非常的手段。”我笑道:“看来焦信这次之所以敢在我面前夸下海口,和你们两位的帮助也不无关系。”陈子苏和翼王同时笑了起来。翼王道:“焦信的确是一个可造之才,可是太子如果这样就提升他,朝野之内很多人必然不会心服,刘达威这次的事情恰好是一个契机,顾成贤至今仍然毫无反应,已经表露出他想趁机加码,他自以为手中握有七万重兵,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手下人心中是如何做想?老夫虽然已经不问军政,可是对付这种小人我还是有些办法。”我微笑道:“所以岳父便将这个人情送给了焦信?”翼王笑道:“他这次的表现我看得清清楚楚,此子虽然虽然年幼,已然有大将之风,是时候给他机会了。”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失落,今日自己在刘达威问题上的处理大失水准,如果不是他们从旁指点,我几乎铸下大错。翼王道:“左逐流已经伏诛,他的尸身被我收藏起来了。”我默默点了点头,想起左逐流心中不免一阵恻然。翼王犹豫了一下仍然道:“左东翔来了!”我微微一怔,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左东翔仍然敢在康都出现。翼王道:“他跪在乾武门前请求赐还父亲的尸身,我已经让人将他抓了起来。”我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他还是个孝子!”翼王道:“太子打算如何处置他?”我想了想方才道:“回头我跟你去见见他,我倒要听听他是如何说的。”我想见左东翔其实抱着另外一个心思,我生恐左逐流将我的秘密告诉他的儿女,如果左东翔知道了我的身世,我决不会信守对左逐流的承诺。我又向陈子苏道:“陈先生,我还想劳顿你去秦国走一趟,安蓉公主虽然答应返回北胡,可是我对拓拔醇照那个人仍然有些信不过。陈子苏道:“公子担心的不无道理,现在的确应该进一步加强和康秦两国之间的联盟,让周边这些想乘虚而入的国家知难而退。”陈子苏口中的那些国家,自然也包扩汉齐晋等国。我点了点头道:“给晶后的秘函和国书,我都已经写好,陈先生还是尽快启程。”陈子苏道:“公子放心,子苏必不辱使命!”他临走之前又向我道:“公子这两日实在太过劳了,一定要多多注意身体,大康的事情并非一日之中可以理顺,公子一定要有耐心才行。”他知道他一定是提醒我刚才对刘达威之事的处理考虑欠妥,唇角露出一丝微笑道:“陈先生的话让我获益匪浅,从今日起,我一定会慢慢的冷静下来。”陈子苏露出一个满怀深意的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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