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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145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作者:石章鱼 2019-02-08 15:58
    第一百四十一章【省亲】

    夜晚的时候雪终于小了下来,我在牧场之中摆下盛宴,为远道而来的安蓉一行接风洗尘。安蓉虽然是今晚宴会的主客,可毕竟孩儿尚小,在宴会中露了一会面,便回帐去哄孩儿了,我的诸位妻妾也陪同她离去,这里重新成为我和诸位手下的聚会的场所。我端着酒杯来到陈子苏的身边坐下,微笑道:“今日还未顾得上跟陈先生说话哩。陈子苏笑道:“公子为国劳,公务繁忙,原本时间就少得很。“我却想起今天下午和诸位娇妻在营帐中的缠绵大战,汗颜道:“最近风平浪静,哪里有什么事情。“陈子苏道:“我听说燕国已经派使者过来了?”我点了点头道:“燕国的大司马许武臣,此人胆识过人,头脑清晰,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陈子苏道:“能让公子看重的人,想必是非凡人物。公子是不是起了怜才之心,想将他收为己用?”我感叹道:“如果燕王李兆基并不看重他,或许我还有些机会,可是现在他受到重用,想说服他倒向我的阵营应该很难。”陈子苏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燕国灭亡乃是早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力阻挡,许武臣如果明智的话应该可以看透时势,我们在想些办法,或许可以将他收服。”我笑道:“这件事以后在说。对了,燕王已经向我提出了购买物资的请求,详单也列了出来,这几日就要交易了。”陈子苏道:“看来燕韩之间的战争马上就要打响了。”我低声道:“那许武臣应该看出我们的真正目的,他一定会提醒燕王对我们多加警惕。”陈子苏道:“世上焉有免费的午宴?我们的目的燕王应该早就识破了,不过他在眼前的情况下本没有别的选择,他必须从我们的手中获得物资。”我狡黠笑道:“他定然想利用我们。”陈子苏道:“只怕他到最后要追悔莫及了。”我低声道:“如果能派援军进入燕国境内,我们便可以借机深入他们的腹地。”陈子苏:“凡事不可之过急,现在我们首要的任务还是淘空燕国的国内经济。”我点了点头道:“只要战事打响,不出半年燕国的经济势必崩溃。”陈子苏道:“还有一件事公子需要注意,燕韩之间一旦开战,势必会有大批的难民涌入我们的境内,公子是不是先想出对策?”我的神情凝重起来,陈子苏所说的这件事的确是一个巨大的难题。陈子苏道:“楚州和燕国直接相连,难民涌入后承受的压力必然巨大。”我沉吟片刻道:“如果拒绝难民也不是明智之举,这些难民日后便会成为我们建国立邦的基础。”陈子苏道:“公子说的对。如果我们善待这些难民,在他们的心中公子的仁爱会确立起来,经地这些人的传递,会有更多的燕国人知道公子的宽厚仁慈,将来我们发动对燕的战争地时候,很多城镇可以不战而胜。”我笑道:“陈先生和我想到一处去了。”陈子苏道:“可是如果接受他们,楚州的经济的当地居民的生活就会受到直接的影响,所以我建议。公子应该上书歆德皇,借机将和燕国相邻的庸府、平川两郡要过来,在三地都建立起专门的收容难民之处。而且庸府、平川两地素来贫瘠,人烟稀少,我们可以将荒地划分给这些难民,让他们在当地安居下来,这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我赞道:“陈先生果然妙计,我明日便上奏朝廷。”陈子苏道:“这次我前往北胡,和拓跋醇照谈了两次,此人果然如公子所说,是个运筹帷幄的人才,他的叔父拓跋寿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我笑道:“有件事我正想问你,你因何想到去找安蓉呢?”陈子苏道:“子苏考虑到,静德妃被贬入冷,兴王龙胤滔被流放到楚矶,安蓉在大康之中已经没有可以依仗之人。现在公子贵为大康太子,她势必会才考虑这件事,如公子所说,安蓉公主极其工于心计,善于权衡利弊,向公子示好,也是为了日后能够获得娘家的强力支持。她虽然为拓跋照诞下长子,可是毕竟血统不纯,日后要想登上汗位,恐怕还要依靠你的支持呢。”我哈哈大笑了起来。陈子苏微笑道:“其实拓跋醇照也早有跟你和解之意,不过一直害怕你恼恨上次被追杀的事情,所以始终犹豫,这次我们主动向他们示好,对他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我微笑道:“安蓉说拓跋醇照拟定了一份和约,究竟是什么内容?”陈子苏道:“主要是双方经济往来和疆域的重新划定问题,和约还算公平,回头我会呈上。”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拓跋醇照想用山以北的两座城池换取绿海原的土地,这两座城池的面积要女绿海原大上三倍。”我冷笑道:“绿海原是大康北部的的门户,我若是给了他,岂不是等于张开大门迎接他的铁骑?做梦去吧!”陈子苏笑道:“我就知道公子不会同意,拓跋醇照现在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不少臣子对他的政策表示质疑,百姓对他也有诸多怨言。”我低声道:“他国内的事情越是棘手,跟我们维系和平和时间越是长久。”陈子苏道:“能够维持眼前的情况无论对他还是对我们都是大有好处,大康和北胡接壤的边界很长,重新确立边界减少冲突也有莫大的帮助。”“这件事就交给陈先生了,这件事无论如何要处理公平。”陈子苏郑重道:“公子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的做好这件事情。”我望向远处安蓉的营帐,低声道:“这次安蓉返回大康省亲,我总是有些担心。公子担心左逐流会从中作梗?”我点了点头道:“左逐流未必希望看到我和北胡的关系融洽起来。安蓉去康都极可能会有麻烦。”陈子苏道:“公的意思是,我们派人沿途保护。”我低声道:“这件事还是安排唐昧他们去做,尽量在暗地进行,不要让他人知道。”陈子苏笑道:“公子考虑的果然周到,不过我估计她母子二人的安全不会有什么问题。”我皱了皱眉头道:“一切都很难说,左逐流为人狡诈,什么主意都能够想出来地。”返回住处的时候,途经安蓉的营帐,看到索沫儿正在例行巡视。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尽职尽责。我来到她的面前,主动搭话道:“这么晚了,还不去睡,难道真地要为皇后守夜吗?”索沫儿道:“你不是一样没睡,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她处处和我针锋相对,这让我感到异常的有趣。我笑眯眯的望向她丰满高耸的部:“索沫儿姑娘现在还不知道我在打什么主意吗?”索沫儿轻声斥道:“请您自重,再敢出言轻薄,休怪我不顾及你的身份。”我微笑道:“你难道敢打我不成?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初在北胡你好像并不是我的对手,是不是最近又练了什么厉害的功夫,有所依仗呢?”索沫儿不屑道:“当初被我打的痛哭流涕的是哪一个?你的记不会差到这种地步吧?”我哈哈大笑了起来:“上次是你趁人之危,打了我的鼻梁一记。若是我有防备,你本不是我的对手。”索沫儿好胜心被我激起,不服气的撇了撇樱唇道:“有些人只会说大话,恐怕并没有什么真本事。”我笑道:“既然不服气,我们便比试一下。”我压低声音道:“我去牧场的西北角等你,你敢不敢来?”索沫儿咬了咬樱唇道:“我会怕你吗?”我转身向牧场的西北方走去,唇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这索沫儿十分可爱,我倒要好好逗她一逗。走出好远,回头望去,却没有看到索沫儿跟过来,这丫头该不会是怕了我吧?我在原地驻足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索沫儿窈窕的倩影出现在风雪之中,心跳不由得快了许多,想起当日我和她初次相逢时的情形,至今仍然回味无穷。四下张望,确信没有人跟上来,我这才舒展了一下双臂,若是让云娜她们看到,定然又要说我偷香窃玉了。索沫儿的神情显得颇为忸怩,不时的回头向身后张望,看来她也害怕被人发觉。我们这哪里像是相约比武,本就是一对偷情的男女。我微笑道:“将门虎女,不愧是博贴尔元帅的女儿。”索沫儿瞪了我一眼道:“你想怎么个比法?”我负手悠闲自得的向后退了两步:“我空手对付你,不过我若是赢了,你要给我亲个嘴个儿!”索沫儿怒道:“轻薄之徒!”从腰间抽出弯刀,闪电般向我口砍来。我故作惊慌道:“来真的?”脚下向后一撤,躲过她的刀锋,索沫儿连续出刀不中,此时方才知道我的武功远在她之上,再加上她手中虽然拿了弯刀,可是并不敢真正砍我,那弯刀反倒成了手中的负累。我看出其中的奥妙,有时候故意将要害凑到她的刀锋之上,索沫儿不得不强行收回刀锋。我瞅准机会,准确无误的握住她的皓腕,轻轻一拧,索沫儿手中的弯刀失手落在地上,我就势将她的娇躯牵拉入怀中,软玉温香抱个满怀。索沫儿又羞又急,低声叫道:“你……你放开我……”我笑眯眯道:“你败了,要让我亲一口的。”索沫儿怒道:“你在不放开,我……我便咬舌自尽……”我生恐她急切之下做出傻事,只好放开她,没想到她趁着我没有留意,一拳打在我的鼻梁之上,我痛得一声惨呼,眼泪又流了出来,捂住鼻子道:“你好卑鄙……”索沫儿得意洋洋道:“兵不厌诈,谁让你相信我来着?”我作出伤重不支的模样,缓缓倒在雪地之上。索沫儿笑道:“现在才知道使诈是不是太晚了,你演得虽然很像,只可惜我不会上你的当,我告辞了!”她转身向营地走去。我仍然躺在雪地之上一动不动,我倒不信骗不了她这个小姑娘。索沫儿走了几步,果然停了下来,轻声道:“你不要装模作样了,躺在雪地上小心着凉?想不她还有些关心我?她看到我仍然没有反应,顿时慌张起来,来到我的身边,伸手探了探我的鼻息,我屏住气息,她感觉不到我的呼吸。索沫儿惊慌失措道:“龙胤空,你……你不要吓我……我真的不是存心害你……”她挥拳向我的口重重捶了几计,我强忍疼痛,甚至开始怀疑这丫头是不是落井下石存心报复?既然是演戏,只好坚持演到底了。索沫儿竟然吓的哭了起来:“龙胤空……你醒醒,没想到……你长得像个大丈夫,竟然如此不禁打?快醒醒……”我差点没笑了起来。索沫儿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深深吸入了一口气,掀起面纱,俯下娇躯,樱唇贴住我的嘴巴向我的体内度入一口空气。我心中愉悦到了极点,紧闭的双目猛然睁开,索沫儿美目圆睁,此时知道上当已经迟了,我的舌头轻易便探入了她的檀口之中,俘获她娇糯滑润的香舌,用力吻了起来。索沫儿用力挣扎了两个,随即整下娇躯被我的热吻所软他,软绵绵的趴在我的怀中,默默承受着的我拥吻。雪花落在我们的头上肩上,直到染白了我们的身躯,我们却忘记了身处何地,沉浸在暖暖的情意之中……第二天这场雪非但没有见小,反而越下越大起来,我让云娜和绿珠陪同安蓉在绿海原浏览,借以排遣这段时光。正午的时候焦镇期从楚州赶来,他带来了燕韩两国正式开战的消息。这场战争早已注定,我没有感到任何的惊奇。陈子苏担心的事情也发生了,燕国的难民大量涌入大康边境,一时间楚州、康府、平川边防的压力成倍增加。三郡之中,以楚州和燕国接壤最多,承受的压力自然也是最大。焦镇期道:“我已经在边镜布防了两万士兵,暂时封闭两国边界,不允许任何燕人进入大康境内。陈子苏:“没想到这些难民来得如此迅速?战争才刚刚打响啊!”我皱了皱眉头道:“这件事的确奇怪,即便是难民涌入,压力最大也应该是和燕韩国边界距离最近的平川,战火一时之间不会烧到燕国北部,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难民呢?”焦镇期道:“难道燕国内部有人故意挑唆?趁机制造混乱?”陈子苏道:“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无论制造这场混乱的人是谁,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让燕国本就动荡的局势雪上加霜。”我微笑道:“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找到这个人,也许能够加速燕国的灭亡。”陈子苏道:“公子差矣,燕国太早的灭亡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要让燕国拖垮韩国,这样我们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我点了点头,转向焦镇期道:“焦大哥,你督促一下。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所需要的物资准备完毕,给他们送过去。”焦镇期道:“这没有任何问题,两日之内一切都可以准备就绪。”我向陈子苏道:“看来我已经来不及等父皇地旨意了。我马上写封密函,你前往庸府、平川两郡,通知他们的城守,让两郡开放部分边境入口,缓解楚州的压力。”陈子苏道:“子苏这就去办。”我真诚道:“陈先生辛苦了!”陈子苏笑道:“古人有云:士为知己者死,子苏为了公子奔波这点路途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忽然想到了焦信,如果他也在这里,陈子苏就不用这么辛苦了。焦镇期和我想到了一处,低声道:“福娃这小子,这次不知怎么在康都逗留了这么长时间?”我笑道:“焦大哥想儿子了,看来邱逸尘的伤势仍然没有完全康复,否则他早就该回来了。”陈子苏道:“焦信留在康都也有好处,他为人足智多谋,刚好可以保护安蓉公主的安全。”焦镇期道:“歆德皇在糊涂,不至于为难自己的亲生女儿吧,更何况拓跋淳照是北胡的可汗,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北胡。”陈子苏道:“公子担心的并不是歆德皇,而是左逐流。”焦镇期沉默了下去,许久方道:“或许我们应该对左氏一族出手了。”我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想将他除掉,可是左逐流在大康的势力深蒂固,并非短期内可以清除,再说父皇虽然老迈,可是并没有糊涂,他想让我和左逐流互相牵制。”陈子苏道:“当务之急并不是左逐流,而是图谋燕国的疆域。焦镇期道:“我们关注燕韩战事地同时却不能忽视左逐流的力量,若是任由他发展,恐怕后果会不堪设想。”我赞同的点了点头。陈子苏道:“翼王现在已经被排斥出大康的政治中心,我们必须尽快的扶植另外一个人,来牵制左逐流。”焦镇期道:“什么人有这样的资格?放眼大康国内恐怕没有什么人能够胜任吧?”我却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微笑道:“陈先生此计甚妙,贺王龙天赐你以为如何?”陈子苏皱了皱眉头道:“这个人的名声好像不太好,恐怕未必能够扶起来。”我呵呵笑道:“我调查过他,他虽然名声不太好,可是脑筋却是诸王之中最为聪明的一个,大错从来不去犯,可小错却接连不断。父皇始终没有加害他便是因为这个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和左逐流并无瓜葛,政治上洁身自好。”焦镇期迷惑道:“公子难道打算捧他来取代翼王的位置吗?”我冷笑道:“翼王的位置岂是他能够替代的,我要的只不过贺王的身份和地位,他所要做的就是胡搅蛮缠,将康都这池水搅得越浑越好。”焦镇期和陈子苏同时笑了起来。陈子苏道:“公子想用什么方法来收买他呢?”我来回踱了几步:“龙天赐情狂放不羁,贪酒好色,上次他来到宣城的时候,言语中已经流露出向我示好的意思,我想他应该会给我几分面子。”我沉吟片刻道:“雅克前些日子掳了不少海芜族的女子,暂时被云娜收容在牧场之中,其中有几个姿色不俗,我们可以从中挑选几个给龙天赐送过去。”陈子苏道:“这件事好办,交给察台和突藉便可。”我皱了皱眉头道:“他们恐怕没有这个本事。”陈子苏道:“既然如此,这件事还是我去康都走一遭。”我点了点头:“好吧,你去康都,庸府和平川和事情我亲自去做!”我向焦镇期道:“明日我和你一起前往楚州,你让人将庸府、平川两地的城守找过来,我当面对他们说这件事。”此时察哈台在帐外通报。我大声道:“进来吧!”察哈台抖落肩上的雪花道:“主人,燕国又有使臣来了,还是那个许武臣。”我和焦镇期望一眼,都露出一丝笑容。这许武臣八成是为了开战之事而来,应该是催促我们尽快将物资运往燕境。我微笑道:“快快请他进来。”陈子苏和焦镇期两人都没有见过许武臣,对这个被我推崇倍至的人物都充满了好奇。许武臣身穿布棉袍,头戴皮帽,缓步走入大帐,身为一国司马,他衣着的确有些寒酸了。我笑眯眯道:“许大人,没想到我们两人竟然如此有缘,短短地五日之内竟然两度相逢。”许武臣笑道:“实不想瞒,武臣自从离开绿海原后,一直逗留在燕康边境,等候太子的物资到达。”我故意板起面孔道:“许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果早一点对我说明此事,我必然要留你在绿海原,以上宾之礼相待。难道许大人以为我管不起几场酒吗?”许武臣不卑不亢道:“太子殿下慷慨仁义,许某铭记于心,不过在下君命在身,岂敢多做逗留。”我感叹道:“燕王有你这样忠心为国的臣子,实在是国家之幸。”我这才将身边的焦镇期和陈子苏介绍给他。三人相互见礼完毕,许武臣方道:“太子殿下,不知物资筹集的情况如何?”我笑道:“许大人心急了?当初我们不是约定十日之期吗?”许武臣道:“燕韩战事已经发生,武臣自然想尽快将物资转运回国。”我微笑道:“刚才我和焦将军下在谈论这件事情,许大人不必心急,两日之内,你所需的一切物资保证运抵交易地点。”焦镇期补充道:“如果事情紧急,我们明日便可将首批物资运过去。”许武臣大喜过望道:“如此最好不过。”他又道:“武臣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情想和太子相商。”我点了点头:“许先生尽管说。”许武臣道:“近日燕国境内大量百姓试图冲入康国境内,我方虽然进行了阻拦,可是收效不大。”我故意叹了口气道:“许大人,这件事你不来找我,我也打算去找你们,我们在此便是磋商如何处置燕国的难民。”本来我已经决定收容那帮难民,可是看到许武臣主动提了出来,我倒要难为他一下。许武臣道:“此事我已经上奏大王,我们会尽力安抚百姓,可是在短时间应该不会收到明显的效果,还望太子殿下给矛我方一定的帮助。”我冷笑道:“许大人所谓的帮助究竟是什么?是让我收容这些难民,还是让我封锁关口,将这些燕国难民全部拒之门外?”许武臣道:“两国交战,百姓何辜?太子素来以仁慈闻名天下还请开放部分关卡,让羁留于边境的难民有容身之地……”焦镇期大声道:“战争刚刚开始,便有六七万名难民聚集于燕康边境之上,我们若是任由难民进入康境,只怕本地的民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许武臣道:“武臣前来绿海原的时候,途经楚州关口,看到成千上万的百姓,流离失所,羁留于风雪之中,随处可看到冻死尸首,太子殿下还请可怜这些无辜的百姓,给他们一个生存的机会……”他说到动情之处,眼眶也有些红了。陈子苏道:“当初所立的盟约之中并没有提及难民的事情,这件事许大人能够作主吗?”他一语道破问题的关键,许武臣这次来见我,肯定没有得到燕王的首肯,关于难民的事情他有擅作主张之嫌。许武臣和陈子苏对视良久,大声道:“武臣可以做主。”陈子苏微笑道:“许大人既然能够做主,那么子苏大胆提出一个建议。”我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微笑道:“陈先生说来听听!”陈子苏道:“难民一旦涌入康境,势必加重附近州郡的负担,我们可以在康燕边境建立几处暂时的居留地,收容燕国难民。可是财力物力上,燕国必须给予一定的补偿,否则对大康极不公道。我听闻许大人掌管燕国财政,这件事应该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暗暗称妙,陈子苏此举无异于将许武臣逼入进退两难境地,如果他答应,估计在燕王的面前不好交待,如果不答应,我们便有了将燕国难民拒之门外的理由。许武臣平静道:“陈大人想要什么样的补偿?”陈子苏道:“很简单,我们每收容一名燕国的难民,燕国需要向我们补偿十两银子。”许武臣哈哈笑道:“陈大人果然是智慧超群,这么说大康若是收容羁留康燕边境的七万难民,燕国就要付出七十万两银子。”陈子苏道:“错!这只是刚刚开始,燕国的难民绝不会仅仅限于这些,恐怕许大人需要多多地准备银两才是!”焦镇期道:“每人十两银子并没有多要,燕韩之间的战争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这十两银子本不够我们安置难民的费用。”许武臣皱起眉头,显然他内心之中犹豫到了极点。陈子苏道:“如果许大人现在做不了决断,不如回燕都启禀燕王之后再做答复。”许武臣毅然道:“我答应!”我心中微微一怔,没想到他居然敢真的先斩后奏,我低声道:“许大人,你仔细考虑清楚,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燕王怪你擅作主张,恐怕你会很麻烦。”许武臣道:“这七万名难民在边境羁留一日,便会有无数百姓死于非命,民乃国之本,我不能眼看着燕国的百姓躲过战火,却死在风雪之中。”我们的眼中同时流露出敬佩之色。许武臣其貌不扬的外表之下,竟然有如此高尚的怀。许武臣道:“请太子殿下马上下令,打开关口让这些难民进入大康境内。”陈子苏寸步不让道:“我们必须收到银两,方可收容这些难民!”许武臣道:“人命关天,还请太子三思,我许武臣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会少给你们一分一毫的银两!”陈子苏道:“只怕难民入境之后,许大人担不起这个责任。”他的担心不无道理,私自答应巨额补偿之事非同小可,若是难民进入康境,许武臣该不会将此事推个一干二净吧?许武臣大声道:“早放他们入关一刻,便能够挽救千余条命……”他已经是热泪盈眶。我缓缓点了点头,毅然道:“焦将军,你马上派人去康燕边境,让人将难民好生安置。”许武臣激动道:“多谢太子殿下,许某必向大王禀呈太子的高义。”我淡然笑道:“许大人,你要记住,我之所以答应让这些难民入关,一来是不忍他们死于风雪之中,二来是被你悲天悯人的高义所感动,却不是因为你的大王。”许武臣深深一揖道:“多谢太子!”这句话是他由衷而发。我关切道:“我并非是贪图你们的那些银两,可是燕国涌入的难民实在太多,势必会扰乱我境内百姓的生活。”许武臣道:“在下明白。”我嘱咐道:“这件事你们还需从本国入手,务必要让民心尽快安定下来。”许武臣点了点头,起身告辞离去,知道他重任在身,我也不挽留。亲自将他送出营帐,陪他冒雪走到路口,许武臣再三请我回去,我之所以对他如此礼遇,就是想让他知道,我有收服他的心思。两位女郎从风雪中向我走来,离近一看却是阿伊古丽和绿珠,我微微一怔,马上想到事情不好,这阿伊古丽原本就许配给燕国七王子李国泰为妃,许武臣肯定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让他看到了阿伊古丽,这件事岂不是要败露?我向许武臣望去,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风雪之中,应该没有看到阿伊古丽。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绿珠和阿伊古丽手挽手来到我的面前,没想到她们这两日关系发展的如此亲密。我笑道:“你们喜欢在雪天中到处乱走吗?”绿珠道:“我跟阿伊古丽姐姐刚学做了一道菜肴,正想喊你去品尝呢。”我笑着捏了捏她冻得微红的俏脸:“今日恐怕没有机会了。我马上要和焦将军一起前往楚州。”绿珠道:“我跟你一起去,这次你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抛下我。”我笑道:“天寒地冻的,你去那里做什么,再说到处都是饥民,还是留在绿海原玩耍吧,省得跟在我身边,我还要分心照顾你。”绿珠气呼呼道:“谁要你照顾?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阿伊古丽轻声道:“绿珠妹妹,龙大哥肯定有要事在身,我们还是不要耽搁他了。”我向她投过一个感激的眼神,善解人意的少女总会让人感到愉悦,阿伊古丽能够吸引我的不仅仅是外表。绿珠总算不再纠缠,轻声道:“你可要早些回来!”我笑道:“你放心,多则五日,少则三日,我必然返回绿海原。”回到营帐,陈子苏微笑道:“许武臣这次恐怕惹下一个大麻烦。”我笑道:“他倒有些胆魄。”焦镇期笑道:“一个懂得体恤百姓的人应该是一个好官。”我感叹道:“但愿燕国这样的官员不要太多才好。”安蓉决定不等风雪停歇,便前往康都,我又增派了唐味和突藉等二百余名武士,护送安蓉前往康都,陈子苏肩负说服贺王龙天赐的重任,也一路同行。我和焦镇期也于当日离开绿海原前往楚州。我们两方的队伍在牧场外分手。我和安蓉告别之后,又来到索沫儿的身边,微笑道:“你这一路要多加小心。”索沫儿轻声道:“我需要小心防范地恐怕是你吧?”我呵呵大笑起来,引得众人的目光都向我们望来。索沫儿娇羞道:“你笑这么大声做什么,难道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的事情?”我故意挑逗她道:“我们有什么事情?”索沫儿美目低垂道:“你……你好无赖……”看到她娇羞模样,我内心不禁一荡,昨夜在雪野中的那场缠绵热吻仍然记忆犹新,等到索沫儿这次从康都回来,我定然不会将她放过,要将她的身心彻底的征服。我从腰间解下弯刀,递到索沫儿的手中:“这把刀十分锋利,你留着防身,切记无论见到如何英俊的男子都不可以动心,否则我绝饶不了你。”索沫儿轻声啐道:“你以为我会像你这般好色?”我低声道:“有个秘密我始终没有告诉你,当初在乌库苏城池的时候,我便偷偷看过你的容貌。”索沫儿美目霎时间睁圆了:“你……你趁人之危,好卑鄙……”我笑道:“我本来便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按照你们北胡的规矩,我揭下了你的面纱,你便是我理所当然的妻子,嫁给一个卑鄙的丈夫,是不是有些异样的刺激感呢?”索沫儿黑长的睫毛低垂了下去,许久方才低声道:“你……须得向我爹爹提亲……”我笑道:“你放心,等你从康都返回之后,我便派媒人跟你过去。”我们在这边窃窃私语,安蓉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掀开车帘道:“你们何时才能谈完呢?索沫儿若是不想走,便留下来陪我皇兄吧。”索沫儿被安蓉当场点破心思,羞得慌忙纵马向安蓉车边行去。安蓉笑盈盈望向我道:“胤空哥哥,你不必急,等我返回之后便促成你这段大好姻缘。”我笑眯眯道:“既然如此,我便先谢过妹子了。”我和焦镇期冒着风雪前往楚州,越是靠近越能够感受到紧张的氛围。焦镇期前往绿海原以前,在边境处布置了三道防线,以免燕国的难民越过边界冲入康境。入夜以前,我抵达了楚州城内,稍适停歇之后,便和当地官员一起磋商究竟开放哪个关口。考虑再三,还是不能让难民从楚州入境,否则会直接影响到我领地中心的安定,庸府和平川成为首当其冲的选择。

    第一百四十二章【奸臣】

    我和焦镇期冒着风雪前往楚州,越是靠近边镜越是能够感受到紧张的氛围。焦镇期前往绿海原以前,在边境处布置了三道防线,以免燕国的难民越过边界冲入康境。入夜以前,我抵达了楚州城内,稍事停歇之后,便和当地官员一起磋商究竟开放哪个关口。考虑再三,还是不能让难民从楚州入境,否则会直接影响到我领地中心的安定,庸府和平川成为首当其冲的选择。半夜时分,庸府和平川两地的城守匆匆赶到楚州,派去通知他们的手下已经将我的意图告知了他们。以他们的身份和地位自然不敢对我的提议提出任何的异议,唯一的顾虑便是庸府平川两地本身便是贫瘠异常,现在加上难民流入,负担岂不是更大。我将事先和焦镇期等人商量的初步方案告诉了他们,让军方统一筹划这件事情。整整一夜未眠,直到黎明的时候,我方才小睡了一个多时辰,很快便被外面部队集结的声音所惊醒。穿上裘袍走出门外,却见大雪已经停了,不过气温下降的更加厉害,风力增大了许多,吹在脸上宛如刀割般疼痛。守卫在房间外的车昊和阿东,向我迎了过来。车昊道:“公子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我淡然笑道:“反正也没有什么倦意,不如到城外走走。”我这句话倒是实情,每日工资例行的修炼无间玄功让我的力和体力跻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阿东准备好了马匹,我们三人出了楚州西门,径直向距离楚州城约三十里外的燕康边境而去。积雪很深,马匹的行进速度受到了不少地影响,我们索放缓了马速,慢慢驰向边境,途中遇到了不少楚州本地百姓。在士兵的组织下,有序的向东迁移。我低声道:“楚州边界地难民营是否开始启动了?”车昊道:“听他们说,先将边界的康国百姓迁往楚州以东。在边界处临时建立一个长二十里,宽十里的难民暂住地,最大可能地避免燕国难民以本地百姓的影响。”我点了点头道:“没想到焦镇期的动作倒是挺快。”车昊道:“形势紧迫,容不得半点延缓,按照公子的授意。今日庸府和平川两郡就开始接纳燕国难民了。”二十多里的路程足足用去了我们一个半时辰,等我们来到边境小镇草滩涂子地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焦镇期在边境布防了重兵,以免燕国难民不惜一切代价冲入康国境内,举目望去,却见边界以外全渴茄喙哪衙瘛:芏嗳司偷卦谀抢锎钇鹆苏逝瘢灿腥讼嗷ビ当г谝黄鹄枚苑降逦氯v?br边防的士兵听说我到来,慌忙去通报。不多时一名身躯魁梧的将领率领两名手迎了出来,看到我的坐骑,翻身便从马上跳了下来,跪倒在雪地上,声气道:“卑职苏铁胆参见太子殿下!”我听到他地名字,方才低下头向他望去,却见他浓眉大眼,满面虬须,正是当初在燕北草原打劫我的那个马贼苏铁胆,没杨到果然回大康投来了。我大笑道:“原来是你!快快起来吧!”苏铁胆道:“不仅仅是我,我的那帮兄弟全都过来从军了。”他顿了顿又笑道:“我拿着您给我的信函,来找交焦将军,这才知道原来你竟然是太子殿下,铁胆当初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太子见谅。”我笑道:“一阵子没有见到你了,没想到你变得会说话了。”苏铁胆道:“卑职现在已经是大康国的将领,自然不能像原来做马贼时那样俗不堪。”我笑着点了点头,指向前方边界处道:“那些燕国难民的情况怎么样?”这时一队运送物资的士兵从关口向外走去,不少难民想趁机闯入关口,被严阵以待的士兵用刀枪逼了回去。苏铁胆道:“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已经送了一批物资过去,不过难民实在太多,短时间内不可能全部顾及。”我皱了皱眉道:“燕国方面没有什么动作吗?”苏铁胆道:“燕国方面没有提供给这些难民任何东西,也许他们忙于和韩国的战争,本无法顾及这些百姓。”我低声道:“下午时候,庸府和平川就会接纳这些难民,到时候这边的压力就会缓解许多。”苏铁胆道:“这些燕国百姓着实可怜,这两日冻死在风雪中的已经有数千人了。”我叹了口气道:“铁胆,你带几名士兵,随我去难民中去看看。”苏铁胆点了点头,叫上二十余名士兵,跟随我出了卡口。虽然我对一切早己有了准备,可是眼前看到的情况仍然让我深深震惊,成千上万的燕国百姓在风雪中艰难支撑着,茫然无助的眼神充满着凄凉与悲哀。我方负责巡视的士兵,不时从人群中抬出尸首,运送到北方的空地之上,尸首已经将那里堆积成了一座小山。两名士兵抬着一对母子的尸首从我的身边经过,母亲紧紧拥抱着自己的仍未满月的孩儿,试图用体温保住孩子的生命,可是上苍仍然无情的带走了他们的生命。苏铁胆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同情,低声道:“如果这样继续下去,死得人不会更多。不如我们打开关口让其中的老弱妇孺先进入大康国境?”我默然不语,凝神远处的难民,许久方道:“给他造成这场灾难的不是我们,是燕王李兆基,不付出沉重的代价,他们又怎会明白?”苏铁胆咬了咬嘴唇,终于沉默了下去。我转身向苏铁胆道:“不过你的建议的确也有可借考虑之处。你率领士兵,将其中的妇孺先接入境内,其他人等,可以开始组织向庸府和平川方向行进。”苏铁胆面露欣喜之色,重重点了点头道:“太子殿下,我这就去办。”我望着苏铁胆远去的身影不禁微笑道:“没想到他的心肠倒是不错。”车昊低声道:“公子为何只放妇孺进入康境?”我唇角泛起一丝冷笑,优胜劣汰乃是上天定下的规则。我又岂可去贸然违背,再者说这些孩童日后长大,从心理上必然成为大康的子民。而那些老迈瘦弱的百姓,只会成为大康的负担。傍晚地时候庸府和平川开始吸选择的接纳燕国的百姓。按照我的授意。一切都按照妇孺优先地原则。许武臣率领士兵和我们交易了物资之后,在原有的交易价钱上追加了七十万两白银,作为安置这些燕国难民的先期费用。可是燕国的难民仍然在络绎不绝的涌入康燕边境,到入夜时分,积聚在边境的难民总人数已经达到了十万人左右。我们投入边境地兵力也不得不进一步增加。这些难民中充满着不安定的因素,若是发生骚乱,情况将不堪设想。我和焦镇期等人站并肩站在高岗之上,眺望着远方燃起星星点点篝火的难民营地,每个人都是表情凝重。焦镇期道:“如果照这种局势发展下去,难民的总数很快就会突破二十万,关口必将重新封闭。”我点了点头:“没想到燕国的局势动荡的如此厉害,战争才刚刚开始,国内的百姓便慌乱起来,这样下去燕韩之间的这场战争本持续不了太长的时间。”焦镇期道:“一定有人在背后作乱!”我皱了皱眉头:“尽快查出是什么人在捣鬼。“焦镇期道:“难民之中来自燕国北部的最多,反倒是距离战火最近的地方比较平静。”我低声道:“你是说,燕国北部各个州县的官员放任他们逃离。”焦镇期道:“恐怕不仅仅是逃离这么简单,这些官员在百姓的逃亡地这程之中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或许这些紧张的状况便是他们联手制造出来的。”我想了想方道:“能够策划这场谋的人在燕国一定位高权重……”我停顿了一下方道:“许武臣这些日子一直忙于和我们交易,为民生奔波,不可能是他。大将军夏侯怒泰下正指挥作战,应该也不可能。焦镇期道:“公子的意思是,相国高光远极有可能是制造恐慌的人选?”我淡然一笑道:“燕国内部拥有这种能力的人本就不多,我又怎能不怀疑他呢?”焦镇期道:“我早就听说高光远和许武臣之间不睦,这次许武臣自作主张给了我们七十万两白银,会不会被高光远抓住把柄?”我微笑道:“如果高光远对此深表赞同,则表示他一切从大局出发,以燕国国运为重,如果他借机落井下石,欲陷许武臣于困境之中,则证明他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燕国的缺口恐怕就从他的身上展开。”焦镇期呵呵大笑了起来:“公子果然深谋远虑。”我低声道:“接受难民的步骤尽量拖延,让上苍决定他们的最终去留,未必不是一件顺应天意的好事。”焦镇期明白我的意思,默默点了点头。事情在我的策划下有序的进行,我方尽量延缓难民进入大康境内的过程,对每个进入康境的燕国百姓,都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对老弱病残者以延缓入境为由,让他们继续羁留在康燕边境,天气变得越发的寒冷,他们的生存环境也变得越发恶劣,又有不少人因为饥寒交迫而死在边境线了。七日内庸府和平川共计接受了五万名难民,楚川也接受了三万名难民,饶是如此,仍有大量的难民不断的涌入燕康边境,现在羁留在边境的难民总数达到了惊人的十三万。“燕国完了……”我站在高处,凝望着正接受身体检查的难民队伍。车昊低声道:“民心涣散,国之将覆,任何人都无力回天。”我叹了口气:“对了,和燕国交易的第二批物资准备的怎么样了?”车昊道:“应该差不多了吧,焦将军已经前往视察了。”他的话音刚落,便看到远方有三骑马飞速向我们的位置驰来,正中一人正是焦镇期。我微笑着迎上前去:“焦大哥,我刚刚才提到你,你便来了!”焦镇期笑着从马上跳了下来,将马鞭挂在马鞍之上,笑道:“公子,燕都传来消息,燕王李兆基对许武臣这次自作主张送给我们七十万两白银颇为震怒,让他留在了燕都,和我方交易的事情全部交给了相国高光远,听说今日他就要抵达楚州了。”我微微一怔,虽然早就对许武臣的下场有了心理准备,可是这样的消息仍然让我感到遗憾,毕竟许武臣是个一心为国的臣子,这李兆基怎会如此青红不分。焦镇期道:“和燕国的第二批物资已经全部准备齐备,只等那高光远过来交易,不过……”他停顿了一下道:“听说夏侯怒泰在边境连吃两场败仗,防线已经向北撤退了五十里。燕军本不是韩军的对手,只怕连一个月都撑不到,就会被韩军攻到燕都。”我皱了皱眉头道:“奇怪,燕军怎会如此不堪一击?”车昊道:“民心已经涣散,军心恐怕也是一样,这样的军队岂会有什么战头力?”我满怀忧虑道:“我最担心的就是发生这样的状况,看来我们必须重新考虑对燕国的策略了。”焦镇期点了点头道:“若是任凭局势恶化下去,恐怕燕国这块肥内,最后都要被韩国吞掉了。”我冷笑道:“以韩国的实力又岂能一口将燕国吞吐掉?这件事一定是燕国的内部出了事情。”焦镇期道:“不知道这个高光远是何许人物,他会不会是燕国内乱的始作俑者呢?”我微笑道:“许武臣若是忠臣,那高光远便是一个奸臣,奸臣所图无非是财权二字,我只有见到他,才知道高光远真正的目的所在。”单单从外表上,高光远绝对和奸臣二字联系不上,他今年四十三岁,相貌英俊,仪表堂堂,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潇洒从容的气度,和相貌猥琐的许武臣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高光远衣饰华美,贵气逼人,缓步来到我面前道:“太子殿下安好,燕国使臣高光远参见殿下!”我笑着点了点头:“高大人请坐。”高光远在我的左侧落座。我满面堆笑道:“我还以为这次来的会是许大人,没想到换成了高大人。燕王的主意变化的比漠北的天空还快。”高光远淡然笑道:“大王此次让我来之前,特地交待,一定要向太子殿下解释清楚这件事情。”我故意作出惊奇的样子:“哦!高大人解释给我听听!”高光远道:“许大人擅自在难民一事之上作出补偿的决定,此事激怒了大王,虽然未曾降罪给他,可是严令他留在燕都等候发落。”我冷笑道:“怎么说,燕王对难民的态度和许大人完全不同?”高光远点了点头道:“大王让我恳请太子,尽快封闭燕康边境,绝不允许任何燕国百姓逃入康境。”我呵呵大笑起来:“高大人的意思,本王有些不明白,难道我处于同盟的感情,接收了燕国难民,反倒得罪了燕王不成?”高光远道:“太子殿下千万不要误会,对贵国接收燕国难民之事我方一直都心存感激,可是太子也要设身处地的为燕国考虑一下,燕国百姓听闻大康接收百姓避难,民心越发涣散。现在全国各处的百姓都在想方设法逃往大康,如此下去燕国必将发生内乱。”我冷笑道:“若是我不接收这帮百姓,他们留在燕国境内,恐怕闹出的乱子会更大,我好心帮你们减轻内部压力,没想到我的好意竟然被你们曲解。罢了,我今日便下令封闭燕康之间的缺口,顺便将已经入境地燕国难民全部驱赶回去。”高光远神情不变道:“太子请勿动怒,这一切都是大王的主意,高某只是负责来传个话而己。“我听出他言外之意,难道他在暗示我自己并不同意燕王的做法?我不露声色,继续问道:“燕王还让我带什么话过来?”高光远道:“物资交易之事,仍旧按原来商定地条件进行,我方一定会遵守约定。”他目光闪烁了一下,显得有些犹豫,沉默片刻方才鼓足勇气道:“大王让我求太子殿下一件事情。”我淡然笑道:“燕王又何须如此客气。既然我们是盟国,只要我能够做到,一定会倾力为之。”高光远道:“这件事对太子来说并不难办。”他身边侍从手中取出一卷画轴,缓缓在我面前展开。我看清画上的人像,不觉心中一惊,这画中的少女竟然是阿依古丽,我顿时明白了这件事地来龙去脉,那日在绿海原,许武臣定然看到了阿依古丽,只是当时他没有点破,回去后将这件事禀报给了燕王。我故意道:“这女子好像不是中土人氏,高大人究竟想向我说明什么?”高光远道:“太子殿下,有些事情我还是照实说了,希望您不要见怪。”他向后望了望,跟随他前来的侍从会意,退出门去。我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离去。高光远道:“许大人不会看错,大王希望太子殿下能够看在两国结盟的面子上,将秘阗国公主送回。”我不由得怒火中烧,这燕王李兆基实在是混帐到了极点,燕国现在局势已经陷入了这种地步,他居然还敢为了一个女人而得罪我?我怒道:“如果我没有听错,高大人好像在威胁我?”高光远笑道:“光远不敢,我只是将大王的话原封不动地重复一遍。”我起身来回踱了两步,冷冷道:“我要是答应呢?”高光远道:“大王会就此撕毁燕康之间地盟约。”我哈哈大笑了起来:“燕王果然硬气,却不知撕毁盟约对我能有怎么的害处?”我目光之中流露出冷杀机道:“只怕燕国灭亡的会更快!”我目光一凛,一时间猜不透高光远真正的想法。高光远道:“光远斗胆揣度,太子这所以愿意和燕国结盟,无非是想从燕国获取巨大的利益。”我不屑的笑了笑,这件事本不是什么秘密,任何人都可以看出。高光远道:“燕国的整体已经完全腐朽,周围列国图谋这块土地也是预料中的事情。”我冷笑道:“你身为燕国的相国,对我说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高光远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叹了口气道:“燕韩两国自从开战以来,燕国节节败退,韩军势如破竹,以两国本来的力量,应该不至于落入如此局面,太子知道为何会这样吗?”我低声道:“燕队军心涣散,无心恋战。”高光远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真正的问题在于夏侯怒泰,他身为燕国大将军,却私下与韩国相互勾结。大王用人不当,自然会落到处处挨打的局面。”我半信半疑道:“你既然知道夏侯怒泰和韩国串通一气,为何不在燕王面前劝谏?”高光远笑道:“太子难道不清楚燕国的局势,夏侯侯怒泰深得大王的宠幸,岂是我能够劝谏了地?再说我就是想劝谏,也没有确实的证据。大王又岂会相信我?”我冷冷道:“如果我没有记错,高大人也深得燕王的宠幸。”高光远道:“燕王的确对我不错,只可惜我却不能为他尽忠。”我内心一震,高光远居然如此肆无忌惮的说出这番逆天的言辞,显然这次是有备而来。我盯住他地眼眸,森然道:“为人臣子,不为君王效忠,你有何颜面说出这番话来?”高光远地表情古井不波,眼神丝毫没有因为我的逼视流露出任何的恐惧。他平静道:“放眼燕国的忠臣,只有许武臣一人而己,满朝文武早己各自为自己地未来打算。”我呵呵冷笑了一声,高光远这样的人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高光远道:“这次燕韩之间的冲突缘起于那座金矿,可是金矿却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己,无论有没有金矿,晋韩两国在大汉的授意下都会攻打燕国。”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高光远道:“燕王李兆基在位十八年,这十八年中燕国没有太大的发展,也没有太多的进步,李兆基为人优柔寡断,凡事不喜做绝,这为他迎来仁君名号的同时,也为燕国混乱的朝纲奠下了伏笔。”高光远喘了口气道:“燕国有许武臣这种感激君恩的忠义之士,更有夏侯怒泰那样里通外国的贼子。”我的唇角泛起一丝冷笑,这高光远有没有想过自己究竟属于哪一方呢?高光远似乎并没有在意我的表情,继续说道:“康、秦两国向燕国提出联盟之事,所有人都看出你们抱有和韩国一样的目的,无非是想借机侵占燕国的土地,谋求燕国的财富。许武臣是所有臣子中反对结盟最为强烈的一个,夏侯怒泰在这一点上和他的阵线相同,也反对和你们结盟,当然他另有用心。”我饶有兴趣道:“我想知道高大人当时的立场是什么?”高光远大声道:“我自然是赞成结盟!”“为什么?”高光远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因为许武臣赞成我就要反对,夏侯怒泰赞成我更要反对!”我眯起双眼,开始重新审视高光远的面孔。高光远道:“夏侯怒泰之所以反对,他是害怕康秦的结盟,为他卖国制造麻烦,影响到他的利益,许武臣这所以在反对,他是一心为燕国的利益着想,害怕前有饿狼后有猛虎的局面出现。”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高光远的剖析的确透彻之至。高光远道:“我和夏侯怒泰素有仇隙,有一日若是韩国灭掉了燕国,我必然会死在他的手中,所以我一定要站在他的对立面上。”我低声道:“可是有件事我想不明白,你身为燕国的相国,正在想出卖燕国的利益,到底是什么促使你这样做?”高光远的双目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痛苦,他艰难的吸了一口气,许久方道:“燕王对我很好,可是我却对不起他,我和莫贵妃有了私情……”我惊诧的张大了嘴巴,我的表情绝非伪装,这件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高光远道:“莫贵妃并非被斥责自尽而死,她是被李兆基杀死的,我一生之中只爱过她一个女人,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高光远攥紧了双拳,显然痛苦到了极点,过了许久方道:“莫珂一直到死都没有说出和她有私情的是我……我……对不起她……”我充满疑虑的看着高光远的双眸,他这段话的真实有待商榷。高光远道:“太子殿下并不相信我?”我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高光远道:“大厦将倾,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我也不能免俗。”我微笑道:“高大人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高光远道:“论领兵作战我比不上夏侯怒泰,论治理国家我比不上许武臣,可是我为何能在燕国获得和他们等同的地位,这是因为我审时度势的能力比他们都要强上许多。”他目光盯住我道:“太子不同于燕王,我卖主求荣未必能够得到你的欣赏,我不求从太子这里获得权势和地位,只求能够保住自己和家人一生平安。”我平静道:“你能带给我什么?”高光远再次将可依古丽的那幅画像展开,微笑道;“我将燕都以北的土地都送给太子殿下,不知你意下如何?”我哈哈大笑起来,许久方才停住笑声道:“事情说起来总比做起来要容易得多。”高光远道:“这就要看什么样的事情,又有什么样的人去做。只要安排得当,本来困难的事情会迎刃而解,若是安排不当,本来容易的事情,也会变得困难重重。”我望向那幅画像道:“高大人不是要从她的身上入手吧?”高光远道:“七王子李国泰是个傻子,若是他能够当上燕王,整个燕国就等于落入了我的执掌之中。”我冷笑道:“你想杀掉李兆基和他的那些皇子?”高光远微笑道:“太子将秘阗国公主嫁入燕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做,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燕都,事成之后,我马上会让李国泰向你俯道称臣,不费一兵一卒,拿下燕都以北的土地,太子以为这笔交易合算吗?”我微笑道:“高大人果然厉害,却不知你要用什么方法除掉李兆基他们呢?”高光远低声道:“我要的只是一个机会,新婚夜,杀人夜,燕都御林军早己在我的控制之下,李兆基注定要死,任何人都救不了他。”我默默凝视他。高光远道:“我知道太子殿下仍然不能相信我,光远生平最孝敬的便是我的父亲,光远生平最疼爱的便是我的小儿子,太子将秘阗国公主送入燕都之时,我便会将他们送入大康境内,太子放心了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雪谷】

    高光远的出现,给了我一个难得的契机,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应该不会骗我,可是想到这件事要牺牲阿依古丽的幸福,我顿时犹豫了起来。当初是我一手将阿依古丽从瀚海沙漠之中救出来,难道我又要将她亲手送入火炕吗?世是果然存在因果循环,有因则必有果,阿依古丽的事情终于到了必须面对的一天。我并没有马上回复高光远,其实也用不着回复,一切都在于我的决定,只要我同意将阿依古丽送入燕国,他就会明白我的决断。我下令重新关闭了燕康之间的通道,不再接受从燕国逃亡过来的难民,既然李兆基不识抬举,就让他的国家陷入一片内乱之中。关口的封闭,让整个楚州重新归于一片平静。入夜,我和焦镇期忙里偷闲来到我的别院喝酒,因为阿依古丽的事情,我的心情颇有些沉重,多数时间都是焦镇期向我介绍最近的情况,和他所了解到的燕韩两国最新的战局。我心不在焉的不住点头。焦镇期看出我心神不宁,微笑道:“公子约我出来喝酒,看来有心事。”我叹了口气道:“高光远抛给我一个诱人的条件,想将燕都以北的土地送给我。”焦镇期笑道:“这是天大的好事,公子理应高兴才对,为何显得忧心忡忡呢?”我低声道:“他劝我将阿依古丽送入燕都,和七王子李国泰完婚。趁着婚礼之机,发动廷政变,捧李国泰为燕国的新君,然后向我称臣。”焦镇期没有说话,默默端起酒杯,抿了口酒水,许久方道:“公子不相信他?”我摇了摇头道:“高光远没有理由骗我。”焦镇期道:“那么公子就是为了阿依古丽心烦……”我苦笑道:“江山美人,本来就是男人最难以抉择的两件事,却经常摆在我的面前。”焦镇期道:“只有王者才有这样的烦恼。”我感叹道:“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明白,几乎每个女人都想远离政治,可政治却往往和女人密切地联系在一起。”我握住酒杯,凝神焦镇期道:“告诉我,我该怎么做?”焦镇期和我碰了碰酒杯,饮完这杯酒方道:“其实公子自己早已有了主意,只是不愿说出来罢了。我大胆的推测一下,高光远的条件早已打动了你的内心,可是你却又不愿放弃阿依古丽,当初对燕琳如此,后来对郦姬也是如此。公子心中已然将阿依古丽当成了自己的女人,自然不会将她双手奉还给燕国。更何况现在地燕国奄奄一息,宛如待宰羔羊,本没有与我方抗衡的实力。”我低声道:“话虽如此,若是我拒绝高光远而选择战争,仍旧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相比较而言,我舍易求难,显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焦镇期道:“公子必然在想一个既能接受高光远的条件,又能保证阿依古丽安危的办法。”我喟然叹道:“我现在才发现这世上两全其美的方法实在太少了。”焦镇期道:“如果高光远确实可信,那么我们可以派出高手混入送亲队伍,即便是燕国变发生,我们也能够保证阿依古丽地安危。”我不无顾虑道:“那样岂不是令更多的兄弟陷入危险之中。”焦镇期道:“即便是如此,和发动一场战争相比,这样的代价也要小得多,公子不妨考虑一下。”我皱起眉头道:“这件事我想亲自问问阿依古丽的意思。”焦镇期点了点头道:“我这就派人去绿海原接她过来。”此时阿东向我们走来,声道:“主人,外面有一位法名圆慧的尼姑要见你!”我微微一怔,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当日在琢城遇到秋月寒地时候,她曾经说过,若是一日过世,让我将她葬在梅花谷中,难道说她现在已经过世了?阿东看到我久未出声,低声问道:“主人,要不要我喊她进来?”我摇了摇头道:“你们回避一下,我须得亲自出去迎她。”走出门外,却见圆慧一身白色僧袍,静静站在雪地之中,手中抱着用白布包裹的骨灰坛。看到她满面凄楚的表情,我心中顿时明白发了什么,想起秋月寒当初对我的深情厚意,我的眼眶不禁湿润起来。圆慧看到我,缓缓跪倒在我的面前:“缥缈阁弟子圆慧参见主人!”我慌忙跪倒在雪地之上,此跪并非是为她,而是为了待我如同师父一般的秋月寒,我低声道:“圆慧师姐,你且起来,我担待不起如此大礼。”门外的护卫看到我跪下,慌忙也跟着跪了下去,圆慧这才意识到我所为何事,目光中闪过一丝感激,因为她及是方外之人,我不好出手相搀,和她先后站了起来。圆慧捧起骨灰恭恭敬敬交到我的手中,颤声道:“师叔临终以前让我来找你,你答应过她的事情千万不可以忘记了!”我含泪点了点头:“圆慧师姐放心,秋前辈待我恩重如山,她所吩咐的一切,胤空必然做到!”翌日清晨,我和圆慧前往楚州城南的梅花谷,自从上次秋月寒向我提出这件事之后,我便让人将梅花谷周围的住户迁走,现在这里已经是空无一人。我并未让随从进入谷内,和圆慧两人手捧秋月寒的骨灰,缓缓走入梅花谷中。我对秋月寒有种就不出的负疚感,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数次救我于危难之中,在我的潜意识之中,秋月寒的死和我有着莫大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被轻颜设计,落到如此凄惨地下场。梅花谷中,积雪深深,清冷的空气之中夹杂着寒梅的清新香气,泌人肺腑,让人地神为之一振。谷口的小径十分狭窄,最窄的时候,仅仅容纳两人并肩通行,前行一里多路,眼前豁然开朗。谷内生满黄色腊梅,一株株竞相吐艳,傲立雪中。望着枝头绽放地腊梅,我情不自禁地想起轻颜,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方,这个曾经对我柔情似水的女子,又怎会对自己的师叔如此残忍,难道她真的遗传了冷孤萱冷无情地禀?我无法相信,轻颜和我相处地日日夜夜,表露出的情意绝非伪装,可是眼前的一切,我又该如何去解释……圆慧拿出一张泛黄的地图,按照地图的所指我们继续前行,在梅花谷地西南角停下,这里有一泓水潭,上方的流瀑因为天寒地冻早已凝结,水潭也结起了厚厚的冰层。这里的腊梅花开得格外繁茂,水潭的周圈层层叠叠全是黄色的花朵。距离水潭不远处,有一座草亭早已坍塌,草亭后方还有两座相连的茅舍。圆慧泣声道:“师叔当年便住在此处……”我点了点头,心中暗道:“秋月寒这所以选择梅花作为埋骨之地,是因为这里对她有着特殊的意义。难道这里便是当年她和花逐月的定情之地?”我缓步向那茅舍走去,来到门前,伸手推开那结满蛛网尘丝地大门,没想到经年日久,那门扇早已腐朽,‘吱呀!’一声倒在了地上。走入房内,却见其中的桌椅板凳,全部保持着原貌,因为有了刚才的经验,我不敢在去碰室内任何的物品,生恐将之毁去。圆慧道:“师叔让我将这里全部焚毁!”我点了点头,下要转身离去,忽然留意到西樯处挂着一幅画像,我向来喜好丹青,对于任何墨迹自然要多留意一些,当下走了过去,小心地从墙上摘下画卷,那画卷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浮灰,看不清上面到底绘的些什么。我来到光亮之处,小心地拂去浮灰,却见画卷上绘的是一个男人的画像,那男子的面貌对来说竟有几分熟悉,我用力眨了眨眼睛,凑到光亮处望去,目光登时凝滞在那画卷之上,许久未能说出话来。这男子的面貌竟然有八分和曹睿相似,我脱口道:“怎么会是他……”圆慧也凑了过来,她迷惑道:“你说什么?难道你认识此人?”我迅速稳定了一下情绪,淡然笑道:“我只是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圆慧摇了摇头道:“此人我从未见过?”我低声道:“他是不是花逐月?”圆慧充满迷惘道:“花逐月是本门高手,加上他英年早逝,我并未见过他的真容,我听说他易容之术妙绝天下,这幅画像究竟是不是他本人也未必可知。”我点了点头,将那画像小心的收好,如果这幅画像真的是花逐月,那么曹睿无疑和花逐月有脱不开的关系,我几乎可以断定曹睿就是花逐月,可是他当初为何要将春图交到我的手中,又为何三番两次的点拔于我?曹睿的身上究竟拥有怎样的秘密呢?我忽然想起采雪,当初我和曹睿的邂逅究竟是不是一场巧遇?采雪和他之间究竟是不是以前便相识?一层层的迷雾笼罩了我的内心,我恨不能立刻拨开这所有的谜团,看清整件事情的真相。圆慧亲手焚毁了这两件茅舍,我虽然不了解秋月寒和花逐月之间的那段过去,可是我能够断定,这里曾经存留着他们最美好的回忆,茅舍的焚毁也代表着她的那段情感随着她生命的逝去而彻底终结。我和圆慧将秋月寒的骨灰埋葬在烈火焚烧过的土地之上,按照秋月寒的吩咐,坟冢要与地齐平,周围种植梅花。我亲手完成了她的心愿。我们恭恭敬敬的跪在秋月寒的墓前,拜了三拜。在我的心目之中,虽然和秋月寒没有师徒的名份,可是早已将她视为自己的师父。我向圆慧道:“师姐打算往哪里去?”圆慧轻声道:“我打算前往晋国。”我微感诧异道:“师姐前往晋国所为何事?”圆慧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左手之上,我垂头望去,她目光所关注的乃是当初秋月寒传给我的绿玉戒指。圆慧道:“主人,我身为缥缈阁弟子自然要为缥缈阁出力,师叔临终以前,专门交待一定要主人照顾好缥缈阁的诸位弟子。”我心中暗自苦笑,这缥缈阁该不会是一个尼姑庵吧,若是秋月寒留给我一帮尼姑让我照顾,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我试探着问道:“师姐,缥缈阁究竟位于晋国什么地方?”圆慧道:“缥缈阁位于是晋国西凉城外清蜀山,主人去了那里便可以找到。”我低声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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