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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15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作者:石章鱼 2019-02-08 15:58
    第一百一十一章【蜕变】

    我来到凄草亭的时候,夕阳仍然没有落山,整个胭脂湖笼罩在橘红色的余晖下,显得分外妖娆。我让腾多尔等人在远处等候,独自坐在凄草亭中欣赏着湖光山色。一直等到夜幕降临,仍然没有见到郦姬的踪影,仰望夜空已经是繁星点点,耳边传来阵阵秋虫的轻鸣,湖风吹过,也许郦姬不会来了。正当我准备离开之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车马的声音,举目望去,却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向着凄草亭的方向飞速驶来。马车在距离草亭三丈开外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之后,一个美丽的女首先走了下来,然后从车上搀扶下郦姬。郦姬并没有身穿装,一袭深蓝色长裙将她娇艳如雪的肌肤衬托得越发耀目,她轻轻掀起斗篷,美得让人心醉的俏脸呈现在我的面前。我和她静静地对视着,从她的美眸中,没有找到任何的情感波动,她淡漠的目光瞬间拉远了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我知道郦姬仍然在恨我。驾车的太监和那名女驱车远离了草亭。我微笑道:“多年不见,皇后风采依然……”郦姬冷冷打断我的话道:“龙胤空,收起你的那套虚伪的说辞,今日我约你来并不是听你说这些的。”我淡然一笑率先在草亭中坐下:“皇后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郦姬缓缓来到我的对面坐下,我的目光盯住她的俏脸,脑海中却想起她长裙下那双诱人的美腿,昔日的春光早已不复存在,深情早已为仇恨所取代。郦姬道:“你为何将我妹子拐走?”我微笑道:“时隔多年,皇后仍然记得那件事。到底是姐妹情深,思绮也时常念着你来着。”郦姬用力咬了咬下唇,低声道:“龙胤空!你拐走思绮这笔帐我早晚都要跟你算!”我笑道:“皇后此言差矣,我现在和思绮已经结成夫妇,便是我们的女儿也生出来了,再说当年也是你情我愿,思绮主动愿意随我离开。这件事皇后好像没有追究的必要吧?”郦姬凤目之中流露出逼人的寒芒,她一字一句道:“你为何待天下人都有如此爱心,惟独待我会如此残忍?”我望向夜色中的胭脂湖,回避着郦姬的目光,我无法面对她悲伤而绝望的眼神,我们之间的感情势必要受到身份和地位的制约,郦姬不同于晶后,她对我的爱不经抑制,她要求的不仅仅是相恋,她想要拥有和思绮一样的结果。这种疯狂的爱,已经让她失去了最基本的理智。我许久方道:“你和思绮不同,我们注定没有结局……”泪水瞬间涌出了郦姬的美眸,她任凭泪水在俏脸上肆意奔流,直到被风吹干。郦姬冷冷道:“你记不记得当日在我爹爹墓前对我说过的话?”我点了点头。郦姬道:“那天以前,我所有的期望全部寄托在你的身上,从那天以后,我便知道一个道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人。”她咬牙切齿道:“尤其是男人!”她盯住我的双目:“龙胤空,是你一手打碎了我的希望,是你一手将我送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我发誓,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让你尝到背弃我的代价!”我叹了口气道:“郦姬,你何苦如此执着?”郦姬怒道:“你没有资格呼唤我的名字,你知道我为何执着,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当日如果你不来扰乱我的内心,我本就不会爱上你,更不会被你一步步的引诱。我本来可以在深之中默默地生活下去,自生自灭,与人无尤,可是你偏偏给了我希望,又一手将我的希望毁去,你是何其的残忍!”郦姬的娇躯在风中微微地颤抖,显然是激动到了极点。我内心之中浮现出一丝悲凉,如果能有选择,我一定会给郦姬最大的补偿,可是秦康之间的关系及其重要,我决不可走错半步。我终于发现自己并非一个敢爱敢恨的大丈夫,很多时候必须要考虑太多的外因。郦姬的唇角流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龙胤空,你不算一个真正的男人!”她转身向马车走去,再没有回头向我看上一眼。我望着马车消失在夜色之中,猛然回过身去,狠狠的一拳打在草亭的廊柱之上,凝聚全身力道的一拳,将廊柱从中击断。我缓步走出亭外,身后草亭喀喇一声倾斜着坍塌了下去。一直隐蔽在远处的腾多尔等人听到动静慌忙冲了出来,生怕我遇到什么危险。我一言不发地向湖边走去,内心已经完全被郦姬的眼神所刺痛。一个人喝酒的时候,头脑总是异常的清醒,我并非是想灌醉自己,只是想借着烈酒麻醉自己的神经,减轻内心些许的痛苦。为什么我对任何人都能有爱心,唯独对郦姬会如此绝情?我并非无情,焉能不知她对我的那片深情?烈酒顺着我的喉头缓缓滑下,腹中传来一种被烧灼的痛感。夜风吹散了我的鬓发,原来走上皇位的代价竟然是如此的沉重……腾多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站住!”我回身望去,却见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静静出现在湖畔处,腾多尔和其他七名武士阻拦住黑衣人前进的道路。黑衣人的手握在长剑之上,随时准备迎接众武士的进攻。腾多尔一声怒喝,率先发起了向他的进攻,黑衣人后发先至,剑如惊虹一般斜斜劈出,准确劈砍在腾多尔的刀身之上,腾多尔的长刀竟然在一片金戈交鸣之中断成两截,我看得真切此人的出手方式对我来说可谓是熟悉之极。身后七名武士同时挺刀刺向他的后心,黑衣人手腕一个灵巧的变幻,反手弧形挥出长剑,逐一将身后的进击阻挡在外。“住手!”我大声喝道。我已经猜到了黑衣人的身份。腾多尔等人向后撤了一步,仍然将黑衣人围在核心。黑衣人冷笑道:“你的这帮手下并不出色!”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车昊!果然是你!”黑衣人缓缓除下斗笠,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孔。他反手将利剑入身后的剑鞘,目光盯住我手中的酒壶。我微笑道:“胤空独酌正在寂寞,车兄可愿意陪我对饮?”我将酒壶向车昊掷去,车昊一把接过,仰首便饮了一大口。我二人来到湖畔对坐,我低声道:“我听说车兄去了大汉,现在那里仍然正在缉捕你呢。”车昊淡然笑道:“你去汉都之时,我当时恰巧在大汉。后来听说汉成帝将你软禁的消息,我便赶过去救你。”我这才明白车昊为何会被大汉张榜缉捕。车昊道:“没想到我费尽千辛万苦去救的竟然是一个顶包的冒牌货。”他的唇角露出一丝苦笑,又饮了一口酒道:“你果然厉害。”我笑道:“形势所逼,我不得不那样做。多谢车兄不顾凶险前去救我,那王累怎样了?”车昊微微一怔,随即会意到我口中的王累便是那个顶替我的武士。他叹了口气道:“死了!连同驿馆的几十名武士全都死了……”我内心不由得一震,难以形容的悲怅充斥着我的内心。车昊道:“汉国大都督李慕雨让人将驿馆团团围住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你的金蝉脱壳之计……”车昊停顿了一下又道:“此人武功高强,我险些败在他的手下。”从他的这句话可以推测出,车昊和李慕雨之间必然发生过一次生死相搏。我叹道:“多谢车兄,这次差点而害了你。”车昊淡然道:“你不必谢我,这次我去救你也是看在慧乔的面子上。”我笑了笑方道:“车兄因何来到了大秦?”车昊道:“发生了那件事以后,汉国自然时不能呆了,我便混入商队,北上离开汉境。刚进入大秦便听到你已经来到秦都的消息,于是我就一路寻了过来,确信你安然无恙。”他看了看我道:“现在看到你平安无事,我便放心了。”我内心中一阵感动,无论车昊的出发点为谁,他对慧乔的这份情意的确难能可贵。我低声道:“车兄以后打算往何处去?”车昊淡然笑道:“我孑然一身,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天下之大,何处没有安身之地?”我诚挚道:“车兄,胤空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否答应?”车昊道:“你说来听听。”“我想车兄留在秦都帮我!”其实这个念头在我的心里一直酝酿已久,不过始终担心车昊不愿接受。车昊的武功机智都是上上之选,若是能够留在我身边,为我所用,我可谓是如虎添翼。车昊沉默了下去。我低声道:“车兄应该可以看到,我手下的这帮武士并无合用之人,我虽然逃离大汉,但是这秦都之中暗潮涌动,比起汉都的危机犹有过之,胤空凭一己之力想全身返回康都,可谓是困难重重,所以相请车兄助我一臂之力。”车昊缓缓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我大喜过望,激动道:“车兄……”车昊又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助你平安返回大康之后,我便就此别过,你不得强留于我。”我知道他心中仍然无法揭开慧乔的那个结,只好点了点头道:“胤空明白!”燕元宗的病情仍然没有任何起色,晶后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我前往凤阳探视燕元宗的时候,晶后正在床边批阅奏折。看到我,她放下奏折,抬起头来。许公公屏退众人,悄然掩上门。我来到晶后身边轻声道:“母后!虽然国事重要,可是你也要多多注意身体,这样下去身体很容易跨掉。”晶后幽然叹了一口气道:“这两日,那帮混帐臣子轮番向我进言,让我早日考虑册立新君的事情,我都快要被他们逼疯了。”我伸出双手搭上晶后曲线柔美的香肩,从身后为她轻轻按摩着,晶后惬意地闭上双目,靠在我的膛之上,隔着她华丽的装,我依然可以感觉到她肩部细腻的肌肤。“你和燕兴启谈得怎么样了?”晶后轻声问。我冷笑了一声:“这只老狐狸,表面上对联盟热心之极,可每每谈到关键之处总是刻意回避,谈也探了一段日子,可是实质的进展本没有,我估计他是故意在拖延时间等待沈驰。”晶后道:“燕兴启虽说险奸猾,可是在大政之上却倚重于沈驰,联盟之事他定然要等到沈驰来后再作决断。”我点了点头道:“孩儿并不急于将结盟之事定下来,这两日大康方面应该有消息过来了。”晶后道:“你父皇只要不是傻子,应该同意联盟之事。”我笑道:“父皇那边自然没有任何的问题,我只是担心左逐流会从中作梗。”晶后淡然笑道:“联盟之事只要谈成,你便是康国理所当然的太子,还怕他作甚?”我轻轻揉捏着晶后的香肩:“左逐流在大康的权势丝毫不次于大秦的燕兴启。”晶后皱了皱眉道:“难道他也想当皇帝?”我叹了口气道:“我虽然未曾搜集道他想谋反的证据,不过从他的行事上来看,他对皇位应该抱有野心。”晶后黯然道:“天下间又有哪个不对皇位动心呢?”她伸手握住我的大手,轻声道:“沈驰那边有没有消息?”我知道她所询问的是刺杀之事,我摇了摇头道:“至今没有听到消息。”晶后道:“我听说沈驰和燕兴启已经启程前来了。”我充满信心道:“母后放心,这次你绝不会失望。”我的双手从晶后敞开的衣领悄然探了进去,顺着她细腻柔滑的香肩,抚在她充满弹的双丘之上。晶后娇躯微微一颤,随即捂住我的双手,低声道:“休要胡闹,这还是在白天……”我心中暗笑,咬住她晶莹的耳珠道:“有些事情,未必在夜里做呢。”晶后俏脸一直红到了耳,轻声道:“御医该来了。”我这才依依不舍地在她双上轻轻捏了一把,放开她的娇躯。晶后整理了一下云鬓道:“明日我打算去太庙祭祖。”我微微一怔,难道晶后也开始相信郦姬编出的那些荒唐的谎言?就在这时,我们听到龙床之上传来一声极其衰弱的呼喊:“父皇……”我和晶后都是一惊,慌忙向床榻边跑去,却见燕元宗双目睁得老大,显得骇人之至,干涸的嘴唇一张一合,唇角白沫缓缓沿着他的腮边滑落了下去。晶后惊慌失措,抓住燕元宗干枯的手臂,颤声道:“元宗!元宗!”燕元宗喉头发出咝咝之声,双目流露出极度惶恐的神情。我慌忙让许公公去喊御医。几名御医闻讯赶来,晶后让到一边,有道是关心则乱,她心系爱子病情,禁不住低声啜泣起来。我低声劝慰道:“母后放心,皇兄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事情。”几名御医忙了一会儿,燕元宗的情况终于稳定了下去。为首的那名御医来到晶后身前,微小道:“恭喜太后。”晶后微微一怔,含泪道:“何喜之有?”那御医道:“陛下刚才竟然吐出不少淤血,脉息比起先前竟然强劲了许多。”晶后擦去泪痕,轻声道:“你说得明白一些!”那御医道:“微臣曾经对太后说过,陛下最多有七日的命,可是从现在的脉象来看,陛下的身体竟然有好转的迹象,臣虽然不敢保证能让陛下的龙体恢复如常。可是照这样看,陛下应该还可以撑上一些时日。”这对晶后和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只要燕元宗能在这世上多捱一天,我们对付燕兴启等人便多了一分把握,看来苍天果然站在我们的一方。御医散去以后,晶后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一切果然是报应,如果孙先生在,或许元宗还有救。”想起被晶后害死的孙三分,我内心不由得一阵黯然,晶后为了保住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而除掉了孙三分,现在眼睁睁看着燕元宗的病情每况愈下,却无能为力,果然应了天理循环的那句话。我劝慰道:“御医不是说过,皇兄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或许能够治好也未必可知。”晶后点了点头,轻声道:“明日我便去太庙祭祖,祈求先皇放过我的孩儿……”我终究还是疏忽了一件事,紫凝前往宣城,我忘了让她给慧乔捎信,慧乔现在的医术并不次于当年的孙三分,如果她能够及时来到秦都,或许这燕元宗还可以救治。离开皇,我径直向万花楼而去,今日西门伯栋叔侄约我在那里用酒,加上有慕容嫣嫣作陪,我当然不会失约。慕容嫣嫣一身绿色裙装,早早的在门前恭候,从万花楼掌灯的情况便可以看出,秦都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我微笑道:“万花楼的生意又开始红火起来了。”慕容嫣嫣淡然笑道:“惨淡经营,勉强糊口。”我微微一笑,这万花楼只不过是她用来隐藏身份的一个借口,她的资金应该来源于左逐流,生意怎样本无关紧要。慕容嫣嫣引我来到新月阁,西门伯栋和西门戈叔早已在房内恭候。我笑道:“两位西门老板久等了,我刚刚去内探视过皇上,所以晚了一些,还请见谅。”西门伯栋笑道:“平王殿下何须如此客气,快快入座,我们几个好好畅饮一番。”我这边刚刚坐下,却见慕容嫣嫣仍然站在那里,微笑道:“慕容老板为何还不就座?”慕容嫣嫣轻声道:“我还要给你们介绍一位老朋友。”我心中一怔,却见珠帘轻响,以为身穿灰布儒衫的长者缓缓走了进来。我和西门伯栋同时站起身来,惊呼道:“管老板!”来人竟是齐国巨贾管舒衡。管舒衡一脸沧桑之色,往日从容不迫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见,苦笑道:“我还以为早已被所有人忘记了呢。”我慌忙请管舒衡坐下,在我心里多少对管舒衡有些亏欠,他之所以沦落到今时今日的境地跟我的确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西门伯栋道:“自从听说管兄蒙难,我一直都在打听着你的消息,没想到你已经来到了大秦。”他对着管舒衡的关心并非限于外表,管舒衡的铁矿一直是西门家族武器工坊的最大提供者,可以说西门家族近日不景气的局面和原料不足有一定的关系。管舒衡道:“齐王荆封同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我的家产查抄,家人全都被他落狱,如果我不是提前得到讯息,恐怕这次也在劫难逃。”[吾爱文学网feiku]我歉然道:“如果不是那幅春图也不会给管老师惹下那么大的麻烦。”管舒衡道:“此事和平王无关,怪只怪我被利益蒙蔽住了心智,方才做下了这桩糊涂事情。”慕容嫣嫣笑道:“现在义父既然无恙,我们何须弄得愁云惨淡。来!大家用酒。”酒过三巡,我又向管舒衡道:“管老板可知道究竟是谁向齐王告密?”管舒衡叹了一口气道:“此事不提也罢,管某经历了这次大难,早已心如止水,什么财富,什么宝藏,在我心中都已经无关紧要,只要那齐王能够放了我的家人,便是所有的产业都给了他,我也心甘情愿。”慕容嫣嫣道:“荆封同恐怕早就看上了义父的产业,这次他对你下手决不是仅仅因为那幅春图。”管舒衡端起酒杯道:“多谢列位对管某的关心,管某仅以此酒表示对诸位的感激之情。”我心中暗自想到:“这管舒衡如何从齐国逃出,看他现在的模样,显然已经完全放开春图之事,是什么让他的心态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众人饮完这一杯酒,管舒衡向西门伯栋道:“西门老板这次来是不是为了生意之事?”西门伯栋点了点头道:“现在我西门氏的兵器份额还剩下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多数都被卓政给抢了过去。这次来便是为了多争取一些回去。”西门戈道:“卓政和肃王燕兴启的关系非比寻常,想让秦方改变采购计划,除非太后亲自发话。”两人的目光同时向我望来。我低声道:“这件事还是等停些阵子再说,陛下目前病情还不稳定,太后没有力兼顾这件事。”西门伯栋点了点头道:“此事还要平王殿下多多费心。”管舒衡笑道:“其实西门老板为何只将目光放在秦国上。”西门伯栋道:“中山现在是秦国的附庸,我们西门的兵器若是卖给他国,一定会遭到秦国的制裁。”管舒衡道:“中山国国君张智成早有之意。现在秦国声势大不如前,再说中山幕后有大汉的支持,是早晚的事。”西门伯栋道:“中山国的大半疆土都在大秦的包容之下,如果,恐怕付出的代价是及其惨重的。”管舒衡叹道:“我们这些经商者无非想天下安定,国泰民安,可是这些当权者却始终无法满足我们的愿望。”我缓缓点了点头,管舒衡的这句话虽然有些道理,对西门家族却不适用,如果天下没有纷争,他们制造出的武器又卖给何人?慕容嫣嫣道:“只怕这天下永无宁日,秦帝若是病死,大秦马上就会陷入一片动乱之中。”西门伯栋感叹道:“若是肃王掌控了秦国政权,恐怕这大秦再无我西门家的容身之地。”走出万花楼,车昊和众武士迎了上来,自从答应留下来保护我之后,车昊每时每刻都在我的身边。我向慕容嫣嫣辞行后正准备上马,却听到身后一个愤怒的声音喝道:“龙胤空!你这混帐!”我转过身去,却见一名衣饰华贵的年轻人手握长剑,大踏步向我冲来,却是太仆朱无墨的儿子朱自真。当初他和思绮曾经定下婚约,如果不是我横刀夺爱,此刻思绮应该成为了他的妻子,对男人来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乃是奇耻大辱,他如此仇恨我并不奇怪。车昊正要迎上前去。我微笑道:“我自己处理。”车昊淡然一笑,他已经从朱自真的步法看出,此人的无功平庸之极。我从腾多尔的手中接过青铜刀,缓步迎了上去。朱自真双手握剑,大吼一声向我劈落,我单手扬起长刀,准确无误地架住他的剑身,就势手腕作出一个旋转,朱自真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长剑,脱手飞了出去,落在三丈开外的土地之上,剑身犹自颤抖不止。朱自真被仇恨打乱了理智,紧握双拳不顾一切地向我扑了过来。我抬起右腿狠狠地踢在他的小腹之上,刀尖指住他的脖颈,冷喝道:“再敢乱来,小心我要了你的狗命!”这时跟随他的几名武士方才赶到,看到主人受制,一个个拔出兵刃。我怒喝道:“谁敢乱来?”这帮武士投鼠忌器,一个个退到一旁。我向朱自真道:“以后休要让我再看到你!”猛然将长刀深深入青石板中,凛冽的刀气切断他的头发,数缕发丝缓缓飘落在地上,秋水般的刀身掩映出朱自真惊恐至极的面孔。车昊和我并賛行进,他低声道:“公子的武功好像进步了许多。”我微笑道:“车兄过誉了,我那点微末之技,用来对付宵小之辈还可以,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只有送死的份儿。”车昊淡然笑道:“你又何须过谦,就凭你刚才一刀入青石的力量,已经很少有人能够做到,假以时日,你的武功必在我之上。”我呵呵笑了起来,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如果真的能够拥有车昊这样的武功,自己对付一般的高手自然不在话下。来到枫林阁外,却听到熟悉的犬吠之声,我内心一阵惊喜,难道阿东回来了?我快步走入枫林阁,两名武士慌忙迎了出来,低声道:“阿东回来了,他受了伤。”我点了点头,来到阿东所在的房间,却见两名武士正在为他包扎身上的伤口,一旁摆放的铜盆中,满是殷红的血水。我慌忙来到床边,却见阿东左臂和前各有一处剑创深可及骨,小腹处还有一个紫色的掌印。阿东嘶声道:“我有负主人所托……请主人治罪。”我首先想到的便是他的行踪有没有暴露,转身向车昊道:“车兄,你率领众武士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尾随过来?”阿东道:“主人放心,我……我在这秦都之中潜伏了一夜,确信无人跟踪,今日方才潜入枫林阁。”我握住他双手道:“阿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阿东压低声音说:“燕元籍大概已经死了。”“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东道:“我前去行刺燕元籍,可是发现已经有人和我抱有同样的目的,等我赶到的时候,那刺客已经一剑刺入了燕元籍的膛。”我被这个消息深深的震惊了,难道燕元启本就没有想让燕元籍返回秦都的意思?他和沈驰接燕元籍回京的真正目的便是趁机置他于死地?阿东道:“我一路追踪那名刺客,没想到突然杀出数名高手,试图将我留下,我拼命逃了出来,路途之中又遇到那杀死燕元籍的刺客……我本以为她要杀我灭口,可是她临下手之时又改变了想法……据我的推断……那刺客应该是一个女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真相】

    虽然并没有人跟踪阿东来到这里,可是我仍然不敢掉以轻心,让车昊悄然将阿东送往万花楼,慕容嫣嫣毫不犹豫的将他藏了起来阿东虽然见到有人刺杀了燕远籍,可是至今没有听到燕元籍的死讯,无法证明燕元籍被杀,那此刻究竟是谁?到底受了谁的指使刺杀燕元籍?这一系列的疑问久久缠绕在我的心头无法散去。因为晶后前往太庙祭祖,我无法将燕远籍被杀的消息即使传递给他一方面让人探听沈驰已经抵达何处,另一方面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应对之策。沈驰进程之缓慢源源的超出我的想象,他看来并不急于赶到秦都,难道他正在等待着燕元宗驾崩的消息?真正的角逐尚未开始,考校双方耐力的战斗率先已经打响。燕元宗的生死已经成为大局的关键。他能够在这世上多活一天,晶后战胜燕兴启的可能也就越大。晶后拜祭太庙之后,当日便返回皇,中途经过枫林阁的时候,她在许公公的陪同下下车歇息。我听闻她主动登门的消息,不觉有些诧异,晶后莫非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她不会主动来到我的主出。虽说我是她的义子,可是现在我的身份是前来商谈联盟之事的康国使臣,更何况燕兴启对我戒备很重,要是知道我和晶后来往过密,他一定会怀疑我们准备联手对付他。晶后掩饰不住脸上的慌张之色,我慌忙将她请入书房,刚刚关上房门。晶后便颤声到:“郦姬……果然没有骗我……宣隆皇的牌位又……又落下来了……我看到她俏脸之上尽是惊恐之色,慌忙扶她在椅子上坐下柔声道:母后莫怕,你先喝口水再说我为她泡了一杯清茶,晶后喝了两口,放下茶盏,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这才将太庙的所见详细地向我叙述了一遍我参拜宗祠之时,先皇的牌位忽然从上方掉……了下来……险些打在我……地身上……晶后想起刚才的一幕仍然惊魂未定我皱了皱眉头,就我而言,从不相信任何鬼魂之事即便是先后听到郦姬和晶后转述这件事,我仍然坚信此事八成有人在背后作祟晶后道:我甚至听到……有人……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她的嘴唇都失去了颜色,在我的印象中她还是头一次表现的如此惊慌失措晶后用力的摇了摇头道:不!我让武士在太庙周围搜索过,宗祠内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人在而且我清清楚楚的听到有人叫我……她美目含泪道:我真的好怕……是不是我因为我们之间……地事情触怒了……先皇的亡灵……他报复我来了……我俯身吻住晶后冰冷的双唇,她有些抗拒的挣扎了一下,轻声道:我们……不可以这样……现在他已经找到了我,我真的害怕……他会包袱到你地身上我将她的娇躯抵在墙角,双臂捉住她的手腕,沿着她的樱唇吻向她的耳,从上到下亲吻着她丝缎般柔滑的肌肤,晶后僵硬的娇躯在我的热吻下渐渐软化,我扯去她的裙带,她华丽的长裙流瀑般滑落到地上,她的娇躯完美而玲珑,比起青春的少女不惶多让,一颗泪水沿着她的面颊缓缓滑落,她和我的身体猛然纠缠在了一处,沿着墙壁缓缓的向地上倒去……晶后面上的嫣红久久无法褪去,我带给她的愉悦躺她忘记了刚才的恐惧,她握住我的大手轻声道:我此刻好象平静了许多……在我的目光的逼视下,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我知道自己的无间玄功对她起到了一定的安神作用,当日在大汉之时,我便用了同样的方法治愈了晶后的心病我在她柔荑上深深一吻,这才道:燕元籍已经遇刺,现在生死不明,沈驰故意拖延回京的进度,显然在等待陛下驾崩的消息晶后安然叹了一口气道:重新任用沈驰,是我一生中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何先皇要将他贬到济州去了我低声道:亡羊补牢犹未晚也,这次首先就要想办法剪除沈驰,除掉他等于砍断了燕兴启的一条臂膀晶后道:沈驰何其机警,他虽然素有野心,可是在朝内为官表面上是克己奉工,广有清誉,想杀他也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我点了点头道:我想去太庙查一查,母后所遇到的事情,我始终怀疑有人在背后捣鬼晶后沉吟片刻从身上掏出一枚龙佩交到我的手中,着龙佩对我来说可谓是熟悉之至,当初她认我为子的时候作为信物交给了我,后来我在离开秦国的时候亲手还给了她我郑重将龙佩收好晶后轻声道:好好收起它,我希望你今生都莫要再将它还给我……夜色初临,我在车昊和众武士的陪伴下来到位于胭脂湖西畔的太庙,我上次来到太庙的时候还是燕琳远嫁,随她祭祖宣隆皇是我的义父,我拥有龙佩这件他亲手所赠的信物,加上晶后特地给我的手谕,自然可以轻松进入太庙我虽然可以进入太庙可是按照我的身份却没有资格进入宗祠之中作为宣隆皇的义子我只能在秦国历朝皇帝的绣像前上香,我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宣隆皇的画像前,凝视她的灵位心中不免有些发虚自己的确做了许多对不起他事情,他的妻子,女儿,儿媳都曾经先后被我占据,世上如果真有灵魂之说,他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便是我上香完毕,我围绕宗祠四面拜了一遍,而后有在门前香炉之中上香火突然一阵冷风吹过,我慌忙比上眼睛,饶是如此,香灰还是吹了我一身环视四处,到处都是风平浪静,这股冷风似乎是从宗祠之中吹出我心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车昊看出情况有些不对,慌忙来到我的身边道:公子有什么事情?我摇了摇头低声道:这宗祠之中定有古怪车昊道:不如我进去看看?我阻止道:不可,除非大秦皇室成员,外人没有资格进入宗祠,我们先回去商量一下再说走出太庙地大门,夜色已深,我凝视太庙的方向,冷冷道:刚才天空本没有一丝风刮过冷风分明是从宗祠中吹出车昊道:我观察过太庙的环境,太庙地三面都有重兵防守,最薄弱的环节就是被朝潮水的一方,若是有人潜入必然是经由那里我摇望空中的冷月低声第:这世上决没有鬼魂之说,今日我定要将此事查一个水落石出车昊指向太庙道:等到午夜之时,我潜入宗祠看个究竟若是里面真地藏有什么人我必可逼他从宗祠中逃离,工资带腾多尔他们前往太庙后方准备阻截我点了点头,叮嘱到:车兄千万小心车昊笑道:公子放心!我带着腾多尔等十二名武士找来两艘船悄然划入湖心,展转来到太庙之后,太庙建造在山石之上,距离湖面至少有二十丈左右地高度,背后的基石全都打磨的无比光滑,之间的缝隙便是刀刃也无法穿入,本没有任何着手之处,普通人肯定是无法从湖面攀缘到上方腾多尔让众武士准备好弩箭,如果真有人从太庙中出来,在空中我们便会把他赦成马蜂窝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们没有丝毫的困意,全神贯注的盯住太庙的方向我忽然留意到自太庙的高墙之上忽然飘起一屡黑烟,仔细望去,那黑烟竟然是一个人的身影,月光之下深省显得娇小而窈窕,应该是一名女子,她在高墙之上突然跃起,如同鬼魅般象湖面飞掠而下随后高墙之上出现另外一个黑色身影,比前方的那人应该高大了许多,我从身型辨认出,他定然是车昊无疑低声命令道:!众武士瞄准空中的黑影同时出了弩箭,没想到那娇小的黑影在空中突然变线,流星般向我所在的船只坠落而来我猛然拔出长刀,隔空挥出一刀,凛冽的刀风呼啸着向那黑衣人拦腰砍去,黑衣人双手从袖中扬出,在月下发出亮晶晶的金属光泽双手夹住我的刀锋,身躯在空中一个停顿,我怒吼一声旋转刀柄,她的身躯借势宛如风车般旋转起来足尖准确无误的点在我们的另一艘船只上面落脚之处,只听到喀嚓一声闷响,那艘小船竟然被她硬生生的从中间震为两段,船上的六名武士一片京呼,失去平衡落入水中我船上的武士又出一排弩箭,那黑衣人足跟踏中船头处,半截船板猛然竖立起来,弩箭尽数在船板之上我怒吼一声,双手握刀,全力向她劈落刀锋过处,船板被我从中劈成两段,那黑衣人足尖在水中武士的头颅之上轻轻一点,身躯已经向湖岸处斜掠而去车昊身在空中,弯弓搭箭,闪电般出三枚羽箭,那黑衣人双手挥舞,将羽箭尽数格开手掌忽然脱臂飞出,钉在那半截船板之上,猛然向后牵拉了过去,身体刚好落在那船板之上,短暂停歇之后再度飞起,连续两个起落已经来到岸边车昊稳稳落在另外一般船板之上,足下催动真力,驾驭着船板如同离弦利箭一般向那黑衣人的方向追去手下武士从水中捞起落水的武士,刚才被那黑衣人踏中颅顶的武士已经脑浆迸裂,一命呜呼了我们迅速将小船靠岸黑衣人和车昊两人斗的正急,她武功虽高强,可是一时半会无法逃脱车昊的追踪因为带着面纱的缘故,我看不清她本来的面貌,不过她的身材异常娇小,宛如一个孩童一般她的武器便是那对金属手套,不但可以戴在手上当成短冰对敌,而且可以牵动细索作为软鞭运用我让武士守住四角,不可擅自进击,以免无辜送死车昊显然已经占据了上风,长剑渐渐将那黑衣人的攻势完全压住我心中大喜,看来今日定然能够擒住这名黑衣人,将太庙之事弄个水落石出头顶忽然传来一声轻笑,这笑声对我是熟悉之至幽幽!我从心底呼喊道数枚银色的弹丸从空中了下来,≈39;嘭!≈39;地一声巨响,我们顿时陷入一片迷雾之中,我慌忙护住要害,却听到一声尖锐的娇笑:妹子,谢了……那声音由近及远,转眼之间已经消失不见一个娇柔飘渺的声音穿入我的耳中:冤家,一个时辰之后,我在枫林阁……东侧的树林中等你等到迷雾散去,哪里还能找到黑衣人的踪影车昊来到我的面前,关切道:公子有没有事情?我缓缓摇了摇头,幽幽的突然出现再次扰乱了我的心神毫无疑问那黑衣女子定然是她的同伙,否则她本不会出手相救从那女子的体态上来看竟有几分像她的师姐从灵能够让魔门出手的只有燕兴启,看来燕兴启才是这次太庙显灵时间的幕后主使从周围人的反应来看,他们显然没听到刚才幽幽临走时六下的那番话,她一定是借用了传音入密之类的功夫我将车昊叫到一边,将刚才幽幽和我的约定低声向他说了自从上次和幽幽单独相约,冷孤萱尾随而来,我自然多了一个心眼,重蹈覆辙的事情,我可不敢轻易尝试“太危险了,公子不可只身犯险!”车昊低声道。我笑道:“我本未曾想过要只身赴会,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次我定然要做足准备!”一个时辰之后,我按照幽幽的约定来到了树林之中,等了许久仍然不见她过来,难道这妖女察觉到车昊等人在暗中保护我,所以不敢前来?我并不想无休止的等下去,率领手下离开树林返回枫林阁安歇。走入自己的房间,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异常的感觉。右手握住长刀,正要喊人之时,却听到一声温柔的娇笑,低声道:“你害怕什么,难道我还会将你吃了不成?”烛光“波!”地一声点燃,却见幽幽一身白衣,静静坐在床榻之上,抱住双膝,曲线柔美的小腿和雪白的足踝从长裙中露了出来,越发的诱人之至。我低声道:“你……”门外忽然传来车昊的声音:“公子有没有事情?”幽幽伸出食指在樱唇前吹了吹,美目向我轻轻眨了眨。我平静到:“没什么事情,我正要睡呢。”车昊到:“我今夜就守在门外,公子有什么事情尽管叫我。”我答应了一声。幽幽娇娇媚媚的向我看了一眼,向我挥了挥手,示意我来到她的身边坐下。我冷冷道:“你这个妖女,是不是又想来害我?”幽幽柔声道:“冤家,我怎么舍得……”她娇躯主动偎依在我的身上,我有了上次的教训,防范之心重了许多,专注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幽幽低声道:“你上床来说话!”好象她才是这里的主人,我反倒成了登门拜访的宾客。幽幽见我仍旧不为所动,幽然叹了一口气到:“你终究还是不相信我。”她猛然抽出我腰间的长刀。我心中一惊,却见她将刀锋横亘在自己雪白的玉颈之上,牵起我的大手将刀柄交到我的手中:“这样你放心了吗?”我皱了皱眉头,她向来诡计多端,今日不知又要玩什么花样:“你是任何进来的?”幽幽嫣然笑道:“我就料定你不会老实。居然带了一帮厉害的手下前去树林中赴约。分明是想趁机将我拿下。我便先行来到枫林阁,溜到你房间等你。”她果然狡猾。”我低声道:“今日潜伏在太庙的是不是你的师姐从灵?”幽幽点了点头轻声道:“你的眼光果然厉害,我师姐蒙着面纱,居然也能被你认出来。”我冷笑道:“再狡猾的狐狸终究也要有露出尾巴的的时候。”幽幽轻声道:“我知道上次我不辞而别定然让你产生了许多误会。”我冷冷道:“你好象过高估计了在我心中的分量。”幽幽温柔道:“我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位置,我心中自然清楚。不然你威吓还会不惜一切代价救我……”我怒道:“如果我不是一时被你蒙蔽,也不会害得秋前辈陷入困境之中,至尽仍然生死未卜。”幽幽叹了口气道;“胤空,你有何平局是我害了秋师伯?”我看到她现在仍然矢口否认,不由得心头火起,刀锋微动,竟然划破她如雪般洁白的皮肤。一缕鲜血沿着刀锋缓缓滑落。我内心不由得一颤,猛然放下了刀锋,低声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幽幽却抱住了我的肩膀。柔声道:“你舍不得杀我是不是?”幽幽轻轻在我臂膀上咬了一口,幽然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家对你一片痴情,你却如此待我!”我眼前忽然想起俪姬幽怨的双目,内心一阵隐痛。幽幽似乎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柔声道:“我知道,你始终因为藏宝图的事情记恨着我,我并不怪你。”我冷笑道:“怪我?我且问你,你和从灵为何要到太庙装神弄鬼?背后究竟是不是燕兴启的主使,还有!燕王籍在途中遇刺究竟是不是你所为?”幽幽轻声道:“我今日来见你,便是为了这件事,我师姐在太庙之中假扮鬼魂,她确是受了师傅的主使,燕兴启和这件事都有关联,至于行刺燕王籍之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充满质疑的望向幽幽:“跟你没有关系?那会是谁?”幽幽黯然道:“难道在你心中任何的坏事都是我做得吗?”我冷冷道:“我不愿相信,可是事实却偏偏摆在我的眼前,先是和你师傅串通将我劫走,借机引来秋前辈,利用她的同情,让她牺牲功力来救你,陷害轻颜。你现在又成为燕兴启的爪牙,这一件件的事情,又有哪件事不在跟我作对?你让我怎么去相信你?”幽幽清澈纯净的双目中竟然蒙上一层泪光。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在我的面前落泪,想起她之前种种可恶的行径,心肠不由得再硬了起来:“你还知道流泪吗?做了这么多的坏事你有没有想过良心二字?”幽幽缓缓站起身来,冷冷望向我道:“龙胤空!天下人皆可以指责我,惟独你不可以!”泪水沿着她的俏脸缓缓滑落下来。我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反应竟然会是如此强烈。幽幽仰起俏脸,强自忍住泪水道:“燕王籍已经死了,你还是早做准备!”“幽幽!”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后悔刚才对她的态度。幽幽冷冷道:“龙胤空!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你生也罢,死也罢,成也罢,败也罢,跟我再没有任何关系,我奉劝你一句话,眼中看到的事情未必是真的,你最为相信的人也许恰恰就是欺骗你最多的那个……”她激动之下,忘记了掩饰自己的声线。车昊听到动静,从门外迅速冲了进来,抽出长剑大吼道:“妖女!休要伤害公子!”幽幽凄然一笑:“我若是真的想伤害他,还要等到这个时候:”长袖一挥,娇躯轻燕般向窗外投去。车昊还要追时,我厉声道:“让她走!”车昊硬生生停住脚步,满脸迷惑的望向我。我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力道:“你去睡吧……”幽幽临行时悲痛欲绝的表情久久萦绕在我的内心之中,她究竟有没有骗我?刚才的一切是不是她表演出的另一场戏剧?这一夜我反复考虑着这个问题,辗转难眠。竖日清晨,我一早前往秦,准备讲昨夜太庙之事向晶后禀报,来到门外正遇入朝圣的燕兴启。燕兴启笑道:“兄弟,这么巧!”我笑道:“我正要入求见太后。”燕兴启笑道:“我也是!”我们相视大笑,想起燕兴启导演出这一幕幕的谋,我心中忍不住暗骂他混帐。我们下马之后,并肩向凤阳的方向而去。燕兴启道:“兄弟找太后有什么事情?”我微笑道:“一是为了探望皇上的病情,顺便送一支千年山参给他补养身体,二来是将这两日我们的磋商进展向她禀报一下。”燕兴启叹了口气道:“本来以为两国联盟之事,轻易便可谈成,没想到真正谈判起来,纷繁的事情竟然如此之多,看来我们达成共识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心中暗骂,若不是你这老狐狸从中作梗,联盟之事早就达成,表面上却微笑道:“欲速则不达,为了两国长远的利益,我们兄弟自然要慎重从事。”燕兴启点了点头道:“兄弟说的是……”我问道:“兄长今日入为了何事?”燕兴启道:“太后让人召我进,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谈话间已经来到凤阳,许公公正在那里指挥女太监们修剪着花枝。看到我们两人过来,慌忙迎上前道:“肃王千岁、平王殿下,太后正在给皇上喂药,还请稍待片刻。”燕兴启微笑道:“许公公,皇上的病情怎样了?”许公公眉开眼笑道:“好多了,今晨御医为他皇上诊治过,皇上的龙脉平稳了许多,这两天神志也渐渐清楚了,他能够认出太后,照这样下去,康复应该是不久的事情了。”燕兴启的目光明显的闪烁了一下,马上装出了一副惊喜万分的神情:“吾皇万岁,我早说过陛下乃是天命所归自然会龙体康复。”我心中暗笑,听到燕元宗病情好转的消息,燕兴启比任何人都要难过,看来晶后召他入分明就是为了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他知道。燕元宗的病情未必会像许公公所的那般乐观,晶后此举也许只是意在扰乱燕兴启的阵脚。我和燕兴启在花园中欣赏花卉,因为已经是深秋时分,满园皆是一片菊黄,那些女太监负责将其他败落的花卉移走。燕兴启看着地上的花瓣,有意无意的诵出了一句:“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第一百一十三章【反击】

    半个时辰之后,晶后在偏殿召见了我和燕兴启,从晶后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应该相当的不错。燕兴启虽然表面上并无异样,可是我能够猜测到他此刻内心的不安。燕兴启道:“不知太后召见我究竟有什么事情?”晶后微笑道:“我照你主要是为了皇上的事情。”燕兴启有些迷惑的望向晶后。晶后道:“皇上的病情近期有所好转,哀家内心中倍感欣慰,如皇后所说,皇上这次的病情是因为中邪而引起,所以我打算近日为皇上冲喜!”燕兴启微微一怔,低声道:“却不知太后看上了何人家的女儿?”晶后微笑道:“我看上了奉常曲靖的女儿曲诺!”燕兴启面色不由得一变,低声道:“太后,此事恐怕不妥……”晶后冷笑道:“有何不妥?”燕兴启道:“那曲靖虽然在朝中担任要职,可是论道家族身世仍然配不上我们皇族。”晶后怒道:“那曲诺乃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女孩儿,我为皇上择妃自然是以人品为先,其他的事情都无关重要。”燕兴启的额头不由得滲出冷汗,我心中暗自奇怪,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纳妃事件,他又何必紧张道如此地步,难道燕兴启也看上了曲靖的女儿不成?燕兴启道:“太后有所不知,曲奉常早有意将女儿许配给廷尉沈驰,沈大人正准备近日上门提亲呢……”晶后呵呵冷笑道:“皇叔啊皇叔,你果然是先皇的好兄弟,元宗的好叔叔!果然是向者自家人说话。”我现在方才明白晶后要纳曲诺为妃的真正含义,心中赞赏,这的确是一招妙棋。燕兴启道:“太后,如果臣弟没有记错,皇上先前已经跟汉国的公主定下了婚约,太后不如借此机会迎娶汉国公主,一来可以为陛下冲喜,二来可以和大汉修好关系……”“大胆!”晶后拍案怒起,柳眉倒竖。燕兴启虽然知道晶后是故意刁难他,可是当这我的面被晶后怒斥,老脸也有些挂不住,尴尬的垂下头去,低声道:“太后明鉴。我只是照实说话。”晶后冷笑道:“哀家做事难道还要你来指点不成?”燕兴启强忍怒气道:“微臣不敢!”晶后道:“选中曲诺乃是我委托多人测算的结果,她的生辰八字和皇上十分吻合。众位大臣的孩儿之中,只有她最具旺夫之相。”她目光望向燕兴启道:“肃王,我刚才一时激动,对你的语气稍稍重了一些,你不要怪我。”燕兴启淡然微笑道:“太后教训的是,微臣心悦诚服。”晶后道:“你所说的沈驰和曲诺之事,我并非没有调查过,沈驰既然未向曲家提亲,这件事自然不能作数。肃王,你身为皇叔,这件事责无旁贷。曲靖那边便由你去说,明日务必要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我已经让许公公着手准备聘礼之事。”她这分明是将这桩婚事定了下来。我幸灾乐祸的望向燕兴启,却见燕兴启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低声道:“微臣这就去找曲奉常。”燕兴启显然被晶后突然的决断打乱了阵脚,无心继续留在这里,匆匆告辞之后离去。晶后望这燕兴启远去的背影,一抹愁云重新出现在她的俏脸之上。看来她刚才所说的燕元宗病情好转之事,极有可能是在虚张声势。我将手中的山参放在桌上,关切道:“母后,皇上的病情怎样了?”晶后黯然叹了一口气道:“还能怎么样,撑上一日便是一日……”我低声道:“孩儿昨晚去太庙查探过。”晶后凤目一凛:“有没有发现异常?”我点了点头道:“母后所说的怪事,原来是有人暗中埋伏在宗祠之中,故意制造出鬼魂现身的假象。”晶后深深松了一口气:“有没有查到是什么人做的?”“应该是魔门的妖人,孩儿估计这件事和燕兴启一定有关系。”晶后怒道:“这燕兴启果然是狼子野心,想尽一切办法来暗算我。”我充满遗憾道:“只可惜那魔门妖人极为狡猾,让她给逃掉了。”晶后淡然道:“便是抓到了也没有什么好处,没有确凿的证据,燕兴启决不会承认这件事是自己做的。”我低声道:“孩儿听闻,燕元籍已经死了!”晶后秀眉颦起:“此事能否落实?”我低声道:“应该有八成把握。”晶后道:“这两日我也始终在想这件事情,燕兴启将燕元籍接到秦都,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燕元籍虽然被贬到营阳,可是内臣子之中还有不少人内心都向着他。如果真的让燕元籍当上了皇帝,也未必是燕兴启心中所愿。”我点了点头道:“不错,燕兴启真正想的是自己当上大秦的皇帝,从这一点上来看燕元籍也是他的障碍之一。”晶后道:“如果燕元籍死了,他可以转捧其他的皇子上位,反正他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越是平庸对他便越是有利。”我欣喜地看到晶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睿智。我由衷赞道:“母后刚才的那一招实在是漂亮。纳妃之事已经完全打乱了燕兴启的阵脚。”晶后微笑道:“我也是刚刚得悉曲靖想把他的宝贝女儿嫁给沈驰,我要沈驰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我笑道:“母后打算何时为皇上纳妃?”“越早越好!沈驰回到秦都之前,务必要做成这件事。”外传来许公公的声音:“皇后驾到!”晶后和我对望了一眼,却见俪姬一脸怒容的走入中。俪姬并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微微一怔,随即向晶后道:“母后让我来,就是要告诉我替皇上纳妃之事吗?”晶后微笑道:“怎么,你有不同的看法?”俪姬冷冷道:“母后,皇上正病卧在床,神志不清,你却要为他纳妃,这样地决定是不是草率了一些?”晶后轻声叹了一口气,端起几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却始终没有招呼俪姬坐下。俪姬显然意识到了晶后对她的冷淡,不等晶后开口,自己在椅子上坐了,转身向许公公道:“许公公,给我泡一杯六安瓜片。”许公公微微一怔。晶后柳眉一竖:“还不快去?难道要皇后自己去倒不成?”许公公慌忙转身去了。俪姬道:“母后是不是再考虑一下纳妃之事,等倒陛下龙体康复。再提此事也不迟。”晶后淡然笑道:“俪姬,你是六之首,难道连容纳一个妃子的襟都没有吗?”俪姬微微一怔:“母后误会了,俪姬并不是反对纳妃,而是向请母后将这件事延后再议。”晶后呵呵呵笑出声来:“延后再议?元宗娶你入五年,你却始终没有怀上龙胎,我若是再拖延下去,秦国的社稷将由谁来继承?”这句话正戳中了俪姬的痛处,我却知道她自从入之后,只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后,燕元宗情扭曲,畸恋燕琳,对其他女子本无动于衷,俪姬即便是成为女人也是拜我所赐,幸亏没有怀上。若是怀上了龙种,也是我龙氏的子孙。俪姬的美目之中流露出无尽的悲凉,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向我望来,我不禁有些惭愧。起身告辞道:“母后,孩儿忽然想到,我还有其他事情做,先告辞了。”晶后微笑道:“你先留步,回头我还有话对你说。俪姬是你的皇嫂,也不是什么外人。”俪姬道:“母后话里的意思是责怪我了?”母后道:“我当你们都是自己的孩儿一般,即便是你们做错了什么事情,我岂会责怪你?”俪姬冷冷道:“母后在我心中却永远都是太后,孩儿若是有不当之处还请太后责罚。”晶后道:“傻孩子,这件事又怎能怪你,说起来还是我的责任,当初你和元宗大婚之前,我便没有让人好好的测算一下你们的生辰八字,,现在才想起来却有些迟了。”她这句话谁会相信?一国之君的婚姻岂是儿戏,莫说是生辰八字,便是祖上三代的生辰八字都要查得清清楚楚。俪姬冷笑道:“母后的意思是我和陛下的八字不合?”晶后微笑道:“其实我对这种命理之说也不太相信,可是为了皇上能够康复,我还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前些日子,我不让你见皇上也是这个缘故。”俪姬道:“看来母后已经决定为陛下纳妃了。”晶后道:“曲奉常之女贤良淑德,秀外慧中,知书达理,品貌超群,更难得的是她的八字和皇上契合,且有旺夫之命,我相信经过这次大婚,元宗的病情定然可以康复。”俪姬猛然站了起来,不意许公公刚巧端着茶盏过来,她右臂刚巧拂在茶盏之上,滚烫的热水溅在她的手上,俪姬痛得尖叫了一声。我内心一紧,却见晶后凤目之中流露出了一丝笑意。许公公慌忙跪下道:“皇后恕罪,老奴老眼昏花烫道了皇后……”俪姬愤然将衣袖甩落,冷冷道:“太后身边的人,我哪敢责怪!”她转身向凤阳外走去。晶后却唤住她道:“俪姬!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了!”俪姬停下脚步。晶后道:“你父亲的衣冠冢所处的位置与皇陵相冲,他乃是白虎之命,皇上乃是青龙之尊,我请教过几位高人,决定将白大将军的衣冠冢移往别处,不过……”晶后故意停顿了一下方道:“只可惜他们移动坟冢的时候,有窃贼在夜间潜入,将白大将军棺椁中的葬品偷了个一干二净,恐怕你需要再找几件父亲的遗物,用来安葬了。”俪姬霍然转过身来,美目之中满是愤怒的泪水。即便是我也觉得晶后的作为有些过火,白晷已经死去多年,何苦要做得如此绝情?可是转念一想,现在大秦政局风声鹤唳,晶后如若不果断处理,恐怕场面将不可收拾。再说俪姬先窃取玉玺在前,燕元宗之所以病道这种地步,她应该无法洗脱嫌疑,晶后对她这样做也是事出有因。俪姬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默然离开了凤阳。许公公悄然退了下去。晶后转向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过份?”我摇了摇头,低声道:“换作是我处在母后的境况中,只怕也会这么做。不过孩儿担心,母后对她做得如此绝情,会不会将她推向燕兴启的阵营?”晶后淡然笑道:“俪姬以为凭着那玉玺便可以要挟我了,她未免将政治想得太简单了。”我提醒晶后道:“如果玉玺真得落入了燕兴启的手中,恐怕形势会陡然逆转。”晶后道:“她不会那么蠢,玉玺是她用来要挟我最有价值的武器,不到最后关头,她不会拿出来使用,更不会现在就将玉玺交给燕兴启。”我点了点头,晶后说得不错,如果俪姬现在就将玉玺交给燕兴启,她也就失去了最后的保护伞,晶后随时都可以将她置于死地。玉玺的真正用途要在燕元宗死后才能发挥出来,俪姬一定会等到那个时候。我建议道:“母后,既然玉玺已经被她私藏起来,母后为何不干脆将玉玺废弃,重新启用新的玉玺,那么俪姬手中的那块玉玺就会成为一块顽石。”晶后道:“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可是废掉玉玺,启用新印必须皇上亲自下旨,或者召集朝中重臣,当面讲明更换印玺之事。现在元宗神志不清,本没有办法实行这件事。”我心中黯然,如果燕元宗就这么死了,俪姬手中的玉玺绝对是一个潜在的巨大威胁。我问道:“曲靖方面会不会答应让女儿入?”晶后冷笑道:“他有选择吗?”她向前踱了两步道:“曲靖和燕兴启本就是蛇鼠一窝,自从担任奉常之职后,便处处遵从他的意思,要怪便怪他自己站错了队伍。”回到枫林阁,却看道一个身穿浅蓝色长裙的绝丽佳人笑意盈盈的向我走来,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来人竟然是慧乔,我冲上前去紧紧将慧乔拥入怀中,惊喜道:“你怎么来了?”慧乔俏脸绯红,轻声提醒我道:“还有人在!”我此时方才向起车昊还在我身后,有些尴尬的和慧乔分开,转身望去,却见车昊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微笑道:“全太医好!”慧乔温婉一笑,轻声道:“谢谢你了。”车昊点了点头,向我道:“公子,我先去将马匹放回去。”他是一个怀坦荡的男儿,看到慧乔心有所属,应该早就放开了昔日的那份牵绊。我挽住慧乔的柔荑,轻声道:“你还怀有身孕,怎可长途跋涉?”慧乔宛然笑道:“这次不但是我,唐大哥、采雪、雅克也一起来了。”我大喜过望:“真的?”慧乔轻轻点了点头,我和她携手走入枫林阁。唐昧和雅克正在院中喝茶,看到我回来,乐呵呵站起身来。我走了过去和雅克拥抱了一下,又和唐昧握了握手,众人的脸上同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拉着唐昧和雅克坐下,微笑道:“你们怎么会来得这么快捷?”唐昧微笑道:“王妃收到了你的信后,马上就让我们赶来了。”雅克乐呵呵道:“我刚巧没有什么事情,再说我还从来没有道秦都来过,这次便跟着妹夫来看个热闹。”慧乔道:“本来楚儿要亲自过来,可是又考虑到宣城的事情,只好让我跟着过来。”我皱了皱眉头道:“你现在并不适于奔波呀!”慧乔算起来已经又了三个月的身孕,我真担心她的身体会吃不消。慧乔柔声道:“你放心,我懂得医理自然会照顾调理自己,云娜姐姐和楚儿也是考虑再三才决定让我过来,听说燕元宗生了重病,我过来或许可以帮得到你。”楚儿和云娜果然对局势看得异常清楚。慧乔的来临对我来说如同雪中送炭。唐昧道:“本来绿珠公主也要过来,被完颜王妃留下了。”我点了点头道:“康都方面有没有消息?”唐昧道:“王妃收到紫凝姑娘带来的书信之后,马上便让福娃前望康都,如果顺利的话,这两天康都就会有人过来。”慧乔补充道:“翼王现时正在康都,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我笑道:“好。有你们在我身边,任何风浪都可以平安的闯过去!”慧乔轻声道:“采雪正在书房内,你还不过去看她。”采雪默默在书房为我整理着物品,听到我的脚步声,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缓缓转过身来,表情没有任何的惊喜,宛如平静无波的湖水。我满怀期待的笑容渐渐凝结在脸上。“公子回来了。”采雪轻声道。我点了点头,淡然道:“这些活让下人去做就行了,你何必亲自动手?”采雪轻声道:“采雪的责任便是伺候公子。”我忽然感到和采雪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我的思绪忽然回到那个雪夜,那个改变我一生的夜晚。眼前的还是那时的采雪吗?究竟是她变了,还是我变了?我有些失落的在书桌前坐下,采雪一如往常的为我泡好香茗,端到我的身边:“公子请用茶。”我端起茶盏,默默抿了一口,只有采雪最懂得我的心思,茶叶浓淡刚好,我品了品唇齿间的那股芬芳,刚才僵硬的内心也随着这香气慢慢的软化开来。“公子如果没有其他吩咐,我去照顾慧乔王妃了。”采雪仍然在逃避我。我唤住她道:“采雪,我有一件事想问你。”采雪停下脚步,轻声道:“公子请讲。”我皱了皱眉头道:“我记得你曾经跟我提过,你有一位兄长,除了他以外,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比如姐妹?”采雪摇了摇头,果断道:“没有,我从来没有什么姐妹!”我看道她回答得如此干脆,看来不会有错。也许轻颜跟采雪会都用靛草染黑肤色,只不过是一种巧合罢了,仔细观察采雪的容貌,和轻颜并无相似之处,两人是姐妹的可能微乎其微。我又道:“采雪你既然擅长易容之术,可不可以讲别人打扮成我的模样?”采雪道:“这应该不难,只要找到和你身材脸型差不多的人,稍做遗容便可做到形似,不过公子举手抬足的气质,应该很难模仿。”燕元宗的病情不容耽搁,我当日午后便带着慧乔来到皇。晶后一双凤目略显红肿,显然刚刚哭过。我关切道:“母后,发生什么事情了?”晶后道:“元宗刚才又吐了不少血,已经昏迷了两个时辰。”我将慧乔介绍给晶后。晶后点了点头道:“那些御医什么方法都用尽了……”言语之间显得颇为失落。她看了看慧乔,轻声道:“你不必有什么顾忌,皇上的病情我清楚得很,又什么你便对我说什么,我不会怪你!”慧乔温婉一笑,在我的陪同下来到燕元宗的床前,帷幔低垂,太监扶着燕元宗干枯的手臂探了出来。慧乔伸出纤长的手指搭在燕元宗的脉门之上。秀眉微微颦起,许久方才放下燕元宗的手臂,轻声道:“可不可以将帷幔放下,我想看一看陛下的面色。”晶后点了点头,两旁太监这才小心地拉开了帷幔。我向燕元宗望去,却见他一张面孔变成了淡金色,比起前些日子的铁青好看了许多。双目仍然紧闭。慧乔伸出柔荑,掀开燕元宗的眼脸,却见他的眼白上布满了淡紫色的血丝。慧乔示意那小太监扳开燕元宗的口腔,看了看他的舌苔。晶后忍不住道:“如何?”慧乔道:“太后,皇上平日的饮食起居都是谁在负责?”晶后道:“他每日的食谱都是由御膳房制定。我都会让许公公亲自过目,负责烹饪的御厨也是我的亲信……”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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