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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压寨

掌舵人之城市暗涌作者:南阳听雪 2018-10-17 00:32
    刘念道一听老头儿要把自己沉河里,立刻挣扎起来,“老先生,你们也太不讲理了吧,我杀它们图个啥,不就是想帮你们村子里除害嘛,谁知道它们是你们供的猴神爷。”

    老头儿看了刘念道一眼,把头扭到了一边儿。

    几个半大孩子很快把刘念道从树上解下,不过,刘念道并没有摆脱绳子的束缚,因为里外被绳子捆了两层,和大树捆了一层,整个胳膊腿儿单独又捆了一层。

    这时候,刘念道身上那些伤口还在往外冒血,把草绳都给染红了,倒是想反抗,但是身体非常虚弱,能勉强讲话已经很不错了。

    几个孩子把刘念道抬到了一辆驴子车上,又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一块大石头,看样子足有百十斤重,又扔驴车上一些草绳以后,由一个年龄偏大点儿的孩子驾着车,一群村民跟在后面,浩浩荡荡朝河边赶来。

    刘念道这时候见他们真要把自己沉进河里,苦求无果,躺在驴车上大骂起来。

    跟在驴车后面的老头儿怒道:“贼子,杀了俺们的猴神爷,你还有脸骂!”

    很快的,驴子车来到了河岸边大堤旁,大堤下面就是滚滚东流的黄河水。

    几个半大孩子齐动手,把刘念道从驴子车上拽下来,七手八脚又把那块百十斤重的大石头捆在了刘念道身上。

    刘念道这时候心里一沉,嘴上也不再骂了,心,完了,怎么不明不白就要给人沉河里了呢?

    刘念道感觉自己挺冤的。

    捆好石头以后,几个孩儿抬着刘念道来到大堤边儿,对着河水喊着号儿,把刘念道的身子悠了起来。

    一!

    二!

    三!

    喊过“三”之后,后面还有个“扔”字,“扔”字喊完,几个孩儿就会一起撒手把刘念道扔河里。

    听那些孩子喊道“三”时,刘念道把眼睛一闭,心里道:“爹,娘,孩儿不孝,来世再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跟着,把口鼻里憋住一口气,就等着落水了。

    就在这时候。

    啾——!

    一道响箭,清脆刺耳。

    刘念道闻声儿把眼睛睁开了,就见这时,村民慌乱起来,那个梳着冲鞭的男孩儿一脸惊恐对老头儿道:“爷爷,‘独霸’来了……”

    男孩儿话音刚落,从远处哗啦啦传来一串杂乱的马蹄声,听上去人还不少,老头儿赶忙对几个孩子喊了一声:“先别把他丢河里,兴许待会儿用得上。”

    几个孩子一听,立刻停手,把刘念道放在了地上。

    老头儿这时候回身对那些村民道:“都别怕,‘独霸’不知道咱们村儿的猴神爷死了,不敢把咱们咋样,别叫他看出来就成。”着,老头儿扭头看了刘念道一眼。

    刘念道是个聪明人,知道老头儿这时候看他啥意思,脸上淡淡一笑,对老头儿:“放心吧,我也不会的。”

    老头儿听了,眼神里露出一丁点儿感激。

    马蹄声很快由远及近,停在了这群村民近前,老头儿紧走几步,挡在了村民与马队之间。

    刘念道这时候仰面朝躺着,胸口被大石头压着,吃力地抬起头朝赶来的马队瞥了一眼。

    就见这支马队大概有二十几号人,个个手持刀剑,辫子盘在脖子里,看上去十分彪悍。

    为首的三个人,在马队最前方一字排开,成间那个,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大汉,浓眉大眼,满脸短胡子茬儿,长得十分粗犷;左边那个,四十岁左右,书生打扮,窄脸尖下巴,下巴上还挂着一捋稀疏的山羊胡,眼睛虽,却分外明亮,眼神里有点狡诈;右边那个,面目蜡黄,脸上有块刀疤,左眼上还套着一只黑色眼罩,是个独眼龙,这家伙原本长得就不怎么样,被刀疤和眼罩衬托的更加凶恶。

    不等三人发话,站在三人马头前面的老头儿把腰里的烟袋杆子拔出来,慢慢窝上烟丝,没着急点着,对三人冷笑着道:“一瓢水,四方饮,马跨黄河独霸,‘一瓢水’的三位当家大驾光临,幸会幸会,嘿嘿嘿嘿……”

    “老烟袋锅子,少他妈废话,把牛鼻子老道交出来!”刀疤独眼龙恶狠狠喝道。

    “哎喲老三呐,咋能跟老前辈这么讲话呢,你太无礼了啊……”刀疤独眼龙话音刚落,书生打扮的成年人阴阳怪气儿道,“老前辈,一向可好,晚辈这里有礼了。”

    老头儿这时候把烟丝点着,吧唧吧唧抽了两口,眯缝着眼睛十分享受地吐出残烟,漫不经心道:“你们少来这套,老朽早就过,萧仙师已经走了,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到村里问问俺们的猴神爷。”

    “你!”

    老头儿这话一出,刀疤独眼龙跟成年书生脸色都是一变,刀疤独眼龙脸上的横肉都抖了一下,看样子对村里的猴神爷深有忌惮,估计过去吃过猴神爷的亏。

    这时候,成间那位粗犷大汉话了,这大汉相貌虽然让人敬而远之,但是言语还算客气,大汉道:“老前辈,兄弟们今过来,不为别的,只要您把萧仙师交给我们,我独霸保证,一瓢水的兄弟们再不来走河村打草。”打草,也就是抢劫。

    老头儿听了嘿嘿一笑:“大当家一言九鼎,老朽很是清楚,不过,萧仙师送给老朽一对猴神爷以后,就离开了村子,老朽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粗犷大汉,也就是独霸一听,皱了下眉头,脸上略带一丝焦躁,没等他再开口,刀疤独眼龙大叫道:“老烟袋锅子,少来扯谎,不把牛鼻子交出来,老子现在就要了你的命!”刀疤独眼龙着,挥起手里的马鞭就要抽老头儿,独霸见状,赶忙抬起手里马鞭拦下了他。

    这时候成年书生话了,“老前辈,为了一个老道士值得吗,不值得搭上全村人的性命,再了,我大哥请萧仙师回寨子,也是有求于他,不会为难他的。”

    “哼”老头儿闻言,冷哼了一声。

    成年书生抬眼看了看老头儿身后这群老弱妇孺,接着道:“你以为那几只鬼猴子真能保住你们的命吗,别忘了,你们现在在村子外面,据我所知,那几只鬼猴子走不出村子,此刻只要我大哥一声令下,你们立刻没命,还是识相点儿,把萧仙师交给我们。”

    老头儿把烟袋锅子里的烟灰在手上磕了磕,“好啊,你们可以试试,只要能动得了我们一根手指头,俺们这些人,站在这里给你们杀。”

    老头儿这话一出口,双方陷入了僵局,独霸一众人明显犹豫起来。

    刘念道这时候不明白了,这些响马为啥对那三只鬼猴子这么忌惮呢。

    后来刘念道才知道,独霸过去在这村子里折了不少人马,现在不光是他们,很多绺子都不愿意往这里来,因为是那三只鬼猴子模样长得太吓人,寻常人一看到它们就腿脚发软,别跟它们玩儿命,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特别是他们座下的这些马匹,再好的马见了这东西,都会吓得软在地上屎尿全出。风一样呼啸来去的响马们,屁股底下的马匹要是蔫儿了,几乎就没有战斗力可言了。

    再者,这些响马虽然杀人不眨眼,归根结底也是人,也对神明抱有莫大的敬畏心理,在他们看来,这三只鬼猴子,就是从地府里跑出来的恶鬼。

    这三只鬼猴子是萧道士在云南一带抓的,原本是一对儿,后来两只大的又生了一只的,也就是逃跑的那只。

    其实这种鬼猴子学名叫鬼狒狒,又名山魈,原产于非洲丛林,在咱们成国云南山区亚热带丛林里也有少量分布,因为模样儿长的丑恶,被当地人称为“山鬼”。这鬼狒狒不光模样儿丑恶,生性残忍好斗,属于杂食性动物,相较而言,更喜欢吃肉。

    萧道士抓了它们以后,按照他自己的话,用独门密宗手段把鬼狒狒给驯化了,成了他偷坟掘墓的助手。后来因为分赃不均,萧道士被同伙陷害,重伤逃亡到了这村子,村子里的人救了他一命,他了解到村子经常被响马祸害,几乎快把村里的精壮男人杀光了,就把三只鬼狒狒送给了村里人。

    这些村里人一开始也害怕这东西,从没见过,以为是厉鬼所化,就用三口大棺材给它们做了窝,不但每给它们吃的,还给它们焚香祭拜,三只鬼狒狒呢,见好吃好喝好招待,再不用跟着萧道士风餐露宿,也就在村子里安了家。

    据刘念道,他遇上这三只鬼狒狒的时候,它们已经通了灵性,也就是,已经快成精了,这东西跟很多动物一样,有个守地盘儿的习惯,它们把村子看成了自己的地盘儿,一旦有外人进入,它们就会出来攻击,就像家里养的狗一样,生人走进家门,狗就会又咬又叫。

    老头儿跟独霸三个僵持了一会儿,老头儿咳嗽一声,首先打破僵局,出人意料地用烟袋杆子一指刘念道,对独霸三个道:“看见地上这家伙没有,你们知道这人是谁吗?”

    “管他是谁呢,老烟袋锅子,你少扯偏的!”刀疤独眼龙吼了一句。

    老头儿嘿嘿一笑,“这个,就是鼎鼎大名的‘屠龙大侠’,虽在河里杀过一条龙,来到俺们村儿,照样儿栽了跟头,各位当家识相的就赶紧离开,要不然,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成年书生闻言,在马上欠了欠身,仔细打量了刘念道几眼,问老头儿,“这人真是那个屠龙大侠?”

    “千真万确,不相信你们可以问他。”

    这时候,一旁梳着冲辫的男孩想啥,被老头儿一眼瞪了回去。

    成年书生扭头对独霸道:“大哥,我好像听卫辉府有这么一个人,在黄河里单枪匹马杀了一条龙,后来渔民还从河里捞出一副龙骨架,听这人年纪轻轻一身胆气。”成年人着,好像想起了啥,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接着道:“传这屠龙大侠是六臂哪吒转世,不但貌若潘安文武全才,还有祖传的驱邪手艺,这人要真是那年轻人,咱兄弟就不用再找萧老道,他就能治咱妹妹的病。”

    独霸一听,把眼睛睁大了,问成年书生,“吴先生,你的是真的么?”

    成年书生缓缓摇了摇头,“真假还不好,老百姓们就知道以讹传讹,到底有没有屠龙大侠这个人,还不一定。”

    成年书生到这儿,刀疤独眼龙冲刘念道喊了一句,“喂,那子,你他妈是那什么狗屁大侠吗?”

    刘念道躺在地上瞪了刀疤独眼龙一眼,没话。

    “老子问你话呢!”刀疤独眼龙又喊了一句。

    “你他妈是谁老子,滚一边儿去,爷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跟爷这么话!”刘念道回了刀疤独眼龙一句,口气比刀疤独眼龙还狠。

    刀疤独眼龙一听立刻就暴怒了,大骂一句,翻身从马上下来,拔出腰刀,怒气冲冲朝刘念道这里走来。

    这时候,独霸和成年书生也赶忙从马上下来,随着刀疤独眼龙一起朝刘念道走过来。

    这时候老头儿以及那些村民全都猫在了一起,看着眼前这一切,大气儿都不敢喘。刀疤独眼龙来到刘念道跟前二话不,举刀就砍。

    眼看着刀疤独眼龙的腰刀就要落在刘念道脖子上,刘念道把嘴角一撇,两眼鄙夷地看着刀疤独眼龙,露出一个冷笑,对即将落在脖子上的腰刀置若罔闻。

    “老三,等等!”

    独霸见状,赶忙抬手拦下了刀疤独眼龙。这时候,腰刀的刀刃基本上已经碰到了刘念道的脖子,要是独霸再迟上半秒钟,刘念道就要身首异处了。

    独霸看了刘念道一眼,道:“这位兄弟好胆色,单某佩服,不知可否告知单某,兄弟……是那位屠杀水怪的大侠么?”

    刘念道翻着眼皮也看了独霸一眼,冷冷道:“爷我是捉过鬼。”

    “这么,烧尸杀鬼的事是真的了?”成年书生问道。

    刘念道把目光转向成年书生,“你们到三王庄打听打听,爷长这么大啥时候过诳话。”

    “那你可有家传的手艺?”成年书生又问。

    “时候跟父亲学过一点儿。”刘念道大大咧咧道。

    “那就好!”独霸一听刘念道这么,显得有些激动,“老三,给这位兄弟松绑!”

    刀疤独眼龙一听,有点儿不情不愿,撇起了大嘴巴子,导致脸上那条刀疤都移了位,看上去分外狰狞,他对独霸道:“大哥,我看这子就是个蒙事儿的,想借咱兄弟的手活条狗命。”

    听刀疤独眼龙这么,独霸和成年书生对视了一眼,谁都没话。

    刀疤独眼龙把目光又转向了刘念道,“兔崽子,你要真是那什么狗屁大侠,站起来跟三爷大战三百回合。”

    刘念道嘿嘿一个冷笑,“独眼孙子,你要真是条汉子,把身上捆上绳子,胸口压上石头,再来跟爷大战三百回合。”

    刘念道这话一出,成年书生扑哧一声笑了,对刀疤独眼龙道:“老三呐,赶紧给他松绑吧,要是治不好咱妹妹的病,你再杀他也不迟。”

    “好哇!爷这就给你……松绑!”刀疤独眼龙咬牙切齿举起了手里的腰刀,当地一下,狠狠砍在了刘念道胸口那块大石头上,腰刀砸落的力道加上石头的重量,好悬没让刘念道吐血,与此同时,捆在石头上的草绳扑棱棱散开了,刘念道一抖膀子,把大石头从身上掀了下去。

    打地上慢慢爬起来以后,刘念道活动了一下筋骨,又朝四下看了看,认准方向以后,谁也没理,扭头就朝村子里走。

    独霸见状,问了刘念道一声,“这兄弟,你要去哪里?”

    刘念道回头看了独霸一眼,“回村拿我的行李赶路啊。”

    “你不去给我妹妹治病吗?”

    “爷啥时候答应给你妹妹治病了?”

    独霸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

    刀疤独眼龙闻言大骂一句,举刀就要朝刘念道冲过来,一旁的成年书生赶忙拦下了他,成年书生口气不善地对刘念道道:“兄弟,别不识抬举,这里不是你们三王庄,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跟我们兄弟回寨子,治好我大哥妹妹的病,我们兄弟一定重谢,咱们也能好合好散,你要是……”成年书生到这儿,看了看之前压在刘念道胸口的那块大石头,“你要是不知好歹,那就不是把你沉河里这么简单了……”

    刘念道转回身,双眼一扫独霸三个,“给你们妹妹治病也可以,不过,爷看病的价钱高,怕你们付不起。”

    “兄弟把价钱出来听听。”独霸道。

    刘念道抬手一指刀疤独眼龙那匹高头大马,“那马现在送给爷,算是定金。”

    “你找死!”要不是成年书生拦着,刀疤独眼龙又要冲过来了。

    独霸淡淡一笑,似乎松了口气,“我兄弟这匹马不值钱,不如把我的马送给你吧,我那匹是上好的大宛马。”

    “大哥,你的马不能给他,你的马最快,这兔崽子骑上你的马跑了咋办?”刀疤独眼龙急道。

    “人心度君子腹。”刘念道斜了刀疤独眼龙一眼,“爷一言九鼎,向来话算数,既然答应你们,爷自然不会跑。”

    “那好吧”独霸扭头对刀疤独眼龙道:“三弟,你骑我的马。”

    刀疤独眼龙看了独霸一眼,甩开成年书生,气哼哼走到马队跟前,一抬手,把一个喽啰从马上揪了下来,一脚把喽啰踹翻在地,翻身上马。

    就在刘念道骑上刀疤独眼龙的马,准备跟这伙响马离开的时候,老头儿冷不丁喊了一嗓子,“屠龙大侠,别忘了,你欠了俺们村子的情!”

    刘念道一听老头儿这话,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回过味儿来,老头儿话里的意思是,自己杀了他们的猴子神,亏欠了他们,老头儿这时候是在暗示他,村里没了猴子神的事儿,不能让这些响马知道。

    刘念道回头朝老头儿喊了一句,“放心吧,欠你们的情爷这辈子都会记着的。”

    老头儿冲刘念道抱了抱拳,“那老朽就在这里谢过了!”

    刀疤独眼龙这匹马的脾气,跟刀疤独眼龙的脾气一样臭,也可能因为认主的缘故,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刘念道骑上它随马队没走出多远,这匹臭马就把刘念道的火儿勾了起来。刘念道抬起手里的马鞭子,啪啪啪狠狠在马屁股上抽了几下。

    几鞭子抽下去,这匹马倒没啥事儿,刘念道因为用力过猛,身上那些好不容易不再流血的伤口,又崩开了,鲜血直流。

    又随马队走出一段路程以后,刘念道感觉自己头晕眼花,眼前的路都看不清楚了,突然眼前一黑,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摔地上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刘念道脑子里迷迷糊糊有了些意识以后,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喊声,“你来呀,过来呀,你看,我把衣服都脱了,来欺负我呀,咯咯咯咯……”

    谁?

    刘念道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间矮的土房子里,光线十分昏暗,感觉上好像已经是傍晚时分,这时候,他正躺在土房子一角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刘念道愣愣地回忆了一下,记得自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怎么会在这里呢?抬头朝土房子里看看,房子不大,除了一张方桌几把椅子,再没啥别的摆设。

    这又是哪里?难道是响马的山寨?

    想着,刘念道用双手撑住床板,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光着上身,身上那些伤口不知道在啥时候给人包扎停当,虽然疼,却已经不再流血。

    这时候,女人娇滴滴的喊声并没有停止,一声声传来,在这昏暗寂寥的傍晚时分,听上去就像女鬼勾魂儿似的,导致刘念道后脊梁沟儿发寒。

    试着努了努劲儿,刘念道翻身从床上下来,见自己的鞋子在床下放着,穿上鞋子,起身就想到窗户那里朝外面看看。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人推动了,吱扭一声,从外面走进一个人,刘念道扭头一看,是那个成年书生,刘念道顿时在心里吁了口气,看来自己昏迷以后,这些响马弄了辆马车之类的,把自己拉回了山寨。

    成年书生手里拿着一身干净衣服,进门看到刘念道已经下床,先是一愣,跟着了句:“这么快就醒了,兄弟果然禀赋异于常人。”着,甩手把衣服扔给了刘念道,“穿上衣服随我去吃饭,吃过饭给我大哥的妹子看看。”着,成年书生顿了一下,接着道:“我奉劝你一句,最好认清这是哪里,不然有你好看的。”

    刘念道拿着衣服抖了抖,没理会成年书生这句话。

    穿上衣裤,随成年书生出门来到了外面,刘念道打眼一看,这是一座环形大院儿,大几十座房屋林立四周,从房屋是数量来看,都快抵得上一个村落了。

    大院儿前后有两道门,一道大门一道门,紧挨着门旁边,有间马棚,里面马匹众多,从数量来看,这绺子的规模并不算。

    大院儿成间,有块不的空地,空地一侧放着几个兵器架,兵器架上搭满了刀枪剑戟之类的兵器,整个儿看上去像个演武场。

    刘念道随着成年书生穿过演武场,朝马棚旁边一个烟囱里冒着热蒸汽的房子走去,看那样子,像是寨子里的伙房。

    刘念道这时候,已经两一夜没吃东西了,看着从烟囱里冒出的热蒸汽,嗅了两下鼻子,隐隐闻到一股菜香味儿,肚子开始咕噜噜叫了起来。

    这些响马的伙食,并不像书里写的那样儿,大块儿吃肉大碗儿喝酒。刘念道在伙房没见着酒,只有大一锅熬的热气腾腾的大烩菜,里面偶尔能见着几块肉,馒头倒是白面馒头,总的来比寻常百姓家里的伙食好上那么一丁点儿。

    刘念道着实饿坏了,饿死鬼投胎似的,一口气吃了五碗烩菜,十几个白面大馒头,看的旁边那些响马喽啰目瞪口呆。

    吃过饭以后,独霸走过来问了刘念道几个不疼不痒的问题,期间,刘念道知道了这响马头子的名字,一个让人很无语的名字。这独霸姓单,单名一个“仁”字。对于独霸的名字,刘念道到了老年的时候还记忆犹新。

    单仁(善人),这名字,算是被这杀人越货的响马头子给糟践了。

    随后,独霸带着刘念道去见他妹妹,让刘念道没想到的是,独霸妹妹的房间竟在他那间土房的隔壁。

    来到房间门口,独霸没着急推门,先在门口儿喊了一声,“翠,我带先生来给雪儿看病,方便进去吗?”

    房间里顿时传来一个女孩儿慌乱的声音,“大当家的,您、您先等一下……”

    独霸示意刘念道稍等,刘念道这时候听到房间里一阵嘈杂,有两女孩儿低低的哀求,也有另外一个女孩儿不快的嗔骂和挣扎,听上去乱七八糟的。

    过了好一会儿,嘈杂声听不到了,紧跟着,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刘念道抬头一看,开门的是一个神色稍显慌乱的丫头,年龄大概在十四五岁,额头满是细汗。

    独霸见状,一脸无奈地轻叹了口气,示意刘念道跟他进房间。

    跟着独霸走进房间以后,刘念道扫眼朝房间里一看,不由得皱了下眉头……这是一个女孩儿气息很重的闺房,分里外两个房间,外间碧玉珠帘、花鸟屏风、长青花卉等,摆放着不少装饰用的精致物品,显得典雅奢华。

    据刘念道估计,这些装饰物品,都是这伙响马从那些大户人家的姐闺房里抢来的,不过这时候,这些物品全都东倒西歪,珠帘断了,花瓶碎了,屏风也倒了,满屋子凌乱,像被人胡乱砸过似的,一进屋子,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时候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头,正忙着收拾这些零碎儿,之前开门的那个丫头把房门打开以后,胆战心惊地偷瞥了独霸一眼,见独霸脸色不善,赶忙随那丫头一起收拾起来。

    独霸这时候皱着眉头朝房间四下看了看,一脸无奈地朝刘念道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示意刘念道跟他进里屋。

    绕开那些凌乱随独霸进入里屋以后,刘念道扫眼一看,里屋的摆设越发精秀,只是凌乱程度比外屋有之过而无不及。

    靠床边儿那里放着一张檀木圆桌,算是房间里唯一摆放正常的物品,就见圆桌上放着一盘青菜炒鸡蛋、一碗白米饭、一盅银耳汤,看样子,是伙上刻意给独霸的妹妹另做的,只是那些饭菜好像放在那里就没动过,显然已经凉透了。

    再往床上看,一张不大的精致秀床,上面挂着淡青色幔帐,幔帐由成间向两侧挑起,在秀床一角,倒背着双手用白布绫子拴着一个少女,布绫子另一头儿拴在床腿上。

    少女看样子年龄也就十六七,风华正茂的年纪,模样长得也挺俊秀,只是,这时候少女披头散发,衣衫不整,那衣服好像是刚刚被人强行穿上的,似乎还没来得及穿上鞋袜,一双白嫩嫩的脚丫裸露着,蹬在滚成一团的青绸被子上。

    独霸一脸无奈地朝床上少女指了指,对刘念道道:“这就是我妹妹单雪儿,半年前变成了这样儿,刘兄弟要是能医好我妹妹的病,要什么尽管开口,就要单某的命,单某也不皱下眉头!”

    刘念道听独霸这么,看了他一眼,没话,紧走几步来到少女床前,朝少女脸上一看,就见少女脸色苍白,白里透阴,就像纸活店里扎的纸人似的,双眼呆滞,眼神散漫无光,眼瞳发青,眼白里挂着一道道血一样的红丝儿,整个儿看上去就像一具睁开眼睛的活死人,看久了让人后脊梁发寒,心里发颤。刘念道见状,轻蹙了下眉头,这少女明显是被恶鬼附了身,犹豫了一下,回头对独霸道:“单当家,我能不能,能不能……”刘念道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用手指了指少女后背。

    独霸似乎没看明白刘念道的意思,问道:“刘兄弟想做什么?”

    刘念道解释:“我能不能掐一下令妹的成指,现在看来,令妹像是被恶鬼缠身,只有掐过成指才能确定虚实。”

    独霸闻言一抬手,了句,“请便。”

    和异性患者有肢体接触时,必须先征得她家人的同意,直到我这时候还是这么做的,要不然,冒冒失失对人家异性动手动脚,难免要引起误会,搁在刘念道这时候,那就更别了。

    征得独霸同意以后,刘念道再次紧走几步,来到了少女跟前。

    就在他刚要伸手去掐少女被布绫子倒剪的手时,少女竟然猛地把头抬了起来,刘念道被动跟她一照面儿,少女凌乱的发髻、苍白的脸颊、挂着血丝的眼睛珠子,阴森森的,吓得刘念道倒吸了一口凉气。

    少女这时候瞅着刘念道,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阴测测的笑脸,冷不丁的,嘴里娇滴滴道:“哟,好俊的哥哥,想要奴家的身子吗,来,奴家给你,来呀……”

    少女这话,听得刘念道耳朵根儿发红,总算明白自己之前醒来后,听到的那个女人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了。

    这些年刘念道跟着刘义也处理过几次鬼附身,但是那些被附身的人看到他们就会破口大骂,死活不让近身,这一个,居然还故意勾引,显然是有恃无恐,估计道行要比过去那些猛恶的多。

    刘念道没理会少女的话,静下心思,一本正经伸出手去掐少女背后的成指,少女不但没有反抗,还刻意迎合刘念道,嘴里发出低喃,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跟吃了*似的。

    刘念道并没有受到少女的影响,二指刚一掐上少女成指,就感觉少女成指末端,突突突跳动的十分厉害,显然是鬼附身的症状,而且这鬼不一般,因为指节跳动的厉害,跳动的越厉害,明这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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