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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李代桃僵

掌舵人之城市暗涌作者:南阳听雪 2018-10-17 00:32
    他们带着尸体回到蔡府以后,李守道吩咐拉着尸体的那辆马车远远停在蔡府门外一个十字路口上,让刘义到府里招呼管家,让他找人把那口棺木抬到十字路口,同时把之前准备好的那两套新郎衣拿出一套,给尸体穿上。给尸体穿新郎官衣服的事儿,还是由刘义一个人动手干的,其他人只敢远远看着。穿好衣服以后,刘义抱着尸体放进了棺材里,棺材盖并没有盖上,在棺材旁边放着。这时候,围观的那些人谁都看不明白李守道和刘义这是要做什么,只是觉得有惊奇又诡异。做好以上这些以后,李守道带着刘义以及那五个童子进入蔡府,来到前院大厅。这时候蔡府全家上下都在大厅里候着,包括蔡文烨那两个儿子,他们得到信儿从外面连夜赶了回来,只是,他二儿子还带来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脸色不善,俨然一副打假的架势。进了大厅以后,李守道目光一扫众人,特别在那几个衙役身上停留了片刻,嘴角露出笑意,一脸泰然自若,然后跟蔡文烨寒暄几句。蔡文烨忙把自己的两个儿子向李守道和刘义做了介绍。之后,李守道让管家把之前扎好的那个女纸人取出来,又吩咐刘义用银针在蔡姐拇指上扎一针,扎出血,主要是用她的指血。这时候蔡清君端坐在在大厅最里面,由母亲李氏陪着,前后站着几个丫鬟围着。刘义一手拿着银针,一手拿着一方砚台,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蔡姐跟前。这时候蔡清君母亲李氏看着刘义手里的银针皱了皱眉头,显然心疼她女儿。刘义虽然老实,但是他也不傻,见李氏皱眉,赶忙憨憨一笑:“蔡夫人、蔡姐,么事儿,俺手底下有招呼儿,扎勒一点儿都不疼,放心好咧。”刘义话音刚落,蔡清君竟然出人意料的把头抬了起来,问刘义,“刘先生,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刘义顿时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位漂亮的富家千金姐会跟他话,感觉真就跟祖坟上冒青烟了差不多。刘义傻傻一笑:“这个……俺、俺出来,恐怕你听不懂,俺师傅可有学问咧,给这个方法儿取了个可好听勒名字。”“什么名字?”蔡清君又问一句,可能这时的蔡姐觉得刘义傻不拉几的挺好玩儿吧。刘义并没有觉得什么,依旧傻傻笑着,回答:“这名儿叫个,李代桃僵……”刘义话音刚落,蔡清君“噗哧”一声笑了。这让蔡府上下在场的人都感到很意外,因为蔡清君自从四年前大病一场以后,四年来从没笑过。随后蔡清君对刘义:“这名字只怕不是你师傅取的,这是《三十六计》中的第十一计、敌战计中的第五计,李代桃僵,势必有损,损阴以益阳……”刘义听蔡清君出那些文绉绉的话,不但没听明白,还有点傻眼,嘴里自言自语了句,“俺就知道三十六计走为上,咋还有李代桃僵咧?”刘义这句话一出口,虽然不是个笑话,但是这时候从他嘴里出来,连旁边的丫鬟都笑了,同时导致大厅里一半儿人忍俊不禁。这时候李守道脸上挂不住了,“根儿根儿”干咳两声,徒弟丢人,师傅当然跟着也没面子。刘义赶忙回神,对蔡清君道:“蔡姐,把手伸出来吧,俺保证一点儿都不疼。”蔡清君点了点头,很顺从地把右手伸了出来。刘义赶忙把手里的砚台交给旁边一个丫鬟,自己伸手捏住蔡清君的拇指,示意丫鬟把砚台托在手指下面,然后用银针在蔡清君指头肚上浅浅扎了一下。殷红的血液缓缓涌了出来,刘义又顺势轻轻挤捏几下,几滴比花儿还鲜艳的鲜血滴进了盛着少量墨汁的砚台里。刘义随后放开蔡清君的手指,冲她点了下头,转身接过丫鬟手里的砚台,返回李守道身边。李守道没好气地看了刘义一眼,用另一只崭新的毛笔把鲜血和墨汁搅匀,然后将毛笔蘸饱墨汁,在女纸人胸口写上了“蔡清君”三个字。等墨迹干了以后,又给纸人穿上大红嫁衣,由两个丫鬟左右搀扶着,脸朝外站在大厅门口。之后,李守道又让蔡清君坐在大厅中央,吩咐刘义带着那五个童子,呈六角形背对着蔡清君站在离她三尺开外的地方。接下来,李守道让所有女眷离开大厅回避,然后双眼不错神地看着蔡清君那张脸。这个时候,大厅里静了下来,静的针落可闻,除了刘义和那五个童子背对着蔡清君之外,其他人都像李守道这样看着蔡清君,跟相面似的,搞的蔡清君很不好意思,羞涩地低下了头。约莫过了能有一袋烟的功夫,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就见蔡清君原本阴暗苍白的脸颊上渐渐有了红晕,整个人的气色肉眼可见的、一点点好了起来,眉目间看上去不再像之前那么萎靡困顿,就像吃了灵丹妙药似的。这时候,大厅里的人全都交头接耳声议论起来,显得很惊讶,就连看向李守道和刘义的眼神都变了,特别是蔡文烨的二儿子,一扫之前那种兴师问罪的架势,阴沉的脸色缓和了好多。李守道在这时候点了点,自言自语了句,“差不多咧。”蔡清君属于“护花鬼”缠身,用现在的话来就是被滋扰,虽然对她伤害不大,但是护花鬼所带的阴气对她会有一定影响。蔡清君四年前那场大病,就是猝不及防被阴气所侵造成的,我估计大夫给她看过病之后,一定在药方里添加了补阳气的药物,比如人参、茯苓、黄芪等。但凡身边常有怪事发生的人,比如夜里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出门遇到鬼打墙等等,服用以上这些药物,可以增加自身阳气,不敢让你完全看不到这些东西,至少可以减少看到的几率。李守道这时候让六个贴了六甲阳神符的童子站在蔡清君身边,正是为了给她增加阳气。蔡清君周身阳气瞬间大胜,护花鬼当然受不了,就会远远躲开。李守道之前让大厅里所有女眷回避,那是因为女子本身带有阴气,要是留在大厅里,就会抵消六甲童子一部分阳气,导致六甲童子的阳气不能发挥出最大效果。见蔡清君气色好转,李守道赶忙吩咐管家,把之前准备的那块五尺长三尺宽的青布拿出来,其他童子站在原位不动,让刘义用青布把蔡姐从头到脚裹起来,一个头发丝儿都不能露在外面。青布裹身,怎么呢,用现在的法儿,就是一种隐匿气息的手段,基本上都没有特定的名称,也没有什么文字记载,全是口头传述,并且每个人的使用方法也不尽相同。就像中医开方子,两个老中医开出的方子不可能一模一样,但是他们治的却是同一种病。用这里流传的一句俗话就是,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杀法儿。用青布把蔡清君从头到脚裹起来以后,护花鬼就再也找不到她了,这时候,护花鬼就会去骚扰那个用蔡清君指血写了名字的纸人傀儡,这跟送童子很近似,但是又似是而非,也没有特定的名称,我们就叫它“转嫁术”吧,也就是所谓的“李代桃僵”。其实用黄布裹身效果最佳,但是当时那时候民间不能用,只好退而求其次。裹的时候有一点要注意,别太紧,别闷着里面的人。在当时那个年月儿,讲究个男女授受不亲,刘义给蔡清君裹青布时,免不了磕磕碰碰有一定肢体接触,不过蔡清君也没啥,很顺从。这个时候她家里人也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当事人不啥,他们就更不出啥了,毕竟李守道和刘义这么做是在帮他们。裹好青布以后,蔡清君几乎站在那里不能动弹,句大不敬的话,就像个木乃伊似的。李守道这时候征求了一下蔡文烨的意见,想让刘义把蔡清君抱回闺房,被青布裹着站在那里,会很辛苦的,不如放到闺房的床上,而且床边还得由刘义守着。蔡文烨一听,脸上显得很为难。李守道见状,又了个折中的办法,就是把蔡清君闺房的窗户和门用鸡血条封住,让刘义守在门外。这办法有一点不好,如果蔡清君在房间里觉着不舒服,比如,被青布闷着了,那就没人知道了,搞不好还会出现什么意料不到的状况。鸡血条,浸满公鸡血的白布条,鸡血里也可以加上朱砂、芥末等物品,主要是辟邪用的。蔡文烨听罢犹豫了,最后他让李守道稍等,他自己把两个儿子叫到一边儿,商量了起来。最后,父子三个也商量出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由蔡文烨这两个儿子陪刘义一起守在蔡清君的闺房里。李守道一听,这也行,也就答应了。刘义抱着蔡清君走了以后,李守道拿出之前准备好的二尺长红头绳,其实就是一根红线。他走在前面,让两个丫鬟搀着纸人跟在后面,其他人不用跟来。这时候那两个丫鬟有点害怕,李守道又忽悠了她们一通。蔡文烨呢,亲口答应等这件事过去以后,不但把两个丫鬟的卖身契还给她们,还每人给她们一百两纹银,想回家的可以回家,想的留下也可以留下,留下的如果有了意中人想出嫁,还给置办嫁妆。过去那些丫鬟都是从穷人家里买来的,身份非常低贱,要是遇上不怎样的主子根本不把她们当人看,一辈子为卑为奴。蔡文烨能这么做,在当时来已经很稀罕了。两个丫鬟一听,立刻喜上眉梢,在巨大诱惑力的驱使下,她们忘记了害怕,搀着纸人紧紧跟在了李守道后面。很快的,李守道领着她们来到了蔡府门前的那个十字路口。这时候时间已经很晚,大概已经晚上一两点钟,街上早就没人了,除了从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以外,四下里静悄悄的。那口上好大棺材还在十字路口放着,旁边的马车上还挑着两盏大红灯笼,灯笼里的火苗突突跳着,远远看上去四周一片暗红,光线照在黑漆漆的棺材上反射出一层清冷的幽光,大半夜看上去极其瘆人。李守道带着两个丫鬟来到棺材跟前以后,让两个丫鬟把纸人放进棺材里。这时候棺材里的尸体已经被刘义穿上新郎衣、带上了那什么新郎官的帽子,最主要的,把脸上蒙了块红布。两个丫鬟这时候看到棺材里的“新郎官”也没啥感觉,因为她们看不到男尸的本来面目,也就没那么害怕了。等把纸人放进棺材里以后,李守道吩咐两个丫鬟回去,找蔡家蔡章让那几个杠子工过来把棺材盖盖上,然后抬到城北挖好的墓坑里埋了。两个丫鬟答应一声离开以后,李守道并没有闲着,他把手里的红线放进嘴里,用唾沫浸湿,然后把红线两头分别系在了男尸左手腕和女纸人右手腕上系好红线以后,李守道抽出腰里的烟袋,站在棺材边儿,看着棺材里的一对“新人”,吧唧吧唧抽起了烟。也就一袋烟的功夫儿,管家蔡章带着几个杠子工出了府门朝这里过来。李守道见了,远远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停下,几个人赶忙停在原地,然后李守道把注意力集中在棺材里的那对“新人”身上,眼睛不错神儿地盯他们。过了好一会儿,就见棺材里男尸脸上那块红布突然“噗”地抖了一下,就像尸体喘了一下气把红布吹动了一样。李守道见状,朝远处管家他们几个招了招手,几个杠子工过来把棺材盖盖上,由管家蔡章坐在马车上给他们带着路,抬着棺材朝城北墓坑去了。至此,李代桃僵和结阴婚就算圆满完成了。至于尸体脸上那块红布为什么会抖,用刘奶奶的话,鬼之所以留在阳间,因为它在阳间心愿未了,死的时候,腔子里憋着一*气,李守道用纸人代替蔡清君和他成了亲,他也就算是了了心愿,腔子里那*气自然而然就吐出来了。死人的事儿虽然了了,活人的事儿还没完。李守道一边抽着旱烟,一边朝蔡府走去,心里合计着,怎么给自己徒弟讨上这个漂亮的媳妇儿。当李守道回到蔡府以后赶忙让蔡文烨吩咐丫鬟,到蔡姐房间和刘义一声,把蔡清君身上的青布撤了。随后,李守道对蔡文烨,能不能先让大厅里的人全部回避一下,有事要和蔡文烨。蔡文烨这时候已经把李守道敬若神明了,赶忙吩咐其他离开。等大厅里只剩下蔡文烨跟李守道以后,李守道郑重其事对蔡文烨:“令千金现在么事儿咧,只不过必须马上成亲,那个护花鬼三五个月之内,就会发现那个纸人儿不是蔡姐,到时候还会来你家里闹。”蔡文烨一听,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显然是又惊怕又为难。现在蔡清君的情况,想嫁出去很难,而且还要马上成亲,蔡文烨上哪儿找这么现成的女婿?这个时候,李守道两眼狡黠地观察着蔡文烨,见蔡文烨为难,不紧不慢又:“你要是么有合适勒人选,老夫倒是有一个。”蔡文烨一听,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赶忙抱拳对李守道:“李老先生,您要是能给女找到婆家,蔡某感激不尽、感激不尽。”李守道呵呵一笑,“不用感激、不用感激,只要你同意,令千金明就能成亲。”蔡文烨一听,显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李守道接着:“我徒弟刘义,今年三十八岁,年轻的时候一直跟着我学艺,把成亲的事儿给耽误咧,他现在虽然年龄大了点儿,但是他是最合适勒人选。”李守道这话一出口,蔡文烨更为难了,看得出来,他嫌刘义年龄太大。话刘义只比蔡文烨几岁而已。蔡文烨的顾虑,其实也在李守道的算计之中,李守道依旧笑着,继续:“你别看我这个徒弟年龄大,他可不是一般人儿呐,他是护法金刚下凡,在上保护的是观音菩萨,要不然我咋会收他当徒弟咧,令千金要是嫁给他,我保证一辈子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咱句泄漏机的话吧,令千金和我徒弟这段姻缘,是观音菩萨赐咧婚,命里注定,我徒弟非令千金不能娶,令千金非我徒弟不能嫁。”“真的吗?”蔡文烨问。李守道装出一副千真万确的样子点了点头。蔡文烨见状,心里松动了,最后他对李守道,他自己做不了主,这事儿要和自己的夫人商量一下,李守道一看有门儿,赶忙又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李凌在某些方面随了他祖爷爷。。。等蔡文烨离开大厅以后,李守道又把烟袋窝上烟丝抽上了,脸上挂着一丝笑。几袋烟的功夫,蔡文烨带着夫人李氏返回,李氏比较看好刘义,年龄虽然大了点,但可以看得出刘义是个实诚人,人又老实又憨厚,关键是还会驱邪捉鬼的本事,这要是让女儿嫁给刘义,不但她女儿不会再出啥邪乎事儿,有这位观音菩萨身边的护法金刚在哪里站着,他们蔡家也可以得到护佑。蔡文烨夫妇和李守道一商议,把日子就定在了三后的六月初九,那时候的婚姻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当辈儿的,对自己的婚姻很难决定。蔡清君对刘义印象比较不错,刘义就别了,可以他们也算是两情相悦。成亲的地方就在蔡府,李守道,在蔡府成亲一来是给蔡府冲晦气,二来是给蔡姐辟谣。其实,是李守道没能力置办宴席,蔡家有钱有势,亲戚朋友也多,置办的差了,很可能被他们瞧不起,置办的好了,一顿宴席下来,就得把他们师傅俩整到光腚的地步。婚事办的十分隆重,蔡家在当地有头有脸,前来贺喜的人不计其数,蔡文烨更是拿出一千两黄金给蔡清君做了嫁妆。一千两黄金是个什么概念呢,各位可以算一算,一千两也就是一百斤黄金,一斤等于五百克,现在市面黄金价格一克三百多人民币。(很多朋友,清朝的计量单位,一斤等于十六两,不管等于多少吧,反正挺多的。)这些黄金直到刘权威他爷爷这辈都没用完,刘家的传统就是勤俭节约,很少大手大脚花钱,虽然被刘刘念道挥霍掉不少,但是还有一点点存货,只不过,新中国成立以后,刘家被扣了个大地主的帽子,刘奶奶被打成了“牛鬼蛇神”,整被村里人拉着批斗游街,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些东西刘奶奶就没敢传给刘权威的父亲,而他父亲呢,当时也挺鸡血沸腾的,觉得它就是牛鬼蛇神,愣是不学。在没土改之前,刘奶奶找人盖了一座新房,把那些黄金全都砌到了墙里,土改的时候,那座砌着黄金的房子,被分给了别的人家,在刘权威十来岁的时候,那家人翻盖房子,把黄金从墙里挖了出来,不过那时候,它们已经不属于刘家了。他们挖出黄金以后,刘家找他们家协商过,但是他们家一分钱都没分给刘家。以至于现在刘权威都坑鬼。。。分了刘家房子的那户人家,四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最。刘权威和他们家的三女儿同岁,还是学到初中的同学,他们家拿着黄金过了一段好日子,不过没过几年,也就在刘权威十五六时,他们家的儿子莫名其妙自杀了,死的极惨,晚上喝了点酒跑到铁路上,跟火车碰了头,被火车头的某个部位挂住,一直把他的身子拖的只剩下两条腿和一个空胸腔,脑袋没了,肚子里的东西也没了,最后火车停下,司机下车把他那空身子拽了下来。到了后半夜,也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群野狗,把他那身子又给分吃了,他们家里人好不容易从狗嘴里抢过几块肉,就那么埋了。刘家还有一块匾额,也是在土改的时候被别人家分了去,被他们做成了两块切菜的案板,结果呢,他们家里的两个儿子没过几年,全疯了。刘奶奶,有些时候,不是你的东西,你拿了,就会遭报应。刘义和刘权威的蔡清君成亲以后,在蔡府住了大概有两个月左右,之后,刘义带着李守道和媳妇返回了三王庄。因为之前的屋子太住着不方便,刘义拿出些黄金盖了座像样的大房子,这个时候呢,李守道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几乎已经不能下地,整躺在床上念叨着抱徒孙,整催促着刘义。1866年,清同治五年,丙寅年。刘义三十九岁,李守道一百零七岁,蔡清君二十一岁。这年,蔡清君有了身孕。李守道得知以后很高兴,破例下床让刘义扶着他,在村外转了一圈。原来,李守道是在给他自己找坟地,坟地找好以后,让刘义记下地方,然后,他就躺在床上硬撑着一口气等着徒孙的降世。1867年春,清同治六年,丁卯年,二月初七,刘权威的刘念道降生,原本应该是件高兴的事,但是李守道却在前一晚上咽了气,也就是二月初六的夜里,享年一百零八岁,虽然活了这么大岁数,他却没能熬到和徒孙见面那一刻,临咽气时,还叨念着抱孙子。李守道,别称李三更、李半仙,给人驱邪逐鬼一辈子,名传黄河两岸,到头来他自己却抱憾而终,仔细想想挺心酸的,这或许是他生平最大的憾事,永远挽不回的憾事,直至最终,刘义都不知道李守道的后人生活于世,至于李守道为何在黄河扎根,一扎就是几十年,后面会慢慢提到。李守道去世以后,刘义觉得头上的都塌了一半,比当年他自己父母过世还要难过。孩子的降生,师傅的去世,一死一生,一悲一喜,悲喜交加,让他整个人都乱了,除了哭,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这时候蔡清君蔡清君就劝他,让他去找村里几个和李守道交好的老人,问问他们该怎么办,最好商量着先把李守道的丧事办了。村里有几个老人和李守道算是莫逆之交,虽然年龄几乎差着辈儿,他们之前也都受过李守道的恩惠,最后几个老人一商量,办丧事就不再让刘义操心了,因为儿子刚刚降世,蔡清君也要人照顾。李守道过世六后,也就是二月十三,李守道出殡,也就是下葬。那出人意料的,来了很多人,句毫不夸张的话,几乎是人山人海。在那些前来吊丧的人里,大多数人刘义根本就不认识,有的人甚至不远千里赶来,就连董有财也带着儿子来了,并且让他儿子给李守道披麻戴孝。唯一让人叹息的是,李守道没有直系亲属,而且谁都不知道他的家里人在哪里,他在三王庄其实属于外来户,多年前只身一人来这里定居的。董有财只是他远房的一个表亲,在一个偶然之下才相认的,对他家里情况也不了解,他们表亲还是从李守道一个姐姐那边论的,但是李守道的姐姐已经过世五六十年,就连他姐姐的儿女都已经过世了,再往下的那些辈儿,和李守道之间已经没了来往,也就再没人知道李守道的家室和来历。这也导致了在孝子这一方面,只有刘义一个人,刘义嫌冷清,怕他师傅临走面子上过不去,就把自己的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也叫了过来,刘义那两个弟弟和妹妹的孩子加起来能有十几个,最大的都成家了,人人给李守道披麻戴孝,就跟当年他们父母去世一样。这样一来,在孝子孝孙的人数上看着也算壮观,至少这让刘义觉得很安心,相信李守道在之灵也会觉得很欣慰。刘奶奶,这李守道可能是春秋战国时期鬼谷子王禅的后人。鬼谷子王禅,也就是孙膑庞涓、苏秦张仪的师傅。至于李守道是不是王禅的后人,这个,只有李正国知道。李守道过世以后,唯一让刘义耿耿于怀的,就是他没能让师傅在临闭眼之前见徒孙一面,这是李守道的遗憾,也是刘义的遗憾,刘义还有点自责,责怪自己没能早点儿成亲,只是这时候人已经不在了,什么都晚了,就像那句话的,子欲养而亲不待了……蔡清君为了宽慰刘义,也为了纪念李守道,就给刘权威的刘念道取名为刘念道,字秉守。日子,就那么一过去了,家里虽然少了个老人,却多了个孩子,并不显得冷清。刘义依旧每夜里打更,前晌休息,后晌帮忙照顾孩子,偶尔有人来请,出门给人家帮下忙。三年后,也就是1870年,清同治九年,庚午年。刘义这年四十三岁,蔡清君二十五岁,刘念道三岁。这一年很邪性,全国各地发生了上千起儿童失踪案件,失踪儿童年龄大多为三岁以上十岁以下,官府查无实果,搞得全国上下人心惶惶。失踪儿童案在津尤为突出,当时外国教会在津开设有“育婴堂”,近似于现在儿童福利院的形式,专门收留、收养孤儿。同年六月初,气炎热,疫病流行,教会“育婴堂”中有三、四十名孤儿因患病而死。民众因此怀疑儿童失踪案与外国教会有关,怀疑外国修女以“育婴堂”为晃子,实则绑架、杀害儿童作为药材之用。于是,民情激愤,士绅集会,书院停课,反洋教情绪高涨。六月下旬,数千民众包围教堂,与教堂人员发生口角,继而冲突,愤怒民众打死打伤包括法国领事馆工作人员在内数十人,焚烧包括法国领事在内,基督教、主教教堂等数座,史称“千人教案”。这个时候的黄河两岸,也发生了十几起儿童失踪案,单三王庄就有三名儿童失踪,也是查无实果,很是蹊跷。蔡清君怕刘念道出现意外,和刘义商量之后,带着刘念道回了娘家。当时蔡府依旧有钱有势,如日中,家里不但家丁众多,还请了几个护院武师,一大帮人日夜巡逻,要比三王庄这里安全百倍。蔡清君带着刘念道走了没几,村里再次传来孩失踪的消息,并且这男孩儿的父亲王良和刘义关系很好,两个人经常在一块儿聊喝酒,儿子叫王良。王良这年九岁,是王良唯一一个儿子,在他上面还有三个姐姐,因为就这么一个儿子,被王良夫妇宝贝疙瘩似的宠着。这王良失踪的过程很离奇,据王良夫妇,孩子是他们早晨醒来时不见的,家里和院里的房门都开着,但是他们晚上睡觉前明明把门窗全都抵好的,除非从屋里把门打开,如果从外面开门,只能强行破开,破门不但会损坏房门,还会惊动他们夫妻两个,而且因为最近孩子丢失现象严重,夫妻两个刻意让孩子和他们睡在同一个屋里,如果当时真有人进到屋里把孩子绑走,他们不可能察觉不到。把以上几条总结下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孩子自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但是房门是用厚木板抵住的,就凭王良的年龄根本打不开,而且这孩子生胆,半夜起床撒尿都得有人陪着,根本不可能大半夜自己跑出去。发现孩子不见以后,王良夫妇跟疯了似的在村里村外找了一一夜,始终没能找到孩子。快亮的时候,夫妇两个来到村东南头三里外一个长满野草的荒坡上寻找,因为这里地势跟丘陵差不多,忽高忽低,地上不但不能种庄稼,走上去也十分吃力,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三王庄扔死孩子、埋孤寡老人的地方,就像一块死亡地带。用刘义的话,那地方阴气很重,没事最好别往那里去。王良夫妇也是找孩子找疯了,其他地方都找遍了,只剩下这里了,这时候见色将亮,鸡也叫过了几遍,夫妇两个合计着不会再有啥事儿,就仗着胆子来到这里找孩子。可是,没等他们踩着一脚深一脚浅的草窝往前走出多久,在距离他们十几米远的草窝里凭空窜出一个东西,夫妇两个同时看见,顿时吓得头皮发麻。据王良后来描述,那是一个黑衣服、红头发,青面獠牙,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玩意,从草窝里跳了以后起来,毫不停顿,蹦蹦跳跳朝他们这里过来,追撵他们。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夫妇两个没见过,当时只剩下害怕了,浑身抖若筛糠,也不敢再找儿子,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勉强逃回了家。等王良跑回家里平静下来以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刘义,那东西肯定不是人,不定就是那东西把自己儿子抓走的,前思后想以后,带着媳妇儿一起来找刘义了。等王良把经过跟刘义讲完,刘义紧紧蹙起了眉头,因为根据王良夫妇描述的那怪人的形象,很像他师傅跟他过的“食心鬼”。食心鬼,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吃人心的鬼,最喜欢挖孩子心脏来吃,吃的越多,它的能力就越大。这种鬼跟僵尸很近似,用现在的话来,跟僵尸可能是近亲,只是这种鬼很少见,刘义也是听李守道提起过。李守道呢,活了一百多岁他也没见过,也是道听途的,世上究竟有没有这种鬼,谁也不知道。有文献记载的,只有《聊斋志异》里的“画皮”,那倒是个货真价实的“食心鬼”,但是那是人为编造出来的,可信度不高。随后刘义考虑了一下,从里屋拿出几根鸡血条、几根点了朱砂墨的桃木楔和几根蘸了无根水的坟头柳,把这些东西交给王良夫妇以后,交代他们,最近一段日子最好少出门,能不出门最好不出门,因为活人如果看到了鬼,那鬼一般就会缠上你,很麻烦的,特别是在夜里,睡觉前必须用鸡血条把门窗封上,要是夜里真有急事必须出门,就把桃木楔和柳枝带上,远远看到可疑的东西就用桃木楔砸它,要是给那东西近了身,就用柳枝抽它。当夜里,刘义找来一个朋友替他打更,他自己带了几样东西趁夜出了门,打算到村东南那片荒坡地看看。刘义是在二更以后出门的,也就是晚上九点多钟十点不到的样子,出门前和替他打更的朋友喝了点酒,没喝多,干这种事必须保持头脑清醒,喝多了就麻烦了,刘义趁着微醉,带了几样东西出了门,甩大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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