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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八十九、再相会

潮声月影谁与归作者:江风语火 2020-03-29 16:19
    第三百八十九章、再相会

    舅舅的回程船,和翁中堂、棣珊公他们的船,几乎是脚跟脚地,与腊月二十二上午,到了沪上虬江码头。

    两年未见,翁中堂依然神采奕奕,红光满面,不见老态;也许,家业兴旺,让他更加精神百倍,老当益壮了。

    棣珊公更是不得了,看着比以前,好像还要年轻几岁了似的;步履健朗,走路脚下都带风呐。

    不过,跟在他们身后下船的翁同龢翁叔平,当了从六品翰林院修撰的他,看人的眼色,就有些不对味了。笑容与施礼,都很敷衍;神色间,和大家很是疏离;虽然也只有一年多未见,却是一副跟谁都不熟的样子。反正,就是以前,杨孟晗和他交往,就不是很多,也就没什么特别感觉;但是,未中状元前,他跟方子严、方子聪是经常在一起打混、一起切磋学问的;对瑞臻公,也是很恭敬地、很谦和地执弟子之礼的。今天看他,对谁都有些不冷不热的,皮笑肉不笑的,画风变得有点让人不适应了呐。

    三舅哥子严兄,就在杨孟晗耳边咕哝了一句:嗯哼,人家现在混大了汕,点了状元、混上翰林了;嗯,咱们几个要是再不识时务,还把人家当做“江东七小郎君”,就有点不合时宜了汕;哼哼,人家会撇嘴笑的。

    嗯,这个时代的翰林,是很牛叉的;即使是没当过翰林的进士,想入阁,别人都会笑话的。嗯,翰林进士与普通进士的差别,是博士生与本科生的差别;况且,伦家还是个博士后呐。

    嗯,三舅哥可能在理解上,还有些偏差。自古以来,屁股决定脑袋,谁也不能免俗;况且,人家现在是皇上的身边体己人,出来了见官大一级汕。

    而且,江东学派这帮人,平时口无遮拦,搞习惯了,外面坊间也是风言风语的,并不全是一片叫好之声;四九城的旗大爷,更是心里腻歪,都时时挂在脸上了。

    人家翁叔平,为了自己的前程;跟尔等保持点距离,太正常不过了,有什么想不通的呢。

    何卓人也逗趣地说道:看来,以后,只要翁叔平在场;大家说话,都要悠着点,嘴上有个把门的了了;别搞得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话把儿唉。

    翁家人依然是准备,在沪上过了小年后,就一起回常熟老家了;还是约好了,正月初十就回来,十六那天,好几家吃大宝子、翁小小妹的定亲喜酒。

    嗯,也许是时间不赶趟,也许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原来传说的,在门前摆三天流水席,庆贺翁叔平高中状元的这个话头,已经没人提起了。

    嗯,就翁叔平这次回来,冒的那个酸劲儿;就是江东学派一干人,也没那个心劲儿了,起哄架秧子,让翁家摆酒了。

    中午在月季园摆的的接风宴,光男宾就摆了四桌;人多热闹是热闹,但也只能说些酒话、场面话。虽然,马上大宝和翁小小妹子就要订婚,翁杨两家,也是世交姻亲了;但是,也许,大家所处的角度不同,两家的做派,差异还是越来越大了。

    同在外省做官的小翁大人,想法就和江东学派这帮人差不太多;但是,能看得出来,在北京城混饭吃的翁中堂和翁状元,对很多事情的观点,与江东学派这一干人,反而渐行渐远了。

    嗯,翁老大人在世,足够智慧,还会平衡、弥合;可是,年轻气盛的翁叔平,就有点那个啥了。

    嗯,就看下一代,翁家是谁话事了;如果是长兄翁同书话事,有可能跟现在差不多,即使有分歧,也是相向而行。如果像历史上那样,小翁大人官场折戟沉沙;翁家掌舵大权,交到翁叔平手上;那就不好说,有很多变数的了。

    嗯,别看翁叔平是状元,名气大过天;杨孟晗内心,还真不是特把他当回事;历史上,无论他的能力与眼光,都远远不及,只是个二甲第十三名进士的李大裱糊匠的。

    嗯,当然,他是拥帝派、保皇派的旗手;逼慈禧太后“撤帘归政”,他冲得最猛。对错姑且不论,但说他是个我大清最后的很纯粹、很传统的儒生,那是一点不为过的;嗯,甚至,比他的父亲、兄长,还要守旧,还要抱残守缺一些。

    嗯,后来,在另一个时空中,因为“戊戌变法”,被打落尘埃,一蹶不振;因此,也可以说,他是晚清时代,为数不多的对儒学的殉道者,把一生都献给“天道”,献给我佛了。

    想到这一层,杨孟晗也有些气馁;穿越的那啥效应,第一次在他身上,碰到铁板了。

    但换一个角度想,也不奇怪;人家这样,可不是笨呐。

    既然已经走上翰林这条金光大道了,上面还有老父亲罩着;只要他自己稳得住,行得端、坐得直;皇帝老倌儿一高兴,仕途必是步步生莲。位极人臣,光大门楣、光宗耀祖,是早晚的事。

    而且,而像江东学派这般行事作为;一旦长毛、捻子匪乱平息,朝庭腾出手来了,“良弓藏、走狗烹”,早晚必被朝庭血洗。

    保持距离,渐行渐远,慢慢淡出,乃是很高明的自保之策也。

    嗯哼,不管什么时候,不要低估一个状元的智商!

    棣珊公回来了,自然要过去坐一坐;杨孟晗散完步刚出门,没想到,何卓人都迎过来了;嗯哼,看来,上次自己随口那一句,何家父子,倒是真上心了。嗯,就是不知道,他们运作到哪一步了。

    进了书房,棣珊公早就在一边当炉煮茶,一边等候了。

    棣珊公:小三郎,人生真是变幻莫测,山穷水尽疑无路啊。

    何卓人:嗯,幼鸣,你十月份在江西,跟我说了那件事以后,我第一时间,就快马加鞭,给家父送信了。

    棣珊公:西夷蛮横,叶昆臣驻守南疆十余载,着实不易;就目前这个情势,没人会比他做得更好。嗯,如果连他都顶不住了,要败下阵来,两广肯定是要摊上祸事了。

    杨孟晗:嗯,要是冲突,只是局限于广东,也倒没什么;只是……

    棣珊公:嗯哼,小三郎的眼光,没人会不信的;嗯,也要感谢,你竟然对为叔这般有心;嗯,为叔记下了。嗯,湖北全境丢失,朝庭手中乌有一府一县;湖广总督与署理巡抚的布政使,都寄衙常德,也都是无兵无权,无粮饷来源的空心大老倌。嗯,湖北巡抚,也算空悬许久了;一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嗯,今年袁甲三领命出京,由皖北入豫东,陆续已经收复大小七八个县,京中人皆颂之;对此,朝廷特诏嘉奖,命以三品京堂候补,仍在前线督军。兵部亦盛赞其东线开花的战术,有意再行试点仿效。于是,就有意择一要员,招募练勇,在鄂东领兵,慢慢蚕食长毛发匪地盘,积小胜为大胜。嗯,这赫舍里英桂和瓜尔佳胜保,在洛阳,集数省之兵,仗是打了不少次;可是,战果寥寥,地盘可是一点也没收回来呀。军饷花了不老少,成果却远远不及白手起家、自己更生的袁家父子啊。

    呵呵,那意思,这事还真的谋划的差不多了;连借口、理由,都找得如此高大上;一幅党国干城、为国分忧、勇于担当的忠臣样子了汕。

    何卓人:幼鸣,我查了一下连续几届湖北巡抚,下场可都不好啊。自咸丰二年起,常大淳常兰陔、喜塔腊崇纶、图们青麟、陶恩培陶益之,连续四任巡抚,皆不得善终。嗯,连带着好几届的湖广总督,也是纷纷倒下,丢官褫职;如一代名臣徐广缙徐仲升、吴文镕吴甄甫,以及后来的哈达纳拉台涌、杨霈杨介休,皆是如此。尤其是曾国藩的座师,吴文镕吴甄甫老大人,更是被巡抚喜塔腊崇纶活活坑死了。嗯哼,湖北乃大凶之地啊,真是谁进去谁死谁倒霉的啊。想囫囵着出来,都不容易的啊。

    这话说的,你个死卓人,跟自家兄弟,装个什么像,装你个大头鬼!

    还学会绕弯子了,好像是洒家把你们父子逼上梁山似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特么的,从今往后,这好人还能做么?

    要是只有何卓人一个人,他敢这么说话,杨孟晗说不定给他几巴掌了;不过,棣珊公在,杨孟晗只能捏着鼻子忍着。

    杨孟晗:卓人,否极泰来嘛;俗话说,事不过三的呀。这都连开四把小了,你都不敢押一把大,什么时候胆子咋变得遮莫小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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