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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一、山东河事之一

潮声月影谁与归作者:江风语火 2020-03-29 16:19
    第三百四十一章、山东河事之一

    孙瑞珍孙符卿大人,乃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生人;翻过新年,虚岁已经七十有四了,已入古稀之年;这年头,能活到他这个年龄的人,可是不多,屈指可数的。

    前几年,回乡办团练时,还大病了一场,差点没救过来;虽然身体现在看着,还算健朗;可是,这人生七十古来稀的;到了这个年龄,多活一天就赚一天;这说不定哪一天,一觉睡着了,早上没醒过来,就寿终正寝了;这个真不好说的,尤其是,在这个医术就这么回事的这个时代。

    比他小了足足二十岁的亲侄子,状元公孙毓溎孙犀源,在咸丰二年,也就是在他将将虚五十岁那年,因为身体顶不住,就从浙江任上,早早辞官,回老家济宁养病去了。

    看来,这当官,功名文凭固然重要,身体也很重要啊。当然,如果状元公孙毓溎,有他叔叔符卿老先生那样的好身体、好身板;假以时日,在熬上大几年,尚书是肯定有得做的;甚至,超越他叔父,达到他祖父的高度,也是有可能的。

    嗯,孙毓溎虽然是状元公,但他,一是比杨孟晗老父亲,年龄大了五岁;而且,中进士还晚了十一年。嗯,貌似,孙毓溎仁兄,就是个高考钉子户补习生,四十多了才抓住青春的尾巴,后反劲中了进士;当然,人家最后还是放卫星了,灿烂辉煌了一把,混个“状元公”头衔干干。所以,孙毓溎出来做官,还是晚太多了;虽有家世渊源,和状元公身份加成;在仕途上,还是比不上杨孟晗的老父亲,还是有那么点点差距的。

    山东遭灾,作为山东籍的士林领袖,孙瑞珍老大人自然心急如焚,牵肠挂肚的;但是,朝庭财政现在这么困难,他就是户部当家人,对我大清的家底儿,心里最清楚不过;加上四九城的旗人主导的坊间物议,舆论势力是如此之强大。使得孙老大人,只是干着急,一点办法都没有的;而且,还不能多说话,不能把这件事,老挂在嘴上念叨;嗯,这样真的是不太好的。否则,传出去后,让有心人再编排一下;又是“你为山东家乡说话,还是为我大清说话”的很绕人的原则问题了。

    等坊间传出流言,说偌大的、空旷的野生满洲,因为荒无人烟;东面海边港口已经让老毛子老实不客气地霸占了;内里的地盘,今天占一点,明天抢一块,都快掏走一小半了;嗯,老毛子在满洲遍地,四处挖金矿呐。更气人的是,那些蛮横的老毛子,还公然在交通要道设立税卡,收过路费了;也老早老早地,随手一画说这块地方是他们家的了,然后,就向“满万不可敌”的当地旗人,挨家收税了;敢不如数上交,敢呲牙的,都被打得满地乱滚;回头,这些“不可敌”的旗大爷,只能跑得远远的,不敢在老毛子熊出没、瞎晃荡的那块地方呆了。

    可是,就这样事了,那块地盘还是不是旗大爷他们家的,都两说了;可旗大爷们,还堵着山海关,不让汉人过去;就是有不怕死的汉人,漂洋过海到满洲的,当地的旗人,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猫不是、狗不是的;随便找到借口,或者纯粹就是心情不爽,就要往关内撵人。

    嗯,蛮人有这个心结,他们之间,老辈子传下来的,老早就有这个传说;汉人一在满洲垦荒,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挖断蛮人的龙脉;嗯,这样的话,我大清的铁桶江山,就根基不稳了;嗯哼,这可比挖蛮人的祖坟,还要严重许多涅,滴个自然是万万不可以的。

    这歪理吧,搁以前,还勉强说得通;宁愿荒着,谁也别动,给俺们旗人子孙留着呐。我大清的江山社稷传承,我等旗大爷的铁杆庄稼,可是头等大事,比什么都重要。嗯,再次一点,那就是保住满洲这块自留地了,汉人永世不可觊觎。

    可是,现而今,人家老毛子进来了呀?到处挖呀挖的,这个理,怎么说捏?

    这不活脱脱地,如坊间闲话传说的那般,“宁与外贼,不与家奴”么?

    山东人表示不服了,一提这茬,自然心头无名火起,也就时常骂骂咧咧的;旗大爷来吃饭,伺候的难免就有些漫不经心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嗯,讲多一句,一如京剧就是徽剧,所谓的京菜,其实就是鲁菜而已;满京城里,两百多年来,厨子和小二,都是我大山东银。

    嗯,再扯远点,东北菜,说他是一个独立菜系,是好牵强的;它就是鲁菜退化、简化后的乡村山寨版,“刘老根版”;一如东北“二人转”,与山东地方戏曲的渊源。

    嗯,尽管东北一些蛮人后裔不认账,非要说“二人转”是从什么劳什子东北大秧歌发展而来的;这实际上,可能犯了一个逻辑错误,缺乏起码的中国戏曲发展历史常识。

    实际上,二人转的源头,是山东曲艺人,从草台班子堂会,发展起来的。嗯,那时候东北穷啊,半蛮荒之中,就没几个人;也更没那个正规的戏园子,也没法卖门票的,也只能让在满洲做工的老乡们,众筹收份子钱,看这种“刘老根版”的土法上马的堂会了。

    另外,其实秧歌,也是很汉文化的;秧歌实际与北宋的鱼龙舞,有着一脉相承的血缘关系。如果说,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北宋鱼龙舞内容是三大块:一是各家门前摆灯山,搞花灯展示;二是花灯沿街巡游,有龙灯、鱼灯及其他各式彩灯和高跷秧歌表演等等;三是年轻女子几乎是全员参与的群体舞蹈,她们组成一条蜿蜒的长龙,在空旷之处围着灯山,跳疯了能玩上一夜的。

    所以,正月十五闹花灯,也算是中国古典式狂欢节的。北宋时,皇后娘娘,是夜,都会邀请命妇贵女入宫,与宫中宾妃们一起,跳个痛快的。

    嗯,你说,丫头们竟然会在外面疯一夜;南宋之后的理学“朱”大师们,能不盯上这件事吗?

    嗯,在朱熹老先生眼里,看到女孩子在外面跳舞,眼珠子都是红的!

    特么的,都别跳了,统统都把脚给裹上!

    都让你裹瘸了,看你还跳啵?

    于是乎,鱼龙舞进入南宋后,被逐步阉割后,演变成后来的秧歌,只有纯粹的表演性质了,还以男性表演为主;没有了观众的参与互动,没有了大众狂欢。“一夜鱼龙舞”只能是,在辛弃疾老先生之后,成了别人嘴里传说着的曾经的风景了;甚至,后来,都没人能说得清楚,“一丈青”,是几个意思了。

    秧歌舞,首先它是个集体舞蹈;表演时,唱个小调,那只是顺带的。当然,不排除这些来东北走穴的山东曲艺人,借用了秧歌的行头,融合了秧歌的草根元素。但是,山东地方戏曲,才是他真正的源头。再说个形象点的比喻,体育老师虽然也是老师,但是拍毕业纪念照的时候,没人想到会带他玩的,会真把他也算到老师那一拨里的。

    再讲多一句,戏曲在中国大地发展,一开始的主要形式,也是独角戏、二人对手戏、三人行的,以走村串巷的草台班子挨家挨户表演为主的。

    例如,中国五大戏曲之一的黄梅戏,里面好多很经典的、最脍炙人口的二人对唱折子戏;实际上,是它最早的表演形式,是不是也有点“二人转”的感觉?

    其实,很多地方戏剧,发展之初,可没有“徽剧”那么幸运。嗯,一开始,徽剧就有许多财大气粗的一众徽商,在后面捧场撑着。所以,徽剧一开始就走高端路线,比较高大上;但这当时可是独一份的,此时,连中国戏曲开山老祖师爷——昆曲,都没它这么上档次,这么有场面呐。

    其他戏曲,一开始,都是比较草根化的,以独角戏、二人转为主;嗯,早年间的地方戏曲,大家都很“二人转”的。

    只是,关内各戏曲,后来都跟着京剧(徽剧)龙头老大,玩版本升级了;而远在东北的二人转,却无意中,因为关外地广人稀比较穷,没有成长的土壤,反而把这个比较原始的、草根化的东东,阴差阳错地,原汁原味地保留了下来了;反而成了稀有物种了,“发展”成了我大东北一个“独有的”艺术形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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