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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六、台州物语(2/2)

潮声月影谁与归作者:江风语火 2020-03-29 16:19
江宁忽悠出来,到沪上的;这一场造化,连润淼大先生,虽然都是不惑之年了,应该有足够的定力了;可是,他还是觉得,如同梦境一般的,有那么点不真实的感觉;又时,觉得像是踩在棉花上,头重脚轻的,心里老觉得不大靠谱,不那么踏实。

    嗯,原因嘛,还是官升得太快了,自己都有些适应不了;换谁也觉得,像是梦游似的,有些恍恍惚惚的!

    早先,他从定远老家出来,给刚刚升迁到任的江宁布政使杨安卿做幕僚;当时的想法,其实跟后面晚些时候出来的方子詹他们,心里期望是差不多的;也就指着能混个七品知县,就已经很开心了;老了老了,能混个知州、知府之类的职衔,致仕荣养,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没想到,这才几年功夫啊,地位像坐上大火箭了似的,直线上升;现在已经是,令人仰望、高高在上的从二品布政使了,真真是个人物了。吴健彰老大人,干一届,肯定就是要致仕的;顺理成章的,就是他接过巡抚大位,位列封疆了。嗯,自己这几年,仕途顺利得,真真是劈波斩浪、一帆风顺,一年三迁的呀;中了进士、当过翰林的钟芳堂兄(陈润森),他升官也已经不算慢了;自家升官,貌似比他这根正苗红的翰林进士,还要快当些;嗯,这也太冒尖了,有点夸张了汕,这怎么可以嘞。

    润淼从舅来了,杨孟晗肯定要跟他好好单独聊聊的;也相互交换一些看法,听一听他对一些事情的想法。还有,润淼从舅大老远跑过来,说不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呐。

    润淼从舅:幼鸣,按理来说,在编练新式巡防支队以后;浙江的绿营,我们也准备,比照江苏、安徽,通通予以裁减了。这样,好腾出军费来,支持卫国军,把卫国军做大做强;嗯,江苏、安徽今年的收成,就很一般;光靠上海一地税赋支应,他们压力还是很大的。可是,我听到风声,军机大臣、协办大学士、户部满尚书费莫·文庆,上书朝庭;言卫国军势大难制,非朝庭之福。奏折中建言,一是杨家父子,当有一人调离两江;二是卫国军必须拆解,分调各处驻防,不可再进一步做大了。

    呵呵,从舅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这个消息,有点劲爆!呃,老父亲那边的来信,怎么一个字儿都没提涅?

    不过,这也没什么新鲜的;就是历史上,对付湘军的老套路汕!

    好像旗人戏法,翻来覆去,也就这几招;嗯,不在乎你识破不识破,俺们就靠这祖传的三板斧,一招鲜、吃遍天!

    杨孟晗摸摸鼻子:呵呵,从舅,该来的就一定会来的;这一次,说不定他们,恐怕是真急眼了;如若不然,这磨子还没卸呐,都等不及了,要把驴子先杀了再说了,是吧?

    润淼从舅:旗人对汉官的提防,由来已久,根深蒂固的;嗯,也不是今朝今世才有;打我大清立国,就一直是这样事。只不过,以前,从没这么吃相难看的,这么顾头不顾腚的。嗯,当然,也许,还有一个可能,费莫·文庆他这样的做法,也是为了转移大家的视线,不让大家老盯着他们家的老三费莫文俊,天天上折子弹劾汕。嗯,从骨子里,老费莫家,还是有点心高气傲、睥睨众生的;把杨家当成了软柿子,没太把定远杨家当回事;这一次,又想拿杨家作伐,来个围魏救赵,移花接木。

    杨孟晗:从舅,四九城的那帮人,不会以为,只要来一份旨意,我杨家就乖乖地束手就擒了吧?任其鱼肉,任其宰割吧?

    润淼从舅一乐:两百年的作威作福下来,他们的自信心,还爆棚着呐;由于犬儒、包衣奴才和带路党的帮忙,我大清旗大爷还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嗯哼,他们已经不习惯,还有人敢不听招呼的了。嗯,恐怕对他们来说,杀驴从来就不是问题;只是,是秀一下智商,等卸磨了,再杀这头累得半死的驴呐;还是体现一下他们的果敢,与高瞻远瞩,防患于未然地,直接先把这头野驴子先杀了,换一条听话的驴子而已。想杀就杀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尔等,还有不服的,还敢炸刺不成?

    杨孟晗听明白从舅的话了,心里有数;但也不好马上就作出很过激的反应。

    杨孟晗:唔,有日子没给家父写信了,不知道他老人家那边,是什么章程?

    润淼从舅看看不动声色的杨孟晗,心中不免又多了几丝赞许。

    轻叹一声,说道:这光复浙江,本是大功;喝喝,我大清朝庭,竟然集体沉默、视而不见了。嗯,有功不赏,也赏无可赏;哼哼,令尊不会不明白的,也不会一点不提防的。这费莫·文庆,一向也算老谋深算的,也算有几分眼光的。连他对这事,都没细想,就往外放话了。说明,四九城里的一帮人,嘴上虽然也挂着天天说,国家危难之际,各人要克勤克力,勇挑重担,同舟共济。实际骨子里,大家是没太真着急的,也不真怕的。总是相信,有萨满大神保佑,有犬儒与包衣奴才跟后面紧忽悠、紧维持着,我大清肯定是国运绵长,江山铁桶,再活五百年的。

    呵呵,从舅以前,还是蛮传统的、蛮正统的;有点虽距庙堂之远,却是先天下之忧而忧的。现在,连他的想法,都变了这么多,都看不惯朝庭的做法,替杨孟晗打抱不平了。

    嗯,也许,是这些年来,上面对两江的掣肘,他看得多了;也许,是浙江的这一场兵祸,如果不是我大清体制,本是可是预防、避免的,这也是浙江百姓遭了无妄之灾嘛;也许,更是山东的灾难,让他彻底地看到了,四九城那帮旗大爷的丑陋与恶心。也许,还有不少事,他还没有说出口了,呵呵

    杨孟晗:从舅,既然他不仁,我就不义;大不了,再掐断了天津的粮饷,让四九城那帮长白山人,明天就直脖子喝西北风去。

    润淼从舅:嗯,幼鸣,眼下这个倒不着急,现在恐怕都用不上这招的。我听说,秦日纲正领兵猛攻荆州呐;一旦荆州有失,太平军顺势南下常德;三湘又会是遍地烽火。他们那还有闲工夫,那还顾得上炮制杨家哟?嗯,过几天你回去了,过年时,令尊回家,他心里肯定会有处置办法,会跟你讲的。不过,小心点,留点心,还是没错的。旗人做事,绕弯子的时候也不多;嗯,铁定搞不赢时,他们也会忍;一旦他们觉得机会来了,就会不遗余力地出手;向来崇尚以力取胜、以势压人,连唬带蒙瞎咋呼。嗯,这也是他们祖传的的看家手艺套路;一旦得着机会了,翻脸是比较快的,没什么情面好讲的。

    嗯,汉人学儒学好多代了,还是太厚道了;他们那些没皮没脸的、翻脸不认人的做派,汉人是真的干不出来的。嗯,他们还聪明得很,经常从儒学书里,挑出什么伦理纲常的条条框框来,把汉人的手脚束缚住。

    就是不知道,既然尔等长白山人,这么愿意拿伦理纲常说事,当年的“七大恨”怎么就姿势妖娆地出炉了涅?

    你做了初一,就不要抱怨人家做十五!

    呵呵,这套路,就你会玩呀?吃了几天松蘑,就认为智商都比人家高了呀?

    是的,儒学不是一个坏东西;但是,里面讲不清头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很多时候,就是把汉人,往傻里教;一代一代地,全民运动,在大练辟邪剑谱。

    不然的话,自汉唐之后,我们就领先那么多了;怎么会如九斤老太,一代不如一代;当年蒙古鞑子进来,汉人在百年后,恢复元气后;一个八月十五,就给料理清爽了。

    可现在,两百余年矣,都忘记反抗了;甚至,搞到后来,连谁剪个辫子,都有好多阿q们,老不愿意了,还哭哭啼啼老半天呐。

    所以,华夏陆沉;更多时候,是我们自己的文化与机制,出问题了,出根子上的大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