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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也温柔-第1部分(2/2)

黑豹也温柔作者:Fning 2019-07-12 00:33
。”一个瘦高的女孩耸了耸肩,不以为这有什么好气的。爱出风头的许茉莉在同学间的风评并不是很好,她跟来不过想打发时间。

    “就是因为没多少钱我才气,她居然对我这么吝啬!”

    会计小姐有帐可收,其它一概不予置评,只是对茉莉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只因茉莉不服输的留下话:“你告诉贺星月,她今天故意整我,我一定要让她好看。”她老早就瞧贺星月不起,觉得俊逸优秀的大哥值得匹配更好的对象,只因碍着大哥的面才对星月客气。贺星月对她百依百顺讨她欢喜便罢,否则,有她好看的!

    她爱面子,星月却在同伴面前削她面子,她无论如何忍不下这口气。  回家向大哥告状,贺星月装傻,表示她根本不知情,还大方的要给茉莉零用钱,让许祥烟转怒为喜,却教茉莉暗生警惕心:原来贺星月也会扮猪吃老虎,过去真是太低估她了。

    “万丈深渊总有底,唯有人心不可测”,一件小事情,在局外人眼中或许微不足道,却可能使当事人的内心产生巨大的变化。

    以往,茉莉根本没把星月放在心上,觉得星月对她不具威胁性,今日方知大哥竟会听信星月之言而忘了她生受的委屈。

    贺星月已经威胁到她了,这种威胁性将与日俱增。

    “我说一切到此为止了。”她不愠不火,却教人感受到他的气焰万丈,仿佛他是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

    “元正则——”蓝媚笛恨得牙痒痒,却又割舍不下对他的痴心与崇拜。午后日光斜照在她的面颊,晶莹华彩,芳姿正盛。

    当初,她不顾家人反对,投入绚丽浮华的演艺圈,唱歌不成,演戏又碍于外形,只能演一些情妇、外遇的马蚤包角色,永远挑不起大梁,收入有限,虽然也拍过写真集,客串过模特儿,但始终没大红过,开销却很大,收入不敷所出,干脆把心一横,效法几位波霸前辈,进驻大酒店当公关,名片捐出来是个经理,其实葫芦里卖什么药,识者皆知。但毕竟曾是明星,在酒店里是红牌角色,就在酒店宴会上结识元正则,耗费好大一番心思才当上他的情妇,这个月恰巧满一周年。  做情妇只要挑对肯花钱的大爷,那绝对是名流宴会席上最光彩美丽的花瓶,出尽风头,私底下的生活享用也不比有钱少奶奶差,况且,能当上元正则的情妇,就是打响知名度最快的办法。

    而且,老天,他真是令女人神魂颠倒!五官突出,浓眉大眼,身形魁梧,在每一方面都是个大人物。

    从一开始,蓝媚笛就很有自知之明,只要当他三年情妇就捞够本了。虽然传开元正则身边的女人从没断过,最长的记录是九个月,但她又自信好歹当过两年明星,容貌艳美,身材一流,又有些知名度,最少能吸引住他三年。

    而今,才一年,他便提出分手。

    “你怎么这么自私、这么无情?”蓝媚笛作出伤心的姿态,接着道:“想想我们在一切的日子多么美好,我相信我带给你许多其他女人不能带给你的快乐,使你贫乏无味的婚姻生活变得多彩多姿……”

    元正则除了撇撇嘴,一脸嘲弄之外,没有其他反应。

    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每一个都自以为带给他莫大的快乐,需索无度的向他要珠宝、要名车、要房子或公寓,他向来慷慨,评估这个女人的价值而施舍,蓝媚笛称得上手腕厉害,捞得最多,但也就到此为止。

    她看他迟迟没有答话,就向他走了过去。他靠在一张华丽的法国椅子,神情十分冷傲,同时也迷人到极点。  光看她对于布置房间的品位,已失去使他迷恋的本钱了。

    “正则,我相信你对我是有感情的。”她的目光含媚,鲜红的嘴唇挑逗似的噘着,表现出她最野艳的一面。“人家都说,你不跟同一个女人保持长久的关系,是因为你怕爱上女人。如今你想和我脱离关系,不就是你已对我动心,怕自己会爱上我吗?”

    元正则笑了,他很少笑,所以他的笑容看起来总好像在讽刺什么似的。

    “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众所周知,我是你的女人。”

    “错了。你只是我的床伴,偶尔吊在我臂弯上的交际花,你卖、我买,纯粹是交易行为,不要自个儿往脸上贴金,太不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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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蓝媚笛咬紧牙关,内心有一股冲动,要他去死,要他滚蛋。

    可是贪婪机伶的本性却告诉她,得罪这个男人,得罪有名的黑豹子,非但拿不到分手费,连这圈子都待不下去。

    她不希望、也不敢惹这个既吸引她,又能抬高她身价的男人,即使有一万个不甘心,也只有暗自饮恨,独自疗伤。

    黑豹一旦动了凶性,吃人可是不吐骨头。

    “正则,”她伤心的唤着,嘴角向下撇,一副要落泪的模样。“没想到你的心肠这么狠,早知不能和我常相厮守,就不要让我爱上你,你知道,我一直在爱着你啊!今天你突然说要分手,教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嘛!”

    元正则冷冷地笑起来,他黑亮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一切,情绪丝毫不受影响。

    “以前没有我,你一样过得很好。”

    “那不同,未尝过天堂滋味的人自然不向往天堂,而这一年来我已习惯有你,噢,正则,你叫我如何忍受没有你的日子啊!”

    “我开始不耐烦了,媚笛。”他揶揄地牵动嘴角,显然把她的伪装做作都看透了。“甜言蜜语对我发生不了作用,眼泪更打动不了我,你这样子只会惹烦我。”女人口中的情爱,根本激不起他任何反应,只感到可笑。

    她不安地扭动一下身躯,希望他注意到她薄纱衣裙下的姣好体态,这可是让绝大多数男人垂涎欲滴的一宝。

    他还是冷笑。“你心里清楚得很,凭你的美貌和手腕,要再找一个替你负担生活费的男人,根本不困难,当然,要找到像我这样慷慨的男人是不可能,但只要你不太贪心,依然可以过着坐享其成的生活。”

    “你明明知道我贪图的不只是你的财势……”

    “够了。如果有什么是教我痛恨的,那就是谎言。”

    她看见他满脸尽是轻视的表情,觉得他似乎要把她给踩在脚下,而她根本不可能反抗他,甚至还依顺的舔他的脚趾头。

    这世上怎会有这种男人?能够教女人抛却尊严,一心一意只想讨好他,付出所有只求换取他的一丝怜惜。只因他英俊、魁梧、有男子气概,并且富可敌国?不错,这就够了,况且,他拥有的并不只是这些表面上看到的。

    蓝媚笛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他,事实上,只要给她足够挥霍的金钱,她很乐意做个白痴型美女,虽然她也有很精的一面。

    而显然的,元正则看她不比一个大草包有价值多少。

    往好处想,她是一个成功的人,因为她把自己的工作做得很“像”,做一行像一行,将情妇这个角色扮演得恰如其分。

    有哪一个做情妇的人能得到金主的诚心尊重?像个花痴,不被尊重,才叫守本分的情妇,方便金主喜新厌旧,随时可以弃如敝履。

    可她是人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女人,被人轻视、视若无物,如何不愤慨难耐、黯然神伤?

    那么干脆有自尊一点,将他一脚踢开好了?!

    “做情妇还顾全自尊,干脆洗手不干算了!太要自尊,铁定是赔本生意。”蓝媚笛老早对自己做了良好的心理建设。

    反正,这辈子注定要做个拜金女郎。

    留下一张足够半年生活费的支票,元正则轻轻松松的走出了她的生命。很满意她没有来上寻死觅活、死缠烂打那一套,她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件小插曲,他也只是她生命中的一段,彼此清楚本身的地位,好聚好散,画下圆满的句点。

    只是,蓝媚笛心中的恼恨却骗不了自己,她竟然只值元正则眷顾一年?

    她这么一个在外表上堪称完美的女人,竟然如此廉价?

    其实,元正则从不在她的豪华公寓里过夜,甚至很少待过两小时,但至少她的心是很笃定的,以为好日子还长着呢,所以也没认真地为自己打算过。一旦过惯了不工作的日子,想重操旧业便感厌烦。当情妇,只需看一个男人的脸色,重回酒店,却需看许多男人的脸色,元正则若有一丝怜惜,不改替她安排往后的出路吗?可是他没有。

    一个男人既然教女人放弃原本谋生的技能,不就应该负责她往后的生活吗?可是,元正则却不在乎地说断就断,一走了之!蓝媚笛恨恨地想着。

    “元正则,你太无情了!总有一天,我要你栽在女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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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正则从来不是潇洒多情的男子,他极端自私。

    事实上,一个人富有到某一程度,不管他的行为过么怪异、不合情理,总是很容易被原谅,觉得不过是富人的怪癖之一。

    出国三个月回来,听到有关蓝媚笛的一折消息是:她已被“娥眉俱乐部”的老板欧阳夫人延揽,加入旗下“蔷薇十八”的行列,成为政商届最高价的十八朵交际花之一。

    元正则轻蔑的瞪着他的公关童宝山。“她成吗?欧阳夫人的眼光大不如前,竟看不出她的肤浅,欠缺长久价值。”

    童宝山永远维持他的招牌笑容。“女人的巅峰时期能有几年?我倒觉得欧阳夫人眼光不差,目前正是蓝小姐最盛名之时。”

    他的“意有所指”赢得元正则一记侧目。

    童宝山是少数敢和元正则开玩笑的人,两人的关系是上司下属,也是朋友,说亲密点,则是郎舅。童宝山的同父异母姐姐吴贞良是元正则的妻子,他是不被吴氏家族所承认的私生子,元正则却喜欢他,认为他是吴氏家族中唯一让他看得顺眼的人。当然,童宝山不姓吴,光这点就够令他满意了。

    “要不要先回家一趟?”身为公关,有时候也要提醒老板注意一下家庭形象。

    “老婆长年住在娘家,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毕竟是夫妻啊!”眼见夫妻如陌路,他不免唏嘘。

    “她有一群三姑六婆陪着,有一个贵妇人头衔,无需尽夫妻义务,永远做她的吴氏公主,这在她可是最圆满的生活形态,你大可不必替她伤春悲秋,教她看了反而莫名其妙。”元正则不屑的一瞥童宝山,实话实说。

    吴贞良有一张我见犹怜的绝美脸庞,当她灿烂微笑的时候,令人联想到“完美”。她高贵的家世是每个有身价的男人梦想可以锦上添花的最好嫁妆,当她遵从家人安排嫁给元正则,每家报纸所刊登的贺词不外乎是:珠联璧合!佳偶天成!

    她天生是个大家闺秀,也是名女人典范,但可悲的是,吴贞良不会做妻子。

    她害怕接近她的丈夫,他不是她心目中温柔体贴的白马王子,他太刚强、太冷静,且需索太多,一切的一切都令她难以忍受,所以,当她怀孕却不幸流产,被接回娘家修养身子,从此便顺理成章的待下去,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回丈夫身边。

    她本来就有许多阿姨、堂表姐妹相伴,一起逛街旅行或出国采购,日子再舒心也没有,又有一堆亲兄弟、堂表兄弟护花,无忧无虑的挥霍着幸福,她喜欢这种生活,也习惯于这种生活。她的妹妹们也劝她不必内疚,反正她已嫁为人妇,有了正式的名分,只要她没有红杏出墙,任谁也无权责怪于她。

    元正则一个月去看她一两次,彼此相敬如宾。

    他不过问她花多少钱买一件只有穿一次的晚会礼服,她也不过问他花多少钱养一个下贱女人当情妇。她完全得知他的风流韵事,社交圈里素来藏不住秘密,自有人提供她一切情报,而她根本不在乎,从来不把那种女人瞧在眼里,自不会为此神伤。

    吴贞良只愿永远当个无冕公主,在宴会上受人奉承,被人追求,享受众星拱月的幸福感受,却无需忍受和男人上床做那件事,她极其厌恶。现在好了,她是元正则的夫人,男人只敢仰慕她、追求她,却不敢有进一步的要求。

    社交界的名流绅士盛赞她的贞节如圣女,因而更加爱慕她,莫不期盼自己的妻子也能效法吴贞良,因此无形中更加提高了她的地位。

    拥有这种老婆,对大多数男人而言是一场灾难,对元正则来说却是一种方便。

    他从来就不认为男人只该拥有一个女人。

    他权势显赫的模样,让一半女人崇拜他,也让另一半女人畏惧靠近他。

    童宝山不想规劝他,一个人活到三十三岁,生活习惯、心性人格、思想观念,差不多都已定型,除了生活习惯会伴随年龄、环境而作调整,基本上,到死都是这副调调了。

    何况,这也没什么不好啊,世上多了这样一个人只会更加多彩多姿,童宝山对他只有崇拜,没有诽谤。

    “你走后,新闻界可寂寞得多。”

    “关我屁事!那些‘挖粪专家’离我愈远愈好。”

    “既然你不在意,我不妨多告诉你一些。有几家小报、杂志访问蓝小姐有关于你们分手的始末,蓝小姐表示要为自己的前途多设想,不得已只好主动向你提出分手,她对你突然出国感到心疼与难过,希望你看开些,别再为她伤怀。”

    “这是最新出版的笑话全集?”

    “很遗憾,是事实。你到澳洲农场度假,新闻界找不到你,只好采信蓝小姐的说辞,如今,社交圈正津津乐道你终于也有被女人‘抛弃’的一天,相对的,抛弃你的女人可真是个幸运儿,不但在社交圈声势日隆,几乎已要压倒李梦梦、石水晶、张月姬这铁三角,成为‘蔷薇十八’的花魁,名流富商争相要成为其入幕之宾。”

    “有趣。”他的表情却一点也不有趣,似寒冰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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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宝山却意犹未尽,把声调提高了一点:

    “欧阳夫人过两年要做五十大寿了,她不止一次声明将于五十岁退休,移居欧洲定居,到时将从‘蔷薇十八’之中挑选一位继承人。想想,蓝小姐选在此时加入其旗下委实十分精明,她只需在两年当中讨得欧阳夫人的欢心,不是不可能压倒铁三角,一跃成为‘娥眉俱乐部’的女王。”吐口长气,摇摇头又笑道:“女人啊,只要先天条件傲视群伦,就是比男人容易改变自己的命运。”

    元正则嘲笑他:“你可以去变性!做女人挺适合你,你极其饶舌,喜欢收集小道消息、花边新闻,况且,长相也够美。”

    童宝山的嘴唇抿成一线。“我们曾约法三章,不许拿我的外表做文章。”

    “你也和我约定,不过问我和女人的事。”

    “ok!我们休兵。”

    童宝山深知不可能叫元正则退让,元氏字典里没有“退让”两个字。话锋一转,指向与他切身关系的事:

    “蓝小姐向新闻界发表不实的消息,你不反击?”

    “愈理她,新闻炒得愈大,只会便宜她更加出名。新闻的效力最长不过一个月,任何人想功成名就,要紧的还是本身拥有雄厚的实力。”

    童宝山就此打住,点到为止。

    元正则此时此分此秒心里想得却是另一个女人。

    那天,从蓝媚笛的公寓出来,心情毕竟满复杂的,他需要独处一会儿,让车子在后面跟着,一个人走在天母大道上,不知怎地,拐进一条可以通车的巷道,推开一家茶店敞亮的玻璃门——他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走进去的地方。

    “一个很平凡的女人。”他嘴角微弯,是每回寻觅猎获物的特有表情。

    童宝山回视他。“你说什么?”

    “明星、荡妇、交际花、大家闺秀,我都厌了。”

    “你又在动谁的脑筋?”

    “这世上可有不令我厌倦的女人?”元正则似问他,更像问自己。

    童宝山没好气。“你被女人宠坏了!”

    他哈哈大笑。

    “有意思!女人宠坏我,可是却没一个女人值得我宠坏。”

    童宝山懒得助长他的气焰,沉默以对。

    元正则率直地说:“怎么样,想不想看看我三个月前就相中的猎物?”

    他忍不住讽刺道:“怎么,澳洲女人没一个够上你的床,是你饥渴到连家都不回的地步?”心田深处